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棠小跑到许应跟前，“哥哥。”
“今天这么早？”
“下课早了一点。”
“耀阳哥哥。”
黎耀阳对着她笑了笑，说去买酸奶。
甘棠知道许应心情还是不好，但她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能站在他身边：“哥哥，你们这个学期是不是要晚自习？”
三中的高三下学期都是要晚自习，甘棠也是课间操听到一些学长学姐提起才知道这件事情。
“我不参加。”
虽说晚自习基本上都会参加，但有家长签名不参加的话，学校也无法强制。
许应没有家长，他不参加，老师也奈何不了他。
甘棠看着他：“可以不参加吗？”
“嗯。”
小卖部人多，有些男生打闹着走过来。
许应伸手把甘棠往一侧搂了过去，“站这边。”
话刚说完，几个男生就打闹着从身旁经过，如果甘棠还站在刚才那儿，这会儿就被撞到了。
“谢谢哥哥。”
许应看了她一眼，没说话，抬眼往小卖部里面看。
甘棠摸着口袋里面的糖，抿着唇在想怎么开口。
迟疑间，黎耀阳已经拿着酸奶从人群中挤出来了，拿着三瓶酸奶向他们跑了过来：“甘棠妹妹。”
他给甘棠递了一瓶，然后给许应递了一瓶。
“谢谢耀阳哥哥。”
甘棠接过酸奶，没马上喝。
二月下旬的邺城还冷，手上的酸奶冰冰的，这会儿喝下去太冷了。
黎耀阳几秒就把酸奶喝完了，他回头看向许应，“我回去了？”
许应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黎耀阳摸了摸鼻子，将手上的空酸奶盒扔掉，跟甘棠挥了挥手，转身先走了。
见他走了，许应看向身旁的甘棠：“还不回教室？”
甘棠抿了下唇，将口袋里面的果糖拿出来，塞到了许应的上衣口袋里面：“哥哥，不要不高兴了。”
她说完，抬头看了他一眼：“我回教室了，哥哥。”
甘棠抬腿小跑向教学楼，许应伸手进口袋里面，低头看着摸出来的水果糖，上面还有甘棠的体温。
他用指腹摩挲着糖纸，许久之后，许应才松手把糖放回口袋，抬腿回了教室。
高三没多久就要进行一次开学考，那天晚上的事情让许应心情持续一周走低，甘棠也不敢问为什么，每天晚上做完作业都乖乖地在一旁看书。
许应考试那几天，晚上老师讲解试卷，他不得不留在学校晚自习。
甘棠原本是打算在教室做作业等许应晚自习结束一起回家，但是教室里面太冷了，许应不让她在教室等他。
这天放学回家，天下着小雨，甘棠到家的时候身上的雨衣已经完全被打湿了。
手冷得骨节都是红的，看到家门口的男人的时候，甘棠还以为自己走错了。
可等她把门牌号又看了一遍，发现没走错。
下着雨，天色黑沉沉的，男人就站在家门口，甘棠有些害怕，推着车不敢上前。
正当她打算重新骑上车去前面的超市里面等一会的时候，男人突然看向她：“许应呢？”
甘棠没见过这个男人，抿着唇没说话。
“你许应女朋友？”
甘棠听到他这话，才开了口：“我是她妹妹。”
许识永看着跟前的女生，只觉得好笑：“妹妹？”
他怎么不知道他还有个女儿？
“许应什么时候回来？”
“他晚自习。”
“晚自习？”
男人哼笑了一声：“就他那成绩他还晚自习？”
甘棠咬了下唇，对男人这充满了嘲讽的话感到愤怒。
“你告诉他，这房子我要卖掉了，让他尽快搬走！”
许识永又打量了一番甘棠，然后转身上了旁边的那辆老旧轿车。
甘棠看着轿车渐渐开远，直到消失不见，她才拿出钥匙开了门进去。
晚自习九点四十五结束，许应到家的时候已经十点了。
他停好车进客厅，推开门就看到甘棠还在书桌前。
“还没做完作业？”
甘棠听到他的声音，才知道许应哥哥回来了。
“哥哥。”
刚才她在走神，许应说了什么，她其实没听清楚。
许应倒了杯水，视线落在她跟前的那本书上。
啧，真喜欢看书，这书明明上个月已经看完了。
时间已经不早了，许应进房间拿了睡衣就去洗澡。
甘棠原本想跟许应说那个男人的事情，但她莫名想到前几天许应心情不好的事情，最后，她还是没告诉许应。
许应的入学考进步得有些明显，就连班主任都找他谈话了。
甘棠得知他考了五百三十分，高兴得看了好几遍他的成绩条。
“哥哥，我想考北大。”
许应听到她这话，沉默了一会儿，很有自知之明：“我考不上。”
“哥哥可以陪我去北市吗？”
她知道许应哥哥考不上北大，但她相信许应哥哥能考上北市的学校。
许应看了她一会儿：“尽量吧。”
三月一过，离高考就只剩下不到百天了。
邺城的冬天似乎已经过去了，春回大地，院子里面的那棵柿子树抽了新芽。
甘棠现在每天放学最期待的事情就是回家看那棵柿子树长了多少新芽。
甘棠提前把高二的内容也学了，老师讲课的内容对她而言熟悉又轻松，作业做得飞快，她有一大堆的时间做知识点的例题整理。
两个月下来，她已经把高中考点的知识点例题整理出来了。
她离高考还有两年的时间，其实一点都不急。
很显然，甘棠整理这些，是为了许应。
三月月考，许应的年级排名的变化不大。
黎耀阳委婉地跟甘棠提示过， 许应的成绩有点危险。
甘棠自然也知道，她上网查过前几年的分数线。
可她虽然着急，但也怕许应哥哥压力太大，所以从来没有表现出来。
现在例题整理好，甘棠也找不到理由给许应。
她正想着怎么开口好，她们的期中考，高三的最后一次市统考也来了。
和考试一起来的，还有那天的那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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