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这些我都知道，你没必要这样防着我。”
米莉的语气像是提醒，同时还有一些警告的意味。
我轻轻点点头，除了点头，我也没什么可以做的了。
床上的柳梦洁还没有要醒的架势，我只能再次出去，试图打通给柳志的电话。
柳志的电话依旧无人接听，我又试着给助理打。
连续打了好几次，这一次我并不抱希望。
但是电话接通了。
“陈特助……”
我咽了咽口水，喉咙有些干，“你们柳总呢？”
“柳总他……”
“你们柳总呢？”
我又重复了一次我的问题，助理的嘴唇哆哆嗦嗦，就是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我快要失去耐心了，拧眉，“我问你呢。”
“柳总去哪了我们也不知道，只是已经出国很久了。”
“他出国了就不接电话，柳梦洁还在医院躺着呢，你们柳氏现在靠谁来做决定？”
助理不说话了，我想到了那几位董事。
柳氏不可能群龙无首的。
“陈特助，你要是有空，就回公司看看吧，柳总不在这几天，大家都忙的晕头转向了。”
我无情挂断电话。
现在照顾一个柳梦洁已经够让我心烦的了，我还要替柳家看着公司？
做梦。
我的眼皮抬了抬，再次走进病房的时候柳梦洁已经醒了。
“你爸爸出国了，为什么？”
米莉抱住抱枕，另外一只手捏着餐具，慢悠悠吃着东西。
面前摆着的一盒纸巾被抽了好几张出来，米莉只觉得有戏看了，拿起一张纸慢悠悠擦着嘴巴。
她的视线一直落在我们的身上，我回头看向她，米莉这才低头。
“我怎么知道。”
柳梦洁目光躲闪，她肯定什么都知道。
“柳梦洁，你知道。”
我靠近柳梦洁，和她四目相对。
“你想做什么，柳志又想做什么？”
柳梦洁有些逃避的意味，“没人想做什么，陈骁你是不是又发疯了？”
我看着柳梦洁的眼神变了，身上的力气也差点聚成了一团。
我捏住柳梦洁的下巴，在她质问我是不是要发疯的时候。
我真的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米莉突然间开口提醒我，“陈骁，你别忘了……”
这一句话唤醒了我内心的良知，我松开了手，坐回属于自己的位置。
“你弟弟今天会再复查一次，我们也会继续寻找合适的，你别担心。”
米莉突然间握住我的手，我没好脸色甩开了她。
“你昨天在医院待着，今天总该回去休息了吧，你回去好好和宋暖暖解释一次，她会理解你的。”
米莉凑近我的耳边才说话，这是刻意避开柳梦洁的意思。
我一瞬间心里就乱了。
面对宋暖暖，我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这个勇气。
她那张脸永远那么纯洁，就连内心都是柔软的，可是我呢。
如果让宋暖暖知道，为了救弟弟，我想要柳梦洁的心脏，宋暖暖又该怎么想。
我不由自主开始想，宋暖暖会不会用草菅人命来形容我？
我苦笑着，却没有点头。
“我回去了，有什么结果随时通知我。”
“记得给手机充电，你这段时间应该会很忙。”
米莉对着我的背影招招手，然后又去看柳梦洁的情况。
我站在门口没有立刻离开，反倒是查看了很久她们的互动。
就只是正常的检查身体罢了。
她们的嘴唇在动，不过幅度和频率不大。
或许就是正常交流罢了。
我心中的疑惑一点点消散，拖着身体坐回了车里。
我昨天压根连车门都没锁。
不知道在着急些什么。
坐在车上，一包烟出现在我的视线内。
里面只剩下一根了。
我摇下车窗，把这跟有些受潮的香烟点燃。
已经不记得这是什么时候放在车上的了，甚至都有些歪了，但是不影响我抽。
一口又一口雾吐了出来，透过烟圈，我看见了我自己。
这张脸有种老了几岁的样子。
我在心里盘算，到底是找宋暖暖，还是回到自己的老旧小区去。
我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先回老旧的小区睡一觉
顾不上洗澡，我整个人埋进了枕头里，没多久就睡着了。
给手机充电还是我后面醒过来之后才想起来的事情，鼻腔里面还钻入了一股子香味。
是宋暖暖正好端着砂锅进来。
“骁哥，你醒啦？”
宋暖暖对着我甜甜一笑，我的心尖颤抖了两下。
穿着拖鞋，我向宋暖暖靠近，在距离两三步的时候，我就抱住了她。
“暖暖……”
我的心跳加快了。
这是一种失而复得的感觉。
我还以为因为柳梦洁的这一个误会，我们就要分开了。
我不希望这样，可是也没办法解释柳梦洁的事情。
宋暖暖苦心经营我心目中她的形象，同样的，我也在苦心经营她心目中我的形象。
有些丑陋的东西，我只想关上门的时候自己欣赏。
我的力气大了些，宋暖暖有些喘不过气来，笑着锤了锤我的胳膊。
精壮的肌肉只觉得被碰了两下，并没有什么疼痛的感觉。
“骁哥，你怎么啦？”
“我没有怎么。”
我对着宋暖暖摇摇头，却没有彻底松手，只是力气小了一些。
“我看你还在睡觉，我就没叫醒你，你昨天没回家吃饭，那就现在吃吧。”
桌上的菜和昨天宋暖暖做的一模一样，甚至今天还加了黄辣丁。
看起来倒是诱人了很多。
“昨天，不好意思，我应该给你打个电话的。”
我拿起筷子，却不知道从哪下手。
就像我不知道道歉从哪开始说一样。
“没关系，我不介意，我知道你弟弟的事情对你来说才是最重要的，我不应该把事情引到柳梦洁的身上去。”
我们彼此为自己的行为道歉，但是我不觉得是宋暖暖的错，她好像也不认为是我的错。
“来喝一口汤先，我特地加上了一些营养师，天天了他们分享的文章，都说饭前喝一碗汤可以徐俊促进消化。”
宋暖暖做的很好，只是我对她的愧疚也就无限放大了。
大到什么程度，我自己都没有想明白。
饿喝过汤，宋暖暖又给我夹菜，然后看着我吃下去。
她眼前一亮一般，“好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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