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草蔓蔓,一人一狗慢吞吞走在乡野村道上。

    “大黑,你累不累?”

    大黑摇摇脑袋,这才走了多久,它一点都不累。

    阙昭眼睛一亮,“那你驮着我走呗,我累了。”

    大黑狗眼睁大,不可置信的看着阙昭,仿佛在说你说的是真的么?让我一只瘸了腿的狗驮你?你也不怕摔个半身不遂。

    阙昭撸了一把狗头,痛心疾首:“嘿,我就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了,你真是的,一点都不信任我。”

    阙昭眺目远望,这乡道长的好似看不到尽头。

    不行呐,还是要找个坐骑啊。

    “嘀~”

    一辆面包车突然在阙昭身边停下了,车窗摇下,司机面相朴实,有点胖,笑起来眼睛眯成两条缝,像个弥勒佛。

    “小美女,要不要搭车?你去哪儿啊?”司机笑眯眯问。

    阙昭也笑了,“我去明市。”

    司机:“那咱们顺路哦,上车吧,一百包把你送到家门口。怎么样?”

    阙昭指了指跟在腿边的大黑,问:“能不能把它带上?”

    司机看了眼瘸腿瞎眼的老狗,想也不想同意了。

    “可以是可以,不过这狗你得再给我加五十。”

    阙昭自然是没问题的。

    司机下来给阙昭开门,七座的面包车,前面是司机和副驾驶,最后面是三人座,中间四个分开的座位,外面看不觉得,真上了车才觉得这车里面空间真不小。

    后排坐着三个黄毛,阙昭上车的时候三人对着阙昭吹了两声口哨。

    开口就是,

    “妹妹哪里人?有没有男朋友啊?”

    阙昭没理他们。

    她选了靠左边的座位,右边坐着一个穿旗袍的美女。

    她五官明艳,头发盘起来露出修长脖颈,嘴角有一点小痣,便是万种风情。

    一袭蓝色旗袍包裹着女人玲珑有致的身材,叉开的不高,只露出一点莹白小腿,影影绰绰,美不胜收。

    但是这位旗袍美女此刻脸上尽是不悦。

    “天啊,怎么还有一条这么丑的狗?赶紧下去,我最怕狗了。我才不要和她坐一辆车。”

    旗袍美女捂着鼻子扇了扇,那副嫌弃劲头展现的淋漓尽致。

    大黑趴在阙昭膝盖上,狗头蹭着阙昭的手,她骂狗丑,狗委屈。

    阙昭撸了把狗头也不和女人吵反而看向司机,“师傅,我钱都付了,这个车,可以坐的吧?”

    司机憨厚一笑:“没问题,你放心坐。”

    说罢又对着那女人吼,“金镶玉,我可告诉你,这给了钱的就是我老朱的客人,你怕狗就和胡三他们换个位置去,别瞎几把嚷嚷啊。”

    司机对旗袍美女金镶玉极为不客气。

    金镶玉似乎是生气了,扯住阙昭的手就想把人往门口推搡。

    可不论金镶玉怎么动作,阙昭坐在那儿纹丝不动。

    阙昭还笑呵呵,“金镶玉女士,我一米七五一百一十斤哦,你推不动我的。赶紧坐下吧,司机要开车了。”

    金镶玉沉默看她两眼,最后哼了一声扭头坐回座位上,满脸嫌弃。

    汽车跑起来比阙昭和大黑的六条腿可快多了。

    阙昭搂着大黑,眼一闭就睡了过去。

    外面天色一点点黯淡,车内,几道视线汇聚在阙昭白嫩的脸蛋上,忽然,有人咽了口口水。

    汽车再一次停下。

    司机不耐烦的扯开了车门。

    一老一少趾高气扬上了车。

    葛老太一上车,一双三角眼往金镶玉身上一瞅,顿时不屑的啐了一口,“骚里骚气的,穿的什么东西,妖妖调调,马蚤货,小正啊,你坐这儿,别沾上骚狐狸的骚味儿。”

    她把牵着的孙子往阙昭后头一放,自己坐到了金镶玉身后。

    老太婆实在不讲理,照着金镶玉的座位靠背就是一脚。

    小的有样学样,照着阙昭的靠背也是一脚。

    大黑狗头往后一捎,汪汪汪汪~

    再踢一下咬死你哦!

    小正不仅不怕还伸脚去踩大黑断了的尾巴。

    葛老太三角眼一横,一脚踹过来,“死狗,还敢叫!”

    大黑顿时凶相毕露,龇牙咧嘴,对着葛老太狂吠。

    一老一小都被震住了,终于老实了不再作妖。

    车子再次启动。

    葛老太还不忘对司机耳提面命,“说好了十块钱的,你可要把我们送到家门口,不然我就去橘子举报你开黑车!可别想糊弄我老太婆。”

    阙昭对葛老太的厚脸皮叹为观止。

    车外太阳的余晖一点点消散,五月的天六点钟一到竟然全黑了。

    车里没开灯,死寂的像坟场。

    只有一老一少酣睡发出的呼噜声。

    突然,车停了。

    司机打开车门,伸出一只肥胖的手拉着金镶玉就往车外扯。

    金镶玉扒拉着靠背不愿跟他走。

    拉扯间,葛老太和她孙子醒了,老太婆把孙子拉到怀里紧紧搂着,屁都不敢放一个。

    后座的三个黄毛这会儿也笑嘻嘻的挤到金镶玉身边,四个男人对付一个女人,实在太简单了。

    不用想,就知道金镶玉被拉下去会发生什么事。

    副驾驶戴眼镜的小个子男犹犹豫豫说了声,“要不算了吧。”

    司机和胡家三兄弟几人充耳不闻。

    拉扯间,金镶玉的旗袍被撕破,露出雪白的大腿。

    车里几个男人呼吸都蹙重了几分,副驾驶的小个子扒着靠背盯着金镶玉的大腿眼神火辣。

    再不说半个“不”字。

    葛老太嘀咕了一句,“马蚤货。”

    阙昭悠悠转醒,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你们这样做不好吧?”

    黑狗汪汪汪,似在附和主人。

    司机狞笑连连:“呵呵,小贱人你也跑不掉。胡大胡二把人绑了一起乐呵乐呵。”

    胡大从座位底下抽出一卷鱼线痴痴发笑,“来吧小美人,我会轻一点儿的。”

    葛老太嘀咕一句,“活该。”

    阙昭不躲不避,大黑却在胡老大绑上来的一刻张开大嘴咬了下去,

    “啊!我的手!”

    胡老大捂着手恨恨瞪着阙昭和大黑,他的手掌被大黑咬断了,掉落在地,没有鲜血,只有一团黑气。

    “你竟然敢咬我!二弟三弟,帮我报仇!”

    胡老二和胡老三放开扒拉金镶玉,两人从座位底下摸了一根铁棍就冲了过来。

    金镶玉抓住机会挥舞着长指甲把司机脸挠开了花。

    阙昭看着扑过来的两人,笑容消失,不笑时她的一双黑白分明的眼在黑暗中竟然十分可怖。

    “不错不错,可入我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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