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弟弟病房的窗台，一直向下看着。
我的人生，好像再一次被毁了。
然而，这一次也还是因为柳梦洁。
哪怕再怎么觉得恶寒，我也说不出什么话来了。
在柳梦洁和柳志的眼里，我的一举一动就是疯狗行为。
我的手掌贴在玻璃上，就差对着玻璃打一圈来宣泄我心里的情绪。
站了多久，我自己也不知道。
我只知道最后我累了，我找了一个角落靠着，又顺着墙面滑落。
我怔怔看着弟弟的脸，在克制自己想捏一下他脸的感觉。
宋暖暖来到医院的时候，她身上还穿着睡衣。
一推开门，我只看见了外面照进来的光，然后才看清宋暖暖的脸。
“骁哥……”
她对着我说话，蹲下来之后握住了我的手。
我的视线有些模糊，脑子也是一团浆糊。
但是我只知道，宋暖暖来了。
“骁哥，对不起……”
她在跟我道歉？
为什么？
我抓住宋暖暖，“你为什么跟我道歉？”
她脸色苍白，我慢慢抬手抚摸她的脸颊，宋暖暖的眼眶里面滑落了几滴泪。
“对不起骁哥，我不应该那样做，我不应该跟你说分手，我都知道了，对不起骁哥！”
宋暖暖就差把话吼出来了。
“米莉都告诉你了？”
我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几个小时过去了。
原来我在这个墙角蹲了几个小时。
我站起身，双腿麻木，差点站都站不稳了。
“对不起骁哥，我会解决好的，你相信我一次可以吗骁哥？”
宋暖暖的语气显得异常卑微，我的注意力却还放在我的双腿上。
“骁哥，我真的错了，你别生气可以吗，你别这样对我……”
“我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我要是知道柳梦洁早就没病，我肯定不会这样的！”
她抓着我的手，一次次靠近我，一次次耐心对我解释。
我摇摇头，撇开宋暖暖抓住我的手。
“我没有怪过你，我怪的是我自己。”
“宋暖暖，我之前确实挺恨你的，但是米莉有没有告诉过你，我签下了合约，那一刻开始就已经生效了，你懂吗？”
“也就是说，这两年，如果我们再有任何联系，我们就是在偷情，你愿意和我偷情吗，你的道德，你的身份，不允许你这样做对吧？”
我的这些话一字一句都砸进了宋暖暖的心里。
她的脸上失去了任何血色，肩膀一抖一抖的。
在我看来，宋暖暖只是语言系统崩溃了罢了。
但是崩溃的，还有我的未来。
“你是不是看不起我，我好不容易逃脱了一个三年的合约，然后来了一个两年的合约，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我追问宋暖暖，腿脚利索了之后走路也快了两步。
她被我吓了一跳，宋暖暖缓过神来之后却只能用摇头来回答我。
我和她交换着眼神，很久很久。
我试图从宋暖暖的眼神里面读懂宋暖暖的意思，但是很快我就意识到，好像不重要了。
我突然间一松手，“和你没关系，你走吧。”
我和柳梦洁的将来，不可能有宋暖暖。
宋暖暖顾不上哭，也顾不上整理自己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她只想抓住我。
我留给宋暖暖一个背影，拉开弟弟病房的门，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我的语气有些冰冷，“再留下就没有意思了。”
我需要一个属于我的空间静一静。
赶走宋暖暖，赶走任何一个打算出现在这片空间里面的人是我现在最主要的任务。
宋暖暖咬着牙，她出去了，却没有走远。
身上的睡衣宽宽大大，脚上踩着的还是拖鞋，就连一双袜子都没有穿。
我看着宋暖暖有些烦躁，只能转过身，背对着这扇门。
隔开我们的，是这一扇门。
天色渐渐变了，我打开门，往外一看，宋暖暖还在原地。
我假装没看见宋暖暖，自顾自往外走，宋暖暖就跟在我的身后。
“我要去找柳梦洁，你也要去吗？”
我回头，宋暖暖差点就撞在了我的胸膛上。
她低着头走路，根本不敢看我一样。
宋暖暖只是知道我要走，却不知道我要去哪。
听见我的话之后，宋暖暖站在原地稍微思考了一会，然后点了点头。
“我说过，我会解决好的，骁哥。”
她最后叫我的时候轻轻的，我只是嗤笑了一声。
随便你。
但是我没有告诉她，只是自顾自往柳梦洁的病房走。
病房里面空无一人，甚至很多仪器已经撤掉了。
我再一次质疑这家医院，同时巴不得他们告诉我，搞错了。
我们在门口站了一会，米莉回来病房拿东西。
米莉看着我，“你还没走？”
“你不应该告诉宋暖暖那些事情。”
我说完，长长吐了一口气。
米莉轻笑着摇头，“是，我不应该说那些事情，我多嘴了。”
我没再看米莉，“柳梦洁呢，去哪了？”
“她在办公室，她爸爸也在，你也去听听？”
米莉说完指了一个方向，那不是她的病房，我点了点头，让米莉在前面带路，跟着米莉过去。
宋暖暖踩着拖鞋，拖鞋和地面接触发出的声音一直在告诉我，宋暖暖还在追随我的脚步。
我也让自己不去看宋暖暖，此刻我的目标就是柳梦洁。
“对，我们之前确实是把你们的档案搞错了，这是我们的问题，医院一定会做出相应的赔偿给你们。”
还没有进去，我就听见了医生在和柳梦洁解释着什么。
柳梦洁没说话，柳志倒是开口了。
“你们误诊了那么久，现在就一个赔偿就可以解决了吗，我们需要的是你们那几个臭钱吗？”
柳志的口水都喷了出来，但是语气却还算是好的。
也是，毕竟得的终于不是那种会死的病了。
医生带着歉意，“之前误诊的时候给你吃了一些药，我们需要再做两天的检查确定对你的器官没什么影响……”
柳志看了看柳梦洁，想继续说些什么。
柳梦洁打断柳志的话，看向医生，“你的意思是，我不需要再吃那么多药，也不需要再做手术了？”
“手术的事情我们还在商量，不过我们认为你的情况还是可以做一个小手术，恢复起来很快的，最慢一个月，你就可以恢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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