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封宸的视线在苏落檀和穆哲之间梭巡了一圈,似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哂笑道,“穆哲,本王记得没有动过你的眼睛,你是什么时候瞎的?”
穆哲没有理他。
墨封宸薄唇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穆哲,看来你是想代她受刑?”
穆哲磨了磨后槽牙,“可以!”
苏落檀一惊,想不到这个穆哲还挺仗义!
看来此人得救,这样她还能多一条后路。
可现在,她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墨封宸因穆哲的话,脸色明显阴沉下来,目光转向苏落檀,语调透着几分嘲弄。
“没想到王妃竟如此有魅力,仅半日的功夫就和匈奴王世子相知,甚至都愿意为你受刑了!”
他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阴鸷,“本王现在倒有些怀疑,张顺是不是真的跟你有奸情了?”
苏落檀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行刑!”
墨封宸微一拂袖,狱卒立刻上前,粗暴地将苏落檀从稻草堆里拖了出来。
他们手中拿着又细又长的竹条,苏落檀心头一凛,她认出这是古代的一种笞刑。
那竹条看似没什么威力,但打在人身上又疼又痒,一抽一道血痕,比鞭子还折磨人。
苏落檀看着就想躲,其中一名狱卒伸手扯去她身上的大氅。
大氅被猛地扯落,露出里面单薄的亵衣。
她雪白的肩头,赫然印着点点暧昧的红痕。
那是几个时辰前,她与墨封宸圆房时留来的……
牢房中的空气霎时凝固。
墨封宸脸色骤然一变,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狱卒刚要抬手,却被他制止,“退下!”
两个狱卒面面相觑,不敢多言,连忙退出牢房。
她慌乱地拢紧衣襟,瑟缩着身子,下唇紧咬。
水牢里一片死寂,只有水滴落下的声音,一下一下,敲击着她的心跳。
墨封宸晦暗的目光落在苏落檀身上,半张脸隐在火光里,让人捉摸不透。
半晌,他才缓缓开口,语气低沉而沙哑。
“既然王妃不肯招供,那便在牢里多住些时日吧,本王回头再来看你!”
说完,他转身离去。
苏落檀无力地瘫倒在稻草堆上,长长舒了口气,总算是逃过一劫!
她转头看向隔壁牢房的穆哲,“刚才,多谢你了。”
穆哲不以为意地扯唇,“任谁见到一个弱女子受刑,都会挺身而出的。”
他又接上一句,“除了墨封宸这个畜生!”
苏落檀无奈地笑了下。
其实原主并不算弱女子,论操纵蛊毒,恐怕还真没几个人是她的对手。
只因她那个便宜妹妹苏落楹在她的饭里下了蛊,她现在功力尽失罢了。
到了后半夜,沾过水的大氅又冷又潮。
苏落檀蜷缩在稻草堆里,瑟瑟发抖。
高烧未退,寒意阵阵袭来,让她感觉浑身都像是要散架了一般。
她迷迷糊糊地想着,要是现在能有一盒布洛芬就好了,哪怕感康也行啊!
陡然,她的意识中突然出现了一个空间架,架子上有一盒布洛芬和退烧贴。
她惊喜交加,连忙取出布洛芬吞下,又将退热贴贴在额头上。
很快,药劲上来,高烧渐渐褪去,她也在药力作用下沉入梦想。
醒来后,她揉了揉眼睛,摸到了额头上的退烧贴,猛地想起昨夜意识里出现的空间架。
莫非……这是她开启的金手指,一个可以穿越古今的空间架?
这么一想,她倒是觉得天崩开局也无所谓了,只要有现代西医的那些药物,她完全可以靠行医治病谋生,不用再看那个狗男人的脸色了!
她感觉自己已经退烧,把头上的退烧贴摘下,挪到栅栏边,询问对面的穆哲,“穆哲?”
稻草堆上的人没有回应,呼吸却格外沉重,口中泄出听不懂的呢喃,估计是匈奴语。
不好……
穆哲已经陷入昏迷,必须得赶紧救他,否则怕是凶多吉少!
苏落檀回忆了下昨晚空间架形成的方式,闭眼凝神,脑中拼命想着双氧水、手术刀、手术线和头孢……
神奇的是,空间架再次出现在她的意识里,上面赫然摆放着她需要的物品。
她立刻取出这些物品,隔着栅栏,小心翼翼地为穆哲左肩上的伤口清创。
手术刀刮过表面那些腐肉,穆哲被疼痛惊醒,发出一声闷哼。
“唔——”
苏落檀连忙按住他,厉声道,“不想死就别动,忍着点,疼就咬栅栏!”
穆哲睁开鹰隼般的眸子,看清她是在为自己治疗伤口后,身体放松下来,紧紧咬住牙关。
片刻,他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
苏落檀执刀的手又准又稳,从伤口里将断掉的箭蔟剜了出来,用手术线简单缝合,然后系上绷带。
做完这一切后,她擦去额头上的汗,抬眸,发现穆哲再次昏了过去。
苏落檀有点不好意思,她第二次用空间架,没经验,发现空间架上只能出现她脑海里所想的物品。
她刚才忘记想麻醉剂了,导致穆哲在全程无麻的情况下接受手术。
也亏他是条汉子,竟从头到尾没有大喊大叫。
又过几个时辰,穆哲幽幽醒来。
苏落檀笑眯眯地对他说,“你醒啦?来把药吃了。”
穆哲看到她掌心里有一个小纸盒,上面写的看不懂的文字,“这是什么药?”
她见他一脸懵,就把里面的白色药片拿出来两粒,示意他吞下,“一日三次,每次两颗,一盒吃完应该就能消炎了。”
穆哲不疑有他,果断吞下。
少顷,他低声道,“是你救了我。”
苏落檀不想双脚一直泡在冷水里,坐回稻草堆上,“对啊,我以后就是你的救命恩人了,你可要好好报答我呀!”
穆哲轻扯了下嘴角,“若我离开这里,一定会回来带你走。”
苏落檀目标达成,欣然一笑,“好,世子可千万要记住今日所言!”
这时,一个狱卒提着木桶来到她的牢门前,哗啦啦地往牢房里注水,水花四溅。
冰冷的水珠打在苏落檀的脸上,她惊愕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狱卒语气冷漠,“王爷有令,若王妃再不招供,每隔一日,就将牢房里的水位抬高一尺,让王妃好好清醒清醒,或许就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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