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昭掏出小旗子,旗子无风自动,竟如鲸吞一般,将胡家三兄弟一下子全给吞了。
和金镶玉纠缠的司机头颅一百八十度转过去,恶狠狠盯着阙昭,嘴里一条腐烂腥臭的紫黑色长舌如闪电一般朝着阙昭激射而出。
“太慢了。”
阙昭右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戴上了一只手套,此刻两指随意一夹,直接把这条舌头扯断,司机诡痛苦的捂着嘴,怨毒的瞪着阙昭。
杀了他的小弟又伤了他,简直不能忍。
“唔,要,鲨了,你。”
闷哼声传出。
司机头颅猛的伸长,四肢变得十分干瘦细长,尤其是他周身阴气翻涌,刺骨的阴寒弥漫在车内的每一个角落。
葛老太和孙子看着眼前这一幕,眼白一翻,人直接被吓晕了。
阙昭还是懒洋洋坐那儿,只晃了晃小旗子,瞬间,还在那源源不断释放鬼气的司机诡就被小旗子一起吞了。
司机诡刚刚积蓄的大鬼气势跟纸糊的一样,屁用没有。
许是没想到阙昭这么厉害。
车里剩下的两只鬼都懵了。
那只三寸丁鬼蜷缩在副驾驶想逃,还不待他动作,就被金镶玉的鬼发卷着撕成了碎片。
阙昭叹了口气,“你这也太暴躁了。”
此刻的金镶玉脸色青白,裸露出来的脖颈手臂小腿上都有狰狞伤口,尤其是脖颈上,几乎被砍断,只剩一点皮黏连着,看着都让人担心她脑袋会不会掉下来。
那身蓝色旗袍也成了一袭染血的红衣。
这是,红衣厉鬼。
半步鬼王级别的大鬼。
普通的鬼被称之为野鬼,比野鬼更厉害一些的是小鬼,小鬼之上是大鬼,大鬼之上是厉鬼,厉鬼之上才是红衣厉鬼。
阙昭觉得自己运气不错,一出门,就遇上这么个红衣厉鬼。
只是金镶玉成鬼的时间还不长,再过个一年半载,绝对是标准的红衣厉鬼鬼王。
金镶玉目光复杂的看着阙昭:“你是来抓我的?”
阙昭:“是也不是。”
金镶玉又问:“那几个畜生呢?被你杀了吗?”
阙昭睁大眼看着金镶玉,一副你怎么凭空污人清白的模样。
“怎么可能。我不是那种弑杀的人。他们不过是入我魂幡之中改过自新。”
阙昭笑意盈盈。
金镶玉却不知为何有些发毛。
她一头鬼发瞬间炸起,丝丝缕缕阴气汇聚其上,像个放大版的海胆。
阙昭笑了:“要不要留下给我打工?”
金镶玉心动了。
如她这样的红衣厉鬼,出去了一个不慎就会被雷劈,除非躲到鬼蜮去,但是鬼蜮都是老鬼地盘,她初来乍到,被老鬼吞了都未可知。
金镶玉忽然问了句:“那些鬼,再让看一眼行吗?”
阙昭:“当然。”
她挥挥旗子,魂幡便将金镶玉也吞了进去。
幡内,之前的四只鬼成了四根灯芯,青绿色火焰不断灼烧着他们的鬼体,四鬼疼的哭爹喊娘,哀嚎不断。
金镶玉乍一见,竟十分舒爽,又得知这些畜生起码要遭受这样的折磨一百二十年,更是笑的前仰后合,眼角流出两滴血泪。
金镶玉认真看向阙昭:“好,我留下给你打工。”
阙昭也笑了:“放心,我这待遇很好的,你以后就知道了。”
她手指间飞出一颗血珠射入金镶玉眉心,金镶玉便感知到自己与阙昭之间有了一种难言的联系,莫名感知自己生死握在阙昭之手之感。
不过她本来就不是阙昭对手,倒是也没有特别抵触。
而且金镶玉总觉得如果自己拒绝了这位新老板,可能会发生很可怕的事情。
来自她的第六感。
金镶玉选择从心。
一切又归于平静。
夜色深冷,乡野村道压根无人经过。
阙昭没考驾照,也不会开车。
司机鬼三魂七魄都被冥火烧掉了一半,让他继续开车阙昭怕不是嫌自己命太长。
想想只能走路,阙昭悲从中来。
大黑汪汪乱叫,实在不行主人你还是骑我吧。
却听魂幡里女声幽幽,“我会开车,我考了驾照的。”
下一秒,金镶玉就被阙放了出来。
金镶玉熟悉了一下汽车方向盘和各种按钮,成功发动汽车后。
她黑发如游蛇卷起一老一少,把人往车外一扔,然后速度关上车门,就往阙昭报的目的地去了。
不得不说,金镶玉还是太全面了。
阙昭靠着座椅呼呼大睡,大黑跳到了副驾驶,陪着金镶玉开车,一鬼一狗,倒是颇为和谐。
阙昭梦中,金镶玉一袭旗袍上了这辆黑车,悲剧就此发生。
司机对她做下残忍的事情,其他人没有帮忙制止,反而成为了共犯。
金镶玉一口怨气未散,就此成了红衣厉鬼。她捂住司机的眼睛,面包车开出了山路,跌落悬崖底部,孰料,几人也成了鬼。
于是便日复一日,时时纠缠。
直到,遇上阙昭。
耳边狗子忽然吱哇叫了两声,阙昭从梦中惊醒,摸了摸湿润的嘴角,嘿,流口水了,有点儿羞。
算了,都是自己家的,不丢人。
阙昭随口一问:“到了吗?”
如金镶玉这样的红衣厉鬼压根不怕阳光。
此刻她正笔直坐在驾驶位,操纵着方向盘。
金镶玉:“还没呢,还有二十公里。”
阙昭算了下时间,这不对啊,五六个小时过去,怎么样也到了目的地啊。
她目光落在仪表盘上,指针指在二十到三十之间,旁边滴溜溜跑过一辆电动车,老大爷对着阙昭比了个大拇指。
“年轻人厉害,这车还能跑呐。”
说吧电动车绝尘而去,只剩阙昭吃了一嘴车尾气。
阙昭严肃脸,“你这驾照是正规的吗?”
金镶玉有点生气,“是我在驾校辛辛苦苦考出来的,正规的。”
要不是这是自己老板,金镶玉高低得拿长发扇她两个大耳刮子让她看看自己驾照正不正规。
考驾照多难啊,尤其是滇省考的,难上加难。
知不知道云滇的驾照含金量啊喂!
二十里路开了半小时到达目的地。
一开门,大黑迫不及待跳下了车,狗子找棵树放水去了。
阙昭这才看到那凹陷进去的车头,满是碎纹的挡风玻璃,左耳朵没了只剩右耳朵的后视镜,还有哐当一声响直接脱落寿终正寝的油箱。
“这都能跑啊!”阙昭给金镶玉竖了个大拇指,“厉害。”
她掏出一根香扔给金镶玉,“尝尝,咱们的员工餐,吃过的都说好。”
金镶玉拿着香回了魂幡。
阙昭带着狗就往村里走。
这个村子发展的非常好,路边都是小别墅,水泥马路修的宽阔,家家户户门口停的都是豪车,偶尔经过的老头老太也是穿金戴银。
看见阙昭这么一个生面孔,老头老太很热情迎了上来,
“小姑娘,你来这儿是走亲戚还是来采访我们啊?”
显然对于有人来采访已经司空见惯了。
阙昭笑笑:“来走亲戚,姓乔。”
“嘿呀,咱们都姓乔。不过小姑娘你找的应该是咱们的主枝乔经业那一脉的吧,来来来,你跟我们走,今天老乔过寿宴呢。一起过去吃酒去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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