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萤心今晚是偷偷溜出王府,帮原主找药去了。
原主的肺痨越来越重,夏绮云又叮嘱过管家,不许大夫来给她瞧病。
好在原主跟巫师学过苗医,知道该如何用药,便让萤心趁天黑摸出王府,去找寻几味药回来自己煎。
可惜萤心还没回来,原主就已经命丧黄泉……
“我和翠儿无冤无仇,为何要杀她?”苏落檀下巴微挑,不卑不亢地说道。
“这不见得吧?”夏绮云眼波流转,迸出妩媚又阴毒的光。
“翠儿可是对妾身说,姐姐的丫鬟萤心经常虐待她,还不给她饭吃,翠儿实在忍不下去才来向妾身告密。姐姐怕自己与下人有染的事被揭发,杀了翠儿灭口,也是有可能的!”
墨封宸负手而立,身姿冷峻挺拔,“既然翠儿已死,那就去马厩把张顺找来,看他如何解释。”
苏落檀闻言,心里有个不好的预感……
少顷,侍卫来报。
“回禀王爷,小厮张顺已服毒自尽。”
她闭了闭眼,果然……
“哦?又死了一个!”墨封宸唇角勾起轻蔑的弧度,“王妃还真是个天煞孤星,你这次施展的又是什么邪术啊?”
苏落檀无奈。
怪只怪原主太过软弱,被翠儿这种吃里扒外的婢女欺负也不知道收拾,现在酿成大祸,也没给自己留条后路。
她刚穿越过来,一时之间,还真找不到解决的办法……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她冷声道,“王爷刚刚踩死的金虫叫金蚕蛊,炼制这种蛊需要时日,并非一朝一夕就能完成,杀害翠儿的人显然早有预谋。
这王府之中除我和萤心之外,定还有其他会蛊术的人!
王爷若能给我一些时间,我定能揪出那个人,还自己和萤心一个清白。”
苏落檀边说边打量着夏绮云的神色,后者半低着头,眼底凝着看不清的恨意。
“王妃姐姐,您说的这些并不能证明您没有杀人,翠儿在王府待了八年,之前都好好的,为何您一嫁进来,她就死了呢?”
苏落檀不想理她,转向一旁冷眼看戏的墨封宸,“王爷,你信我吗?”
墨封宸那双眼睛生就一副矜傲睥睨的形状,“你觉得呢?”
苏落檀彻底无语。
墨封宸审视着她,口吻没有一丝温度,“现在所有这件事有关的人都已经死了,你又没有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那就只好委屈王妃,先去水牢里待上一阵子,直到本王查出真凶……亦或你自行招供为止!”
水牢是墨封宸用来关押敌国奸细和叛军之地,由他亲自命人打造,据说里面的刑罚惨无人道,进去了就别想活着出来!
她呼吸一滞,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墨封宸,我好歹也是南疆国的公主,你真要把我关进水牢?”
墨封宸唇角微勾,语调狂妄又骇然,“我那水牢连敌国皇子都关过,公主又算得了什么?来人,把王妃带下去!”
“墨封宸,你就是这样对待救命恩人的嘛?”苏落檀被两个家丁粗暴地拖走,气急败坏地喊道。
墨封宸置若罔闻。
反倒是刚才一直低头回避的夏绮云,此时挽起红唇,绽出一抹得逞的笑意。—
“哗啦——”
两名狱卒将苏落檀扔进一间牢房内,随后转身便走。
“呸,呸……”她从水中爬起来,警惕地环视四周,终于明白水牢为何令人闻风丧胆。
这里昏暗潮湿,铜墙铁壁,连个窗户都没有。
脚下是一尺深的冷水,水的颜色浑浊不堪,还散发着阵阵恶臭,依稀还能辨认出一些老鼠的尸体。
长期在这里待下去,早晚会感染各种疾病,用不着动刑就能没半条命。
苏落檀抱着双肩,找了个稻草堆坐好,越想越觉后怕。
这个墨封宸童年究竟经历过什么心理创伤,能造出这样一座牢房,纯属变态!
陡然,一道微弱的呻吟声从隔壁牢房中传来。
“唔……”
苏落檀循声望去,只见隔壁稻草堆上躺着一个身材健硕的男人。
凌乱的长发遮住了半张脸,却难掩眉宇间的英气,五官过分硬朗,单从轮廓弧度来看,不似中原人。
借着牢门外微弱的火光,她辨认出男人身上穿着匈奴人服饰,只是如今已经破烂不堪,沾满血污。
“你怎么了?”她试探着问道。
男人猛地抬头,一双鹰隼般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眼中俱是警惕和防备。
待他看清她的样貌后,眉头微微蹙起。
“你是谁?”男人嗓音沙哑,带着浓重的异域口音。
苏落檀这才看到他左肩有一道箭伤,伤口已经溃烂流脓,模糊的血肉里还有几条正在蠕动的蛆虫。
她在穿越之前好歹也名院长,什么样的伤口没见过,走到离他最近的墙边,隔着栅栏说道,“我是安定王妃。”
男人嗤笑了声,“墨封宸还真是个疯子,连自己的女人都往水牢里送!”
“你又是谁,为何会被关在这里?”苏落檀没有理会他的话,反问道。
男人咳嗽了两声,哑声道,“我是匈奴王世子穆哲。半个月前,我趁父王病重,带领一小队人马摸进京城,探寻情报。却不想被墨封宸这厮活捉,还把我关进了水牢之中……”
苏落檀从原主的记忆中得知,燕国与匈奴常年交战,乃是世仇。
墨封宸作为镇守边关的战神,常年与这些匈奴人交手,在巡防时抓住了前来摸查的穆哲,却没有上报朝廷,而是自行将他关了起来。
可见他对匈奴恨之入骨,根本没有谈判的打算。
苏落檀幽幽叹了口气,合着自己这是掉进狼窝里了,旁边这位还是个隐藏大boss。
“你伤得很重,若再不接受治疗恐怕性命难保。”
她仔细观察着穆哲的伤势,再这样下去,恐怕还没等到墨封宸动手,他就已经感染败血病而死。
“你会医术?”穆哲从她的话里听出一丝端倪,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咬牙道,“只要你能救我,日后必有重谢!”
苏落檀看着他,心念微动。
老匈奴王前年被墨封宸重伤,一直未愈,估计也不剩多少时日了。
穆哲极有可能是继承匈奴王位的人,那么匈奴早晚会花重金来赎他。
反倒是自己,墨封宸既认定她是杀人凶手,那她就绝不可能活着走出这座水牢。
她现在必须想办法先从这个鬼地方逃出去。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或许,这个匈奴王世子可以帮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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