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小太监莫问风尘仆仆、大步流星而来。
后面带着两个宫女和一个太医,一个宫女手里挽着大包袱,显然是衣裳。
莫问面带浅笑给上官若离见礼,道:“上官大小姐,我家王爷听说您遇险,非常着急,让小的带来了太医和医女快马加鞭而来。”
“谢王爷垂怜。”上官若离蹙眉,这宣王消息还挺灵通的。
从山下人接到白青岩的信号送信快马送信回城,再骑快马而来,来回八十多里路,时间倒也富余。
可宣王怎么知道自己受伤的?
莫问给了身后几人一个眼色,道:“你们麻利点儿,王爷还等着回话呢。”
“厨房已经烧好热水了!”戒色带着小狼崽子跑了进来。
小狼崽子白白的一团,但似乎很有灵性,在上官若离的脚边蹭了蹭。
戒色弯腰把它抱在怀里,仰着脸,黑葡萄般的眼睛眨巴着,笑眯眯的道:“小白白在感谢你出主意,能让它留在贫僧身边呢。”
“给这小畜生换名字!”白青岩弹了戒色的小光头一下,“快带人去房间沐浴更衣,我还等着办差呢!”
戒色吃痛,转头跑了,远处传来他奶声奶气的声音,“是!小白捕头!嘻嘻……”
白青岩脸色铁青,无可奈何的摇头。
上官若离唇角勾了勾,扶着秋菊,跟着戒色朝一个房间走去。
莫问带着太医和两个宫女一字排开跟在后面。
上官若离身上都是皮外伤,最严重的就是十个手指头了。洗了头、擦洗了身子,上了药,宫女和秋菊伺候她更衣。
衣服从里到外准备的很齐全,里衣是上好的冰蚕丝绸,外裙是贡缎浮光锦,穿在身上舒服清爽。
“王妃,您真是太美了!”为上官若离脸上涂药膏的宫女发出一声赞叹。
洗去了脸上的灰土,尽管还是鼻青脸肿,但那精致的五官能看出是个绝色美人儿。
禅房里也没有镜子,上官若离至今还不知道原主这脸长的什么样。
只要不吓人就行了,她倒不是一个很注重外表的人,当然能美更好。
当上官若离再次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时候,上官若仙被她亮的眯了眯眼,当然,今天她看到的是上官若离的衣裙,那可是贡缎浮光锦,每年就四匹,皇上赏那些宫妃都不够,根本就轮不到臣子。
宣王竟然把这珍贵的衣裳给这瞎子穿!
肖云箐和蔼的对白青岩道:“白捕头,您查问吧。”
白青岩看上官若离的眼神有些深邃,用例行公事的口吻道:“上官大小姐,您能把过程详细的说说吗?我们需要您提供线索。”
一个青袍的山羊胡老者将笔墨纸砚铺在桌子上,准备记录,看样子应该是师爷、记录员之类的。
上官若离将与白青岩刚见面时说的那套说辞说了,并把他们的对话复述出来,最后道:“他们好像是认识我和秋菊,有个人想侮辱我,我用鞭子抽过去,听他惨叫,似乎伤了眼睛。”
肖云箐瞳孔一缩,手握成拳缩进袖子里。
“好,今天就这样,上官大小姐若是想起什么,及时派人告诉在下。”白青岩神色凝重,心里有了猜测。
但这主仆二人,一个晕倒,一个眼瞎,拿不出什么确凿的证据,对方再毁灭了证据。这种继母陷害嫡女的丑事,即便是查出真相,恐怕上头也得顾忌上官天啸的面子,把此事压下来。
上官若仙柔声道:“辛苦白捕头了。”
此事也就到此为止,不了了之了。
京兆尹是太子的人,昨天她就拜见了。姐姐失踪,她这妹妹怎么能让这丑事传扬出去呢?
为了姐姐的名誉,请京兆尹不要彻查了,并且还得封住这几个捕快的嘴。
肖云箐眸光微闪,道:“天色不早了,山路又不安全,我们还是在寺里借宿一晚,明日一早再回城吧。”
上官若离心中冷笑,这货是又要作妖吧?好,她倒要看看,你们能出什么幺蛾子。
谁知白青岩却道:“马车赶快一点儿,天黑前还能到京城,夫人还是与我们一起回城吧,想必山匪也不敢与官差动手。”
莫问也道:“还有小的同行,给劫匪十个胆子,也不敢。”
他们话说的有理,肖云箐无言辩驳。
倒是上官若仙担忧的看向上官若离,关心的问道:“我们倒是无妨,就怕姐姐身上的伤受不了快马颠簸。”
上官若离淡笑:“我是皮外伤,无妨。有太医和医女在,也很妥当。”
可以离开最好,她也不想在佛门重地搞事情。关起门打自家的狗好说,牵扯到外人总是多了不少麻烦。
于是镇国大将军府的车队跟着白青岩一队官差和莫问小太监一行人快马回城,一路无话,在漫天晚霞的时候回到了京城。
莫问一进城就带着太医和两个宫女回宣王府了,白青岩却一路将她们护送到了镇国大将军府门口。
路过的百姓一看有官差,八卦心起,都围在远处指指点点,最近镇国大将军府可真热闹呀,不知道又出了什么事。
肖云箐下了马车,淡淡的对白青岩道:“多谢白捕头护送,到门房喝杯茶吧。”
她堂堂镇国大将军夫人,一个小小的捕头还不配让她以客相待。
白青岩带着官方不温不火的淡笑,拱手道:“谢大将军夫人,在下得回京兆尹府复命去了。”
白青岩背后的其他捕快,却露出不满之色,去门房喝茶,这是把他们当下人?
上官若离下了车,垂眸微微福身:“多谢白捕头,等父亲回来,定当上门重谢。”
白青岩露出一个真心的笑容,眸中也是崇敬之色,“在下职责所在,不足言谢,更不敢劳动镇国大将军。”
略一沉吟,担忧的看着上官若离,意味深长的道:“大小姐保重!”
上官若离点头,“多谢!”
说完带着秋菊径自回梅香园。
刚经历了洗经伐髓之痛,身心都很疲惫,吃了饭,就睡着了。
睡得迷迷糊糊间,却总觉得有人在暗中看着自己,猛地惊醒。发现并不是自己才错觉,床前的确站着有人。
上官若离猛地一怔,手悄悄握住枕下的匕首,找准了机会,快准狠地朝着床前之人刺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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