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籁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药香如故 > 第33章 绝无可能
    在众人预料唐明远将怒火中烧之际,他却不怒反笑,令程老欲言又止,孙致绚的斥责之言戛然而止。孙致绚的女儿孙媛媛未能洞悉唐明远的深意,误以为他心虚,便脱口而出不当之语。

    唐明远轻握楚瑾之手,笑容中带着不容置喙的淡定,“晚辈自当尊重长辈。”

    此语一出,不仅楚瑾为其从容不迫的态度动容,连初识的叶韵亦不禁对孙氏兄妹投去同情目光。唐明远的冷静,相较之下更让人感到事态严重,程老默然,深知不能始终庇护后辈于无虞,唯有他们自行面对与解决。

    孙致绚倚仗程老在座,淡然要求女儿道歉,孙媛媛却拒绝妥协,并公然表达对同性恋的偏见与歧视。楚瑾面色转冷,但未及开口,唐明远已在他的掌心轻轻一挠。

    唐明远语出惊人,“媛媛敏锐非凡,莫非是恋爱中的直觉?但你尚年幼,即便一时冲动,也应谨慎防护。若不慎,恐怕你尚未做好承担母亲角色的准备。”

    话音刚落,孙媛媛面色骤变,下意识护腹,程老眉头紧锁,目光审视着孙媛媛。

    唐明远断然不会轻易放过对手,质问孙致绚:“大师兄莫非已有胜任外公之念?”

    孙致绚愤慨反驳:“绝无可能,媛媛非此等人。”他怒火中烧,却强忍怒气,教训唐明远:“虽媛媛言辞让你不悦,但你不可信口雌黄。涉及女性声誉,吾女绝非那等人物。”

    唐明远目光犀利地扫过楚瑾手指,挑眉道:“尚年轻,言辞直率。大师兄不必动怒,询问当事人自知分晓。”

    孙致绚语气冷漠:“勿需多问,绝无可能。你以为单凭口舌之辩我便会相信?我更信仰自己的女儿。更重要者,媛媛与你素未谋面,谣言也需有模有样。”

    唐明远直言不讳:“大师兄未知,我与董老门下陆淮交好,董老擅妇科,陆淮得真传。我们交流妇科问题乃常态。望闻问切,非你辈所能窥见。你不求上进,反质疑真相,岂非井底之蛙?”

    孙致绚尚未回应,唐明远又道:“抱歉,大师兄,我不该侮辱青蛙。”

    孙致绚怒火攻心,目光血红,瞪向默不作声的师父和看好戏的叶韵,紧握拳头:“师父,媛媛亦是你看大,岂能坐视小师弟造谣?”

    程老叹息不语,叶韵却道:“大师兄何不询问女儿,是否师弟所言为谣言?”他早已洞察孙媛媛性格,若是无辜,岂能缄默不语,脸色苍白地坐着。

    程梅梅虽心存不忍,但终究保持了缄默,因孙媛媛乃首起此事之人。

    孙致绚目光转向女儿,神情稍显温和,言道:“媛媛无忧,为父自会为你做主。”

    “我并未为之!”孙媛媛似失控制,高分贝尖叫反驳,“我并未为之,父亲!”

    孙致绚面对女儿之否认,心中生疑,素知女儿性情,其现之态实属异常。

    唐明远进言,“真相如何,不妨一验?或待腹中孩儿渐显,自可揭晓。”

    “绝无可能。”孙媛媛几近崩溃,面对唐明远洞察一切的眼神,“绝无此事。”

    唐明远目光深邃如古井,沉声追问:“何为不可能?莫非……参与者众,致令你不知腹中婴儿之父?亦或当日已有防范?”

    此问如同陷阱,未留孙媛媛以喘息之机。孙致绚尚未反应,叶韵已吸气寒心,程梅梅却发现随着唐明远言辞,孙媛媛面色愈发惨白,手不自觉紧按腹部。

    孙致绚终忍不住,大声斥责:“唐明远!”

    一声揭露,宛若触动了封印,孙媛媛的情感防线瞬间崩溃,“之后他令我服用药物,并且父亲,他允诺我们步入大学后便来相见。”

    孙致绚霎时僵立,目光空洞地注视着女儿,紧握孙媛媛肩头激愤言道,“你年仅十四!你十四岁的生日才过不久,媛媛,你的自爱何在!让人知晓,我颜面何存!你母亲就是这样教导你的吗?”

    情绪激动至极,甚至欲举手动孙媛媛,程老果断砸杯于地,“住手!”

    张黎闻声而至,目睹孙致绚面露狰狞,程老却冷若冰霜,与妻子目光交汇后,默然退至一旁。程老目光流露出深深的失望,“你首要想到的,为何总是自己的颜面?还将责任推卸至你的伴侣身上?”即便程老对孙致绚的妻子颇有微词,却不赞成孙致绚的逻辑,“立即带孩子去检查,根据媛媛所述,同学涉险,虽染病几率微小,但安全至上。”

    唐明远轻巧地点燃一堆篝火,一边随意把玩楚瑾的手指,一边在她面前享用她垂涎的小食,令楚瑾咬牙切齿。

    孙致绚遭受程老的责备,非但不自省,反而怒火中烧地瞪向唐明远,宛如一头激怒的公牛,怒指唐明远,“师父,自从他到来,你便有所不同……”

    此言一出,唐明远险些喷出满口糯米糕,忙喝茶掩饰,“大师兄,注意措辞,别误导他人以为你遭受了遗弃。”

    程老初时不以为意,甚至因孙致绚的话语而感到痛心,然而唐明远的回答,加上叶韵的笑声,令他的失落瞬间烟消云散,转而哑然失笑,唐明远已放下茶杯,“大师兄,速带媛媛妹妹进行检查为妥。”

    孙媛媛泪流不止,怒斥:“我对你们的所作所为深恶痛绝,为何无视我隐私之重?我有男友,何错之有?”

    唐明远面露不屑,直言:“你自诩机智,却将他人的宽容视作傲慢的资本,年幼无知,以为可横行无忌。错矣,我非易与之辈。”

    他起身步向孙致绚,为其理顺衣领,言辞犀利:“你那可笑的表演早已暴露无遗,众人仅因师叔之面,未揭你丑态。你自视甚高,然师叔庇荫之外,你何值一提?今日竟敢藐视楚瑾,唐某岂能容忍!”他冷笑,“你嫉妒我年少有为,然而你的嫉妒,不过暴露了你的卑劣。”

    孙致绚气愤至极:“你岂有资格如此指责!”

    唐明远泰然回应:“资格?我姓唐,非程家之人。”

    此语正中孙致绚痛点,唐明远深知如何触碰他人之痛,“你岂不是嫉妒欲狂?欲改姓程,得师叔青眼,以继承其一切,而无需如现般警惕?嫉妒张叶二师兄家世显赫,自叹不如?叶韵豪华汽车手表随意更换,张黎居大屋,而你却困于狭小居所,出行尚需打车,心中岂无怨恨?”

    孙致绚的辩驳苍白无力,额头冷汗涔涔,不禁后退数步,声嘶力竭:“绝无此事!”

    唐明远冷哂:“你之所能,不过尔尔,日夜算计却自作聪明。若无师叔之悯,你恐怕连安居之所亦不可得。”

    孙致绚溃不成军,甚至遗忘孙媛媛的存在。孙媛媛惊惧地看着唐明远,匆匆逃离。唐明远挥袖,心中涌起一股孤独:“此等心志,也敢与我对峙?”

    唐明远虽有所保留了,但目光偷瞥程老,仍先声夺人:“师叔,孙家父母昔日之恩,你教养孙致绚成人,授艺于他,置办家业,婚配佳人,此恩可谓已报。”

    程老惊愕,原以为唐明远将致歉或尴尬,岂料反遭其直言教训。唐明远继续言辞锋利:“孙致绚之才之德,不堪入我师门。无才无勤,心胸狭隘,居于智者之中,自感卑微,性格畸变。见我之天赋,必受挫折。若师叔继续纵容,他将非但不领情,反而愈发偏离正道。更重要的是,师叔欲报恩,不宜牵累张师兄与叶师兄,遭受孙致绚之辱,两位师兄本无瓜葛,不过是念及师叔之情罢了。”

    初始之际,程老尚能维持沉着,但随着思绪蔓延,唐明远话音落定,他长叹一声,沉痛表示:“诚然,年来小二、小三受尽委屈。”

    张黎语气和缓,安抚道:“师父,不必介怀,我们并未感到丝毫委屈。”除却师父面前,他们仅是不与孙致绚交往而已。

    叶韵亦附和:“的确,师父无需理会小师弟,他不过是畏惧打扰。孙致……不提也罢,习性确有偏差,却未对我们构成威胁。”

    程老笑出声,语重心长:“罢了,我并非你们想象中那般脆弱。小远所言极是,我过度庇护,反使他偏离正道。年岁已高,未来路途,唯有你们自行承担。”

    张黎、叶韵、唐明远各有成就,独孙致绚仍依赖庇护。

    程老被三人围绕,试图宽慰,唐明远则与楚瑾互握双手,情感交融。叶韵因家务先行离去,张黎与程梅梅夫妇决定留宿陪伴程老,唐明远与楚瑾亦准备离去。程梅梅将糯米糕制法传授唐明远,唐明远致谢后,告辞。

    送行归来,张黎道:“梅梅,为我倒杯水。”程梅梅心知张黎有言欲对程老说:“好的,今夜何不品尝白粥?”

    “可。”张黎断然回应。

    程梅梅细心地掩门而出,张黎随即言明:“师父,我们对大师兄之事,非有意隐瞒,实不知如何启齿。”

    程老叹息,自责过于武断。他认为孙致绚无依无靠,又才疏学浅,不如其他弟子。人心皆怜弱,然而,却未深思弱之成因。

    程老是否未曾察觉孙致绚与他人的距离?非也,他早已察觉,却苦于言辞。他早已部署:财产归长子,人脉属张黎,药膳方授予叶韵,古籍药材及师门遗物交与唐明远。

    然而,现观媛媛之变,方知思考之浅。

    张黎称:“小师弟言辞虽直,然大师兄若能悟透,亦为美事。”

    程老笑答:“无忧,我对小师弟并无恶感。”旋即又叹,“唯感对师兄有愧。”

    张黎欲言又止。

    程老挥手续言:“吾需沉思。”张黎遂不再多言。

    步出四合院,唐明远面色稍显淡然,楚瑾曰:“包袱,我承担。”

    唐明远止步,目光转向楚瑾。

    楚瑾伸手,坚定道:“让我来负担,你携我同行。”

    唐明远眸光温润,未将行囊交予楚瑾,而是肩扛前置,背对楚瑾蹲身,楚瑾伏其背感慨:“无责于你。”

    “独思……”唐明远步履稳健,不徐不疾,“ ponderg the ise of y dical craft”

    “恩师有何教诲?”程老亦难察唐明远内心的挣扎,叶韵等人只见其意气,未窥其纠结,“曰:习医,一为愈你,二为不受欺,三为悬壶济世。”

    “嗯。”唐明远目露微光,安抚,“楚瑾无忧。”

    楚瑾轻咬唐明远耳垂,“岂能无忧,你眼中分明写着不悦,需我来抚慰。”

    唐明远断然否认,“非也,你看错了。”

    楚瑾淡笑,未语,仅言,“小远卓越。”

    唐明远眼中闪现得意之色,唇角轻扬,“自然,我乃佼佼者。”

    唐明远心头忽现梦中恩师之言。

    医术,旨在救人,亦为守护至亲。

    若至亲遭受不公,医术可成扞卫之器。

    唐明远步伐微顿,随即恢复正常,步履轻快,“楚瑾,实则我难以断定孙媛媛是否怀孕,仅数日之隔,即便把脉亦难觉察。”

    楚瑾断言:“她心虚,无疑。”

    唐明远冷静分析:“事发药膳坊后,她的步态失调,年幼且初次经历,难免显露。”他又推测:“赵翔应是幕后之人,观其庇护态度。”

    楚瑾深知当日情形,直言:“赵翔陶醉于女生的争宠之中。”

    唐明远目及家车,自信道:“此类男子不宜交往,庆幸小瑾明智,选择了卓越如我。”

    楚瑾释怀,轻语:“归家之路已近。”

    唐明远疾步奔走,却未向车辆靠拢,反而在旁飞奔。楚瑾感受微风拂面,虽不能狂奔跳跃,但唐明远会为他背负一切,因此,无需忧愁,他的小远应笑得肆意。

    唐明远开学前,余老出院,余家设宴以示谢意。唐明远得见余栾配偶,余瑜未婚,而余家次子余栾显得不急不躁。

    报道日,余栾陪同前往,如她所言,宿舍已满,幸得提前安排,为唐明远预留双人间。该宿舍为研究生专属,设施齐备,对学生而言,已属难得。

    唐明远未拒余栾美意,余栾引领之际,解说:“原拟安排四人宿舍,俟新生期过后再迁入双人间,以便于结交新友。”

    张强携带着唐明远的行囊,对于余栾的观点亦表赞同。

    唐明远泰然自若,酒红色发丝下的眼神游走于周遭新生,询问道:“余姨心意突变?”

    “吾妹之意。”余栾直言不讳,“她认为你求学非为结交,故安排你双人寝室。”

    唐明远轻笑,未置可否,此安排节省了他宝贵时间。于他而言,师叔、师兄、张婶、张哥,及楚瑾足矣,无需友朋之繁。

    余栾洞察唐明远神情,深知其妹判断无误,“探得室内同住者,乃优秀学子,因舍友出国而空置。”

    唐明远不以为意,对所谓“好学生”不过一笑置之。

    抵达七号楼四零四室,余栾手持钥匙,却先于门前轻敲。门旋即开启,一青年出现,白衬衫、牛仔裤,眼镜映衬斯文。青年对余栾三人无丝毫惊讶,礼貌侧身,“余教授。”并对唐明远、张强略一点头,“房间已整理。”

    青年目光扫过唐明远显眼的红发,随即淡然移开,内心仅盼室友能安静易处。

    唐明远含笑施礼,语气谦和:“历史系唐明远,今后请多关照。”

    青年见其笑容坦诚,稍释芥蒂,自报家门:“中文系的闻楠。”

    唐明远略一点头,环视干净整洁的居所,感慨良多:“多谢。”

    闻楠轻描淡写:“不必。”

    唐明远察觉到闻楠身上医院消毒水的气息,观其面色虽显疲惫却无病态,料想或有亲属卧病,由此气息相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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