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第n次出现这种状况。我甚至还没来得及先找借口开溜,我妈就把煮饭这个事甩到我头上了。

    以前就是这样,家里哥嫂、姐姐姐夫,一家人全都坐着当大爷,等着我把饭菜搬上桌。

    甚至还得用喊的才一个个从麻将桌上下来吃饭。

    可是凭什么?

    这次我想好了,还没来的时候我就想好了。我不吵架,但我可以带着孩子找个地方溜开。他们要是做,我就回家,也享受一下别人做饭我吃的感觉。

    要是不做,那我就带着孩子随便找一个亲戚家把饭解决。这边大把的发小,亲戚。再者,我带孩子回家就是。

    反正我不伺候一大家子人!

    “外婆,我也饿了。”

    大概我妈也觉得有点僵,我儿子出声说饿了像是重新给了她一道光。她难得的把我儿子搂入怀里。姐姐家那个大一些,还推他。不让他抢外婆。他小时候是我妈带大的,比较亲,也强势。

    我把儿子扯回来,拍灰一样似的拍他身上:“饿了?妈妈给你和姐姐带了零食,妈妈去给你们拿。”

    “好,”

    “走吧,妈妈给你们拿。”

    我领着孩子进了屋,把他们全都甩在后面。管他们怎么想,装这事儿过去了。

    “唉,你们也别在外边守着,进屋啊。来来来,快进来。”我妈招呼他们进屋。这还是老式木屋,层高低,全都进来一下子就显得拥挤了。

    我自然不会和孩子见气,也给了大侄子零食。只是没给他好脸色。谁知还被他丢开了。他双手环胸,手臂的肉全都挤出来了。

    “我不吃这个!哼!这些我早就吃够了,街上到处都是!不好吃。”大侄子和他爸一样开始阔:“我要吃饭,吃饭!”

    他被我姐拉过去,我姐面色稍稍尴尬:“胡说八道什么?!什么不是吃?这是二姨,你别没礼貌!”

    “我就要吃饭嘛~~呜呜呜,好饿好饿!~~”

    “好好好,快了。”我妈又走过来扒拉我,扯我衣袖:“灶房里面什么都有,都准备好的。孩子们都饿了,别磨叽”

    我把我妈的手松开了,本来想直接摊牌,但我到底还是觉得不想坏了自己心情,于是说:“我的手受伤了,拿不动刀,也做不了。你们换换吧。”

    我说:“以前都是我做,今年手不允许,不好意思了!”

    “你手怎么受伤了?”我妈问。

    姐夫假惺惺关心的问:“有事儿吗?要不要去医院看看?我开了车过”

    “不用,就是需要养一养。”我找借口离开:“妈,姐,姐夫,小平说让我过来去找她一趟,我先去一趟,你们坐坐,我去去就来。”

    “唉,你”我妈一句话没说完,我叫孩子们的声音把她打断了。

    “宝贝们,跟妈妈去小平大孃家,走。”

    一大一小抓着我的手,我点头示意后也不管她们脸色难不难看,自顾自的走了。出了门我才觉得如获新生,就连外边儿的冷空气都是清新治愈人的。

    姐姐当初嫁给姐夫,姐夫家里实实在在拿了彩礼。两千块,在那个年代已经算多。而且姐夫家在街上,上场口,虽然已经是街尾,却也还是街上。

    做什么都方便,一楼还是个门面儿,说出去也壮我爸妈的脸。秉持着“你看杯中酒,杯杯敬有钱人”的原则,老人很势利。姐姐生了孩子后我爸妈帮着带,期间自己掏钱。

    每次回来,我甚至比他们拿的礼品都多,都值钱。但我爸妈、哥嫂只看得见他们家的条件。是,他们比我和张健的条件好,算是殷实。所以人家可以一毛不拔就能往哪儿一坐当大爷,让他们心甘情愿去舔!

    可我又不巴结他们,他们一家老小喜欢捧就捧着,但不要带着我,我受够了,不想吃这一套!

    只是我不明白是老天爷不愿意看到我露出这样报复心重的一面还是存心不让我好过。在我带着儿子女儿出去找发小数小时后,时间来到傍晚。山里老早就黑了。

    这期间没人来叫我们回去吃饭。

    而我儿子不知是受了风寒还是怎么,突然开始发起高烧。我们一开始还用酒精给孩子降了温,但情况非但没有好转,还越来越糟糕。

    偏偏附近几家人都没备感冒药。得送诊所或是镇医院去才行。小平帮我照顾大的,我抱着儿子先回娘家。

    “大晚上这么敲门做什么?怎么?在小平家饭吃好了知道回来了?”

    “我姐夫呢?!”

    我抱着儿子挤进屋里去。哥嫂都回来了,一个个坐在麻将桌前目瞪口呆的看着我,只是一瞬后又继续打牌。

    “小梅回来了?”大嫂问了一句。

    我“嗯”了声,直找姐夫:“姐夫,孩子感冒了,你能不能帮个忙送我去诊所?麻烦你了。”

    一路上我只想着赶紧送医,孩子发烧不是小事。但我万万没想到姐夫却只淡淡看了眼红脸的孩子,继续出牌:“生病了?

    喝点热水睡一觉就好了嘛。大晚上谁还敢开车啊,这个山路这么难开。”

    “怎么生病了?”我大嫂走过来问。一摸孩子额头,把嘴里瓜子皮吐出来:“真有点儿烫。你们要不别打了,给孩子送出去看看。”

    大哥说:“我没车啊。”

    二哥说:“小唐,你送送吧。”

    姐夫被喊,又找借口:“我刚喝了酒~~而且真不敢开,这个路,你们知道的。”

    我妈迎上来,摸孩子额头:“是呀,大晚上,又喝了酒,要不我给他滚个蛋看看。”

    我把孩子抱退开,使劲儿抱紧了孩子,压着情绪起伏:“不用了,我自己想办法!”

    “唉,小梅,小梅~~没说不给你想办法呀,等天亮他们酒醒了~~”

    我把他们的话甩在身后,抱儿子走出去。我不知天黑、路难开、喝酒是否是真的。但我的孩子不能再耽搁。我就算是抱着他走出去,背他出山都比这样耗着来得好。

    只是山路蜿蜒又难走,走着走着还下起了雨。越来越冷。儿子烧得迷迷糊糊,我把他衣领拉到底,帽子严严实实盖上。

    泥巴路被雨一淋就开始滑脚,我又走得急,边走边看手机信号,还是没有。

    路过某家门口时,一排人在那儿围着摆谈、小孩在放火炮。我怕吓着儿子,但那孩子偏偏故意往我这边丢。

    被我狠狠瞪了一眼后开始哭。被大人抱在怀里:“干嘛?!小孩放个鞭炮碍着你了?你恨干嘛?难道你没儿子?!”

    我这心里火急火燎的。如果儿子没生病,我一定会留下来和她对骂。现在只是丢下一句“有病,你会遭报应的”后离开。

    结果那女的不乐意了,还想找麻烦。甚至不想让我走。吵闹中,一道声音从屋里传来。

    “吵什么呢?”

    王浩拨开人群走出来。四目相对那一刹那我都被吓到了。我深深看了他一眼。难道这是他家?还是亲戚家?

    真是冤家路窄,看来我得赶紧走了。我听到后面的人问:“哥,你做什么啊?这个婆娘刚刚凶得很,还恨我儿子,你怎么拦着我不让我找她?”

    “行了,进屋吧,这么冷。”

    确实冷,若不是儿子生病,我都不愿出门。不仅冷,我前面还有好长的山路要走。又冷又滑,现在是平路段,一会儿下坡也是这种泥巴路,黄泥巴。

    我都怕走不出去,怕摔跤。

    于是想什么来什么刚开始下山我就滑坐在地上。孩子被吓哭了。我一边克服着恐惧一边哄背上的儿子。

    “儿子,别怕别怕,妈妈带你去看医生。医生看完就不难受了。乖,不哭。不哭,你哭风吹进去了会更难受的。听话。”

    我的屁股被摔得好痛,强忍着抓着旁边的树干起身,又坐下去,眼看又要倒地,突然被一只有力的手抓住手,后背的孩子和我小半截腰也被圈住,被托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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