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绮云刚才一直躲在偏厅里,听到茶碗落地的清响,以为大功告成,特意带家丁前来捉奸,却没想到‘奸夫’居然是墨封宸!

    她扫了苏落檀一眼,见苏落檀脸颊还有未散去的绯红,暴露在空气里的脖颈多了些暧昧的痕迹,显然是欢爱过后留下的。

    她心中震惊不已,难道王爷真和这丑女圆房了?

    “王爷,您怎会在此?”夏绮云悄悄抬眸,打量着墨封宸的神色。

    “怎么,本王在王妃房间里,很奇怪吗?”墨封宸面上不辨喜怒,语调极淡,“倒是你,半夜三更带着家丁闯入王妃的居所,意欲何为?”

    夏绮云连忙低头,不敢再与他对视。

    苏落檀挑了挑眉,想不到这狗男人居然还会帮自己说话。

    看来刚才那一命没白救,懂得知恩图报了!

    夏绮云声调略显尖酸,“王爷,妾身接到王妃侍女翠儿的密报,她扬言王妃与府中一名叫张顺的小厮有染!妾身担心王妃做出有辱王府之事,这才带人前来查看。”

    “与人有染……就她?”墨封宸回眸睨了苏落檀一眼,目光满是嘲弄。

    屋内的家丁全部抿嘴偷笑。

    苏落檀咬牙,她的结论真是下得太早了,这狗男人没有心!

    不就是脸上有块疤吗,如果有现代的激光手术台,她分分钟变回大美女,惊艳死他们!

    “起初妾身也不信,可那翠儿信誓旦旦,还说王妃与张顺互赠红叶传情……”夏绮云欲言又止,故作怯弱。

    “红叶传情?”墨封宸从怀里掏出一张红叶笺,“你说的是这个?”

    夏绮云难以置信道,“这红叶笺怎会在王爷手里?”

    墨封宸眉锋一挑,似乎是个冷笑,“说来也巧,这红叶笺是张顺帮本王牵马时,从衣袖里掉出来的。”

    苏落檀侧眸看去,只见那张红叶笺上用蝇头小楷写着两行情诗。

    “月上梢头,檀香依旧。今夜子时,冷院相候。”

    墨封宸漫不经心地念着上面的字,尾音隐隐带着嘲讽,“看来这传红叶的人没读过什么书啊,几岁了,才开始学人写诗!”

    苏落檀听出他话里隐含的意思,双眸微眯。

    这夏绮云好心思,认为原主出身南疆,定没读过多少中原的诗句,写不出什么高雅的诗词,反倒合情合理。

    墨封宸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讳莫如深,“王妃,你有何解释?”

    她裹紧了墨封宸的大氅,不动声色道,“王爷真是贵人多忘事,我是南疆人,我们那不懂什么叫红叶传情,喜欢谁,就直接了当告诉对方,从不拐弯抹角!”

    墨封宸却从鼻腔里轻轻冷笑了下。

    “况且,这上面的字迹也并非出自我手,王爷若是不信,大可拿笔墨来,让我写几个字与这红叶笺上的字迹对一对。”她淡声道。

    墨封宸见她如此坦荡,反倒来了兴致,让人取来笔墨纸砚。

    苏落檀拿起毛笔,却犯了难。

    她压根就不会写毛笔字,小学时候上过的书法课全都还给老师了,只能硬着头皮,歪歪扭扭地写了一行。

    那字迹如同蚯蚓爬过,丑得比她脸上那块疤还不忍直视。

    墨封宸万分嫌弃地瞥了一眼,嘲讽拉满,“南蛮子就是南蛮子,连字都不会写。”

    苏落檀默默垂泪,对不起,给父老乡亲们丢人了!

    夏绮云见墨封宸的态度似有些动摇,急切道,“就算这红叶笺不是王妃写的,可王妃与张顺暗通款曲,有婢女翠儿亲自作证。王爷,不如把翠儿叫来仔细查问,免得污蔑了王妃!”

    墨封宸忽然想起那雪白的绣衾上没有落红,黑眸中阴鸷多了几分,沉声道,“把翠儿带过来。”

    苏落檀心猛地一紧。

    这个翠儿之前是墨封宸的侍女,原主嫁进王府后,被管家分到她身边伺候。

    在原主的记忆里,这个翠儿总是神秘失踪,一天到晚寻不到人影,还动不动就跟原主的陪嫁丫鬟萤心作对。

    看来,她早就被夏绮云给收买了。

    只是不知她除了红叶笺外,还有什么伪证?

    片刻过后,翠儿没来,门外却传来一阵骚乱。

    一名侍卫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跪倒在地,颤声道,“王爷,不好了!翠儿……翠儿姑娘死了!”

    众人皆是一惊。

    “死了?”苏落檀拧眉。

    侍卫咽了口唾沫,脸色发青,“是……翠儿姑娘死在了冷院的下人房里。”

    墨封宸脸色阴沉,抬步便往下人房走去。

    苏落檀思忖了下,立刻跟上。

    冷院位于王府最偏僻的角落,下人房更是常年晒不着太阳,潮湿阴冷。

    推开门,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伴随着霉味扑面而来。

    翠儿直挺挺地躺在床帐里,双目圆睁,七窍流血,皮肤黑到发亮,模样极其恐怖。

    苏落檀一手捂住鼻子,想要上前查看,却被身旁的男人抓住手腕,“你又想做甚?”

    她甩开他的手,不动声色道,“你让我看了便知。”

    墨封宸神色复杂,到底还是没阻拦她。

    苏落檀现在没有医药箱,只简单查看了下翠儿的瞳孔和口腔。

    她拔出之前刺向墨封宸的发簪,在翠儿的鼻孔里轻轻挑了几下,竟勾出一条半寸长的金色蠕虫。

    “这是什么东西?”家丁们窃窃私语。

    墨封宸一脚将那条金虫踩死,嗓音变得沉冷,“是蛊虫!”

    夏绮云以手掩唇,故作惊愕,“蛊虫,那岂不是王妃……”

    满屋子的目光全都投降苏落檀,她霎时成了所有视线的焦点。

    墨封宸在南疆作战那三个月,手下无数将士死于巫蛊,就连他自己也不慎中招,至今无药可医。

    他对这种邪术深恶痛绝,半眯的眸子里晃出一抹狠厉的光来,“你还有何话说?”

    苏落檀看着翠儿的尸体,凛声道,“王爷,人不是我杀。”

    “王妃姐姐,整个王府只有您和您的陪嫁丫鬟萤心是从南疆来的,不是姐姐,那就是萤心!”夏绮云声调娇媚,眼神却阴毒。

    “也不是萤心。”她连忙解释。

    夏绮云目光仿佛淬了毒般朝院外扫视,“哦?王妃姐姐,怎么今日没见到您的萤心呢?”

    “我让她出府帮我办事了,还没回来。”她淡声道。

    “那么王府里会下蛊的人,可就只剩下姐姐您了!”夏绮云唇角挽起一丝诡异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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