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苏落檀现在没有药物和医疗器械,就算有活死人、肉白骨的医术也是白搭。

    “我救不了你。”她淡淡说道。

    穆哲眸光黯了下来,“罢了,你我现今同为阶下囚,就算是王妃又能怎样!”

    苏落檀秀眉紧蹙,没有说话。

    如果现在给她双氧水、消炎药和手术刀,她有把握治好面前这个男人,可惜……

    她坐回稻草堆上,只能另想其他法子。

    当天晚上,苏落檀突然开始发烧,浑身滚烫。

    她与原主的身体刚刚结合,还没有完全适应。

    墨封宸这个狗男人,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

    她刚经历过那么激烈的性事,就把她扔到这又冷又脏的水牢里,不给饭吃,还不给水喝,不生病才怪。

    就在她意识逐渐模糊之时,一阵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两名狱卒立刻下跪行礼,“王爷。”

    她睁开眼,看到墨封宸那挺拔玉立的身影出现在自己的牢房前,逆光中表情不甚明晰。

    “把牢门打开。”他缓缓说道,嗓音低沉泛冷。

    两名狱卒对视了一眼,“王爷,水牢肮脏晦气,还是别弄脏了王爷的靴子。”

    墨封宸轻描淡写道,“无妨。”

    锁链哗啦响动。

    苏落檀掀开眼睫,视线里出现一截玄色衣摆,她再往上看,是一双狭长微眯的黑眸。

    “王妃,这水牢的滋味如何?”墨封宸声调极轻,她却从中听出了几丝嘲讽。

    “还没死,让王爷失望了。”她艰难地支起上身,靠着冰冷阴湿的墙壁,试图以此来给自己降温。

    墨封宸薄唇微勾,“希望再过几日,王妃还能活着喘气。”

    苏落檀嘴角抽了抽,她就知道,这狗男人压根没想放她出去!

    “王爷,我是被冤枉的,我没有和张顺通奸!”她咬牙道。

    墨封宸斜睨了她一眼,“本王当然知道你没有和他通奸。”

    她愣了愣,总觉得墨封宸的狗嘴里吐不出什么好话。

    果然,墨封宸讥诮道,“凭王妃的姿色,恐怕只有瞎子才会看得上。”

    苏落檀气得心肝脾肺肾都疼。

    她在穿越前可是整个医院的院花,追她的男医生能从住院部排到太平间。

    没想到穿越后竟然感受到容貌焦虑了!

    “王爷既知道我是无辜的,为何还要把我关入这水牢之中?”她抬起下颌问道。

    墨封宸声调沉了下来,“你没有和张顺通奸,可不代表你是无辜的。”

    苏落檀蹙眉,“王爷这是何意?”

    墨封宸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苏落檀,本王问你,你究竟是不是南疆派来的细作?”

    她猛地抬眸,从他那双鹰隼般的眸子里瞧出了狐疑与狠戾。

    “当初父皇下旨赐婚,我求娶的乃是南疆二公主苏落楹,可嫁过来的,却是你这个长公主苏落檀!”

    还没等她开口解释,墨封宸便继续说道,音色沉而缓,“我曾派人调查过你,出生时母后难产而亡,继后又生下一位公主,你从此便失去父王的宠爱,无人照拂。

    黑苗巫师看你可怜,将你收为徒弟,带在身边抚养。

    之后你曾神秘消失过五年,再回南疆王宫时,你已练就一身巫蛊之术,操控世间百虫为你所用!

    现在想来,我所率领的轻甲军与南疆作战那段时日,营地突然冒出上万只毒虫,恐怕就是出自你的手笔吧?”

    苏落檀百口莫辩。

    那时候两国交战,原主的师父黑苗巫师操纵毒虫偷袭燕军,虽然原主没有动手,但那些吸引毒虫的药粉,是她配制出来的……

    难怪墨封宸自那日洞房后就将她扔进冷院,其实是看在她一介女流之辈的份上,不愿与她计较,想让她在里面自生自灭。

    却不料那夏绮云搞出这么多事情来,反倒让墨封宸认为她图谋不轨。

    墨封宸见她抿唇不语,突然扼住她脆弱的咽喉,将她从稻草堆里提起来,语调冷冽如冰。

    “苏落檀,你接近本王到底有何目的?张顺和翠儿是不是已经被你收买,恰好被夏绮云撞见,所以你才杀他们灭口?”

    苏落檀本就发着高烧,身体虚弱,又被扼得几近窒息,对他一阵拳打脚踢,“混蛋……你放开我!”

    墨封宸浑身都是习武练出来的腱子肉,她那点微弱的力道连挠痒痒都不如,继续审问,“你那个叫萤心的丫鬟呢,是偷偷给你传递情报去了吗?”

    苏落檀张口,刚要说些什么,却因喘不上气化为几声轻咳,“我……我不是习作,你放开我!”

    墨封宸见状,松开了手,嗓音却更加凛冽,“王妃,你且看清楚,这里不是你那蛮荒之地,燕国乃是礼仪之邦,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即便你是南疆长公主也得认罪伏法!”

    她伏在稻草堆上,喘息了几口冷气,渐渐找回理智。

    “王爷既说燕国是礼仪之邦,那么我就算杀人放火,也该请仵作查验尸体,交由三司会审,而不是私自将我关入水牢!看来名声赫赫的安定王,还不如我这蛮荒之地的女子懂礼法!”

    “礼法?”墨封宸望着她,深邃的眼眸中燃起勃然怒火,“苏落檀,你还真拿自己当本王的王妃了?很好,本王今天就让你明白一件事,在燕国,本王就是法!”

    说完,他对牢门外那两个狱卒喝道,“来人,用刑!”

    苏落檀难以置信地抬眸。

    她见过疯的,没见过墨封宸这么疯批的,居然对自己的王妃用刑……

    莫非他忘记了,就在几个时辰前,他们才刚刚圆过房啊!

    墨封宸的话惊醒了隔壁牢房中奄奄一息的穆哲。

    他睁开眸子朝这边望来,冷嗤道,“墨封宸,对自己的女人动刑,你忍心?”

    墨封宸似是想到旁边牢房关着的竟是匈奴王世子,长指勾起苏落檀的下颌,语调戏谑,“本王瞧着她这张脸,挺忍心的。”

    苏落檀:“……”

    穆哲动了动干涸开裂的嘴唇,沙哑道,“就算她再丑再难看,也是你墨封宸昭告天下娶回来的王妃,你这样做,算是个男人吗?”

    苏落檀忍不住在心里给他叫好,骂得对,再骂两句!

    墨封宸挑眉,“哦?你这是在替她求情?”

    穆哲冷哼了声,“是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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