是黎耀阳先看到许识永的。
自从许识永搬到市区后，已经七八年的时间没回来了，就连许应爷爷去世，他也不过是回来露个脸，仿佛是怕许应缠上他一般。
黎耀阳看到许识永的第一反应就想拦着许应，但显然已经晚了。
他们是三个人，对面四个人。
一家四口显然是刚从外面逛完进来商场，脸上的笑容那么真挚。
停下来的时候，甘棠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她下意识地喊了一声哥哥。
商场人来人往，甘棠的这声哥哥，只有许应和黎耀阳听到。
许识永只看到许应的身旁站了个女生，刚还笑着的脸明显地沉了下来。
他弯身抱起跟前的小儿子，快步从许应的身旁走过。
男人走得快，路过的时候还说了句“晦气”。
声音不小，许应和黎耀阳都听到了。
“应哥，不早了，我们快走吧。”
甘棠不明所以，但还是明显地感觉到了许应的情绪变化。
她伸手轻轻拉了一下许应的衣服，轻声说了句：“哥哥，我们回家吧。”
感觉到衣服被甘棠拉了一下，许应身侧紧握的手松了开来，
“嗯。”
他应了一声，少年冷淡的神色多了几分阴戾。
黎耀阳看了他一眼，脸上的表情多了几分小心翼翼。
回去的路上，车厢里面安静得很。
甘棠微微偏头看向许应，他闭着眼在假寐，好像睡着了。
她侧出身，看向许应另外一侧的黎耀阳。
耀阳哥哥好像也睡着了，甘棠只好重新坐了回去。
黎耀阳的自行车在许应家，只能跟他们先回家。
许应开门后就进屋回了房间，甘棠刚倒了杯水，看着那紧闭的房门，她下意识看向黎耀阳：“耀阳哥哥，哥哥怎么了？”
“他——”
黎耀阳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而且他也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许应说甘棠是他的妹妹，但是甘棠看到许识永却好像完全不认识他一样。
但许应每次见到许识永之后的情绪都很糟糕，黎耀阳在这种时候也不敢多说什么。
甘棠见他欲言又止，“是我惹哥哥生气了吗？”
“怎么会呢！这跟你没关系！”
黎耀阳已经被搞懵了，他现在都不知道甘棠是许应哪门子的妹妹。
这半年多时间以来，他也看得出来，许应对甘棠确实只有哥哥对妹妹的想法。
或许这是表妹呢？
他也没说是他爸的孩子啊！
黎耀阳觉得自己猜到了真相，但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对。
许应他妈都跑了，他哪里来的表妹？
“甘棠妹妹，你认识我们刚才在商场碰到的那个男人吗？”
“哪个男人啊，耀阳哥哥？”
甘棠想不起来，他们在商场碰到了哪个男人。
黎耀阳确定了，甘棠确实是不认识许识永。
既然这样，他也不好把许应的事情告诉她，只好委婉地说道：“没什么，我以为你认识。应哥他想起了些事情，今天心情不太好，跟你没什么关系。”
“不早了，我也回家了，明天学校见啊，甘棠妹妹。”
甘棠往许应的房间那儿看了一眼，房门紧闭。
她把黎耀阳送出门，收拾了衣服准备去洗澡的时候，许应从房间里面走了出来：“等我先洗。”
甘棠怔了一下，反应过来连忙点头：“那哥哥先洗。”
他心情不好，并没有应话。
明天新学期开学，洗过澡后甘棠看了会书便睡觉了。
第二天闹钟响起来，甘棠不敢赖床，穿好衣服就起身去做早餐。
早餐做完，已经是七点十分了。
许应还没有醒，甘棠把早餐端出来放在桌面上，站在房间门口敲了敲房门：“许应哥哥，你醒了吗？”
里面没有人应答，她抿了抿唇，又拍了一下房门，这次的声音大了许多。
这次里面终于传来许应的声音，“知道了。”
沉哑的男声，很显然，许应才醒过来。
甘棠走到桌子旁吃早餐，许应很快就出来了。
他洗漱完走出来的时候，甘棠抬头看了看他。
她不知道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许应为什么突然之间情绪这么糟糕，也不敢问。
两人吃过早餐后回学校，甘棠和梁依依她们两人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没见，见面方培婷一堆的话想分享。
但是上课时间很快就要到了，预备铃响了起来，方培婷只能先回座位上。
刚放完寒假，大多数学生都还在放假的状态，一上午，已经有不少同学上课睡觉被老师罚起来站着听课。
不过对甘棠而言，老师讲课的节奏则是比黎耀阳慢了许多，别的同学在做课后习题的时候，她掏出题册做高二的题。
一个上午很快就过去了，午饭的时候甘棠想着许应心情不好，下意识吃快了点。
方培婷和梁依依两人分享着寒假的一些趣事，甘棠一边听一边吃，她们才吃到一半，她就吃完了。
“婷婷、依依，我吃完了，有点事想去找哥哥，我先走了，你们慢慢吃。”
方培婷和梁依依两人才反应过来她吃完了，还没说话，甘棠就端着餐盘走了。
开学第一天，小卖部的人特别多。
甘棠到的比以前早，许应好像还没来。
她挑了个人少的角落位置站着，风有些大，不过中午太阳好，并不算冷。
她站的位置正对着饭堂过来的路，许应和黎耀阳来的话，她一眼就能看到了。
甘棠没等多久，就看到许应和黎耀阳了。
虽然许应脸上的表情和平日似乎没什么变化，但她还是看得出来，他心情还是不太好。
甘棠抬腿走过去，走到一半不小心撞了个人。
“对不起——”
“甘棠！”
撞到的人是陈乐言，看到她，陈乐言表情有些惊喜。
“陈学长，对不起，我走得太急了。”
“没事没事，你要买什么啊？我帮你——”
小卖部里面人多，甘棠一个女生不好挤进去。
只是他话还没有说完，甘棠就说不用了，她是来找哥哥的。
说着，甘棠指了指已经走到这边的许应和黎耀阳：“陈学长，我去找我哥哥了。”
“啊，哦，好的。”
陈乐言看着甘棠走远，直到身旁的同学撞了他一下：“还看，人家都走远了！”
他才收回视线，“你这是什么表情？”
“正常表情啊，你心虚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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