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姐姐,你才是深受惊吓之人,幸而公主安然无恙。”

    “是啊,本宫膝下唯有涟宜一个公主,本宫绝不能让她出事。”

    “娘娘,皇上已下旨将姜才人贬为宫女又打入冷宫,也算是为公主主持公道了。”

    宛嫔看了看四周,屏退了所有人,邀沈念溪坐下。

    “妹妹,我有几句话想与你说说。”

    “宛姐姐请说。”

    宛嫔轻声道,“在湖心岛时,我一心挂念涟宜,只想着严惩下毒之人,涟宜转好,我的思绪难免深了几许。”

    沈念溪明白宛嫔的意思,“姐姐是想说,此事尚有蹊跷?”

    “与妹妹说话果真是畅快,妹妹聪慧,我细细想来,总觉得姜夙鸢不当是如此蠢笨。”

    “我亦如此觉着,姜夙鸢刚得圣宠,此前怕是连公主的面都未曾见过,犯不着赌上自己的前程谋害涟宜公主。”

    沈念溪继续往下说,“更何况,若她真要谋害公主,怎么也不该让自己的手上沾上嫌疑。”

    宛嫔点点头,“是啊,唯有一种可能,那便是有人要谋害公主,将此事嫁祸给她罢了,不行,如此说来,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身在冷宫。”

    “姐姐仗义,只是眼下无凭无据,皇上是不会相信的,另外,我倒是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

    “娘娘可还记得前些时日姜夙鸢落水一事,许是有人要置她于死地,上次没能害死她,这次便又耐不住出手,那人应是假借谋害公主之事实则让姜夙鸢翻不了身。”

    沈念溪之前便料想到还会有人对姜夙鸢出手,却没想到这第二次出手来得这样快。

    “你说得有理,我不能放过真正毒害公主之人,也不想无辜之人身陷囹圄,妹妹,依你之见,此事该如何是好?”

    “宛姐姐若是信得过我,我倒心有一计。”

    “且说来听听。”

    “……”

    ——

    百合宫。

    “娘娘,行宫的人传来消息,姜夙鸢被打入冷宫。”

    “哦?”

    颂心将事情都告诉了梁德妃,德妃放下了手里的佛经。

    “竟还有此事,罢了,既是皇上的旨意,本宫不便干涉。”这便是不打算插手此事了。

    “娘娘,曹公公派人传了消息来,咸和宫指名要的桌子已经造好了,问娘娘何时送去?”

    “明日便送去吧,记着,本宫的东西也要一并送到。”

    “娘娘放心。”

    翌日,咸和宫。

    弯玉站在柔嫔身旁,面露担忧。

    “娘娘,你如今还有身孕在身,梅子汤虽好,却不可贪凉。”

    “本宫知道了。”

    柔嫔用手绢擦拭了一下嘴角,“听闻前几日姜常在被人推入水中?”

    “是,皇宫之中险象环生,幸好娘娘不曾去延慈宫请安。”

    柔嫔抚了抚肚子,“是啊,本宫两耳不闻窗外事,只想保住肚子里的孩子平安降生,这便是本宫最宽慰之事。”

    “娘娘不必担忧,安胎药每日都是奴婢在旁边盯着熬制出来的,娘娘还闭门谢客,既不离开咸和宫,又不许旁人进来,若是有心人想要暗害娘娘也是无路无门。”

    “是了。”

    正说着,又一宫女进来,“娘娘,内务府送了东西来。”

    “都送来些什么?”

    “娘娘屋内的桌子是坏得用不成了,这不,内务府的曹圩便派人送来了一张新的桌子。”

    说罢,内务府的人果真抬着一张桌子进来。

    弯玉扶着柔嫔去瞧了那桌子,红漆色泽匀称,桌子是用带着淡淡清香的檀木制成,只一眼,柔嫔便喜欢得不得了。

    “内务府的人将此事办得极好。”

    “娘娘如今怀着龙嗣,料得他们也不敢不将娘娘的话放在心上。”

    先前说话的宫女再一次说道,“娘娘,除了这桌子,德妃娘娘也派人给娘娘送来了一床轻薄的蚕丝羽被。”

    柔嫔冷笑,“德妃能送什么好东西进来,指不定羽被中暗藏了什么谋害本宫皇嗣的东西,把那被子收起来,不准在咸和宫用。”

    “是,娘娘。”

    ——

    自打姜夙鸢入了冷宫,沈念溪便又成了尉迟玄身边的第一人,侍寝伴驾皆是她。

    尉迟玄领着沈念溪在园中游玩,身后跟着孙康才等一众宫人。

    “皇上瞧那边的荷花开得正艳,对了,都说莲子去心火,新鲜的莲子想必更能清入心肺。”

    “朕记得你之前说喜欢芙蕖,说莲高雅,怎的如今倒是惦记着食用莲子?”

    沈念溪丝毫不慌,“喜欢归喜欢,不耽误嫔妾吃啊。”

    尉迟玄一时失笑,后宫之中,倒是难得有这样真性情的女子。

    “你若想要,朕便让人去采摘莲子,回头送去你的观水榭。”

    沈念溪低眉道,“若只是让人去摘,难免缺了新意。”

    “那你以为如何?”

    “嫔妾想要泛舟去湖上亲自采摘莲子,就是不知皇上可愿相陪?”

    想着今日的折子都看完了,游湖也是一桩美事,尉迟玄便答应了。

    “也好,孙康才。”

    “奴才在。”

    “去备游船。”

    “是。”

    孙康才可不敢耽误这等大事,赶忙让人备了游船。

    尉迟玄大步跨上游船,朝岸边的沈念溪伸出手去,沈念溪由着尉迟玄将自己拉上游船。

    两人坐好,宫人划起船来,一点点朝湖心移动。

    待到了荷花深处,沈念溪伸出手去采摘莲子,尉迟玄就在一旁看着,唯有和沈念溪待在一块儿时他才觉得舒心。

    “皇上你瞧,没多少人来到湖心采摘莲子,这儿的莲子都又大又饱满,皇上与嫔妾今日是有口福了。”

    “难为你了。”

    “不难为,这可是嫔妾心甘情愿的,说起来,嫔妾幼时便摘莲子,只可惜长大后倒已许久不曾泛舟游湖、采摘莲蓬。”

    她背对着尉迟玄,故而并未让他瞧见自己脸上的深沉,那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稳重。

    前世自出嫁后,她便担负起楚家主母的职责,事事以楚家为先,鲜少做出出格之事,更是忙得不分昼夜,何来如今的闲情逸致?

    “你若是喜欢,宫苑之中多的是湖,想的话便去泛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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