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还有些红，除此之外，已经看不出来她喝醉了。
许应咽了下，拉出她梳妆台的椅子拖到床边，坐了过去，“我不困，我在这里坐着，甘棠自己睡。”
她有些急，又滚到床边，拉了一下许应的手：“我想哥哥陪我睡，”
喝醉了的甘棠有点固执，还有点蛮缠，许应被她闹得几乎没脾气，只好脱鞋也上了床。
少女的床有股馨香，往日只有甘棠离近了才能闻到，现在躺在床上，许应只觉得那股香将他缠绕围紧。
他平躺在上面，闭着双眸，不敢动半分。
原本以为甘棠是真困了，他只要安静地在这床上装睡，她很快就睡过去了。
可很显然，她没困，她甚至比平时这个点的时候都还要活泼。
房间的安静不过两分钟，甘棠翻了个身后又翻了个身，看着身旁的许应，突然就觉得好难过。
轻细的抽泣声在房间响起的时候，许应瞬间就睁开了双眸，下意识看向身旁的甘棠。
她正在哭。
他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甘棠？”
“是不是难受？”
她看着他，眼睛里面都是眼泪，一眨，眼泪就从她的眼眶滑到脸颊上。
“哥哥，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谁跟你说的？”
“没有人跟我说的。”
许应转身从梳妆台上拿了纸巾，低头帮她把眼泪擦掉：“那你在乱想什么？”
他跟谁谈的恋爱？
甘棠抽了口气，“去年你生日的时候，耀阳哥哥说要给我直播帮你过生日。”
她说着，揉了一下眼睛，“我都看到了，看到你接了一个漂亮姐姐的蛋糕，你从来都不收别的女生的礼物的，你收了那个漂亮姐姐的礼物，你一定是喜欢她。”
“还有去年十月的时候，我给哥哥打电话的时候，哥哥也是在和那个漂亮姐姐在约会。”
许应想了想，“我什么时候和女生约会了？”
话说完，他才反应过来，跟这个时候的甘棠说不通。
很显然，甘棠也是没听他的。
她在那里自说自话，一边说一边哭，也不管他说什么。
许应有些无奈，只能给她擦眼泪，等她哭完。
甘棠小声地埋怨了一会儿，终于停下来了，她突然看向他：“哥哥。”
人也从床上坐了起来。
“说吧，我还有那些罪。”
“你可以不谈恋爱吗？”
“不可以。”
他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她。
许应被她逗笑了，也突然觉察到了什么，他捏了一下她的脸颊。
甘棠没推他的手，还是看着他。
刚哭过的眼睛就像是水洗过的葡萄一样，瞳仁里面清晰明亮地映着他。
许应被她这样看得心跳一下比一下快，“甘棠。”
“嗯？”
“为什么不让我谈恋爱？”
她抿着唇，没有说话，只是眼睛好像又红了。
许应怕她又继续哭，不敢再问：“不是说困了吗？”
“睡不着。”
“为什么？”
“想到哥哥谈恋爱了，我睡不着。”
“……”
许应沉默了一会儿：“我没有谈恋爱。”
“你骗我。”
她耸了耸鼻子，转开了视线，又强调了一遍：“哥哥骗我。”
“……”
甘棠最后还是睡着了，只是临睡前嘴里面又说了一遍“哥哥骗我”。
许应的手被她拽着，在她睡着后，他试图把自己的手抽出来，然而一动，她就皱眉喊哥哥。
最后，他只能就那样坐在床上。
房间里面完全安静了下来，甘棠的呼吸声绵长又平稳。
许应也有了几分困意，他拿出手机，想提提神，关了声音刷某音，没刷几个视频，大数据就给他推了一篇小说： 我有罪，我喜欢上了把我养大的哥哥……
许应连忙退了出去，闭上眼压着心底翻涌的情绪。
大概是因为喝了酒，甘棠这一觉睡得特别沉，也睡得有些久，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快六点了。
她睁开眼，看着安静的房间，一时记忆有些接不上档。
她只记得自己是在参加谢师宴，后来好像误喝了些白酒，然后他们都说她醉了，为了证明自己没有醉，她背了《滕王阁序》。
再然后就是她被许应接回家，回家的车上，她好像为了证明自己没醉，背了《琵琶行》，再后面的事情，她有些记不清楚了。
她记得好像是自己要午睡，拉着许应哥哥陪她睡觉，说了好多话。
至于具体说了什么，甘棠暂时想不起来了。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蠢事后，甘棠捂着自己的脸，耳尖都是红的。
她不知道怎么出去面对许应哥哥了，为什么她喝醉了会干这样的事情？
可晚饭时间到了，她再不想面对，也得出去面对。
许应做好饭，以为甘棠没醒，敲了下门后就直接推门进来了。
房间一片昏暗，甘棠坐在床上，人已经醒了。
他连忙把灯打开：“甘棠？”
“哥哥。”
甘棠趴在自己的膝盖上，看了看他，不想面对自己下午做过的事情。
“不舒服？”
她摇了摇头：“我做了蠢事。”
听到她这话，许应反应过来，轻笑了声：“喝醉了还能背《滕王阁序》，谁能有我们家甘棠厉害？”
他说着，走过去，拉开她环抱着自己的手：“乖，起来吃饭。”
“哥哥，我是不是对你说了什么奇怪的话？”
她又想起来了一些，可是具体的她不太记得，只记得自己好像不让哥哥谈恋爱。
甘棠从来没有喝过白酒，也不知道自己的酒量这么差。
上周的毕业聚会，她喝了些果酒，都没醉。
“什么算奇怪的话？”
甘棠抿着唇，不敢说，也不能说。
许应看了她一会儿，伸手揉了一下她的头：“好，先吃饭。”
“我知道了哥哥。”
因为喝醉的事情，甘棠胃口不是很好，勉强吃了小半碗，她有点吃不下去，看着许应，有点可怜兮兮的样子：“哥哥，我吃不下了。”
“吃不下就算了。”
甘棠刚想说还有大半碗的饭，下一秒，一侧的人就伸手端起她的饭碗，把饭扣到了他的空碗里面。
她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低下头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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