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籁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病弱夫君去世后,太子夺我入东宫 > 第81章 那便也不是孤喜欢的阿姮了
    微微凌厉地抽出剑,身体里涌出的热烫鲜血,在胸口的衣衫绽出似花,陆如薇痛得说不出话,颈边青筋浮起,死死盯着李延玺,“你……”

    她那样心慕于他,不顾一个女儿家的羞耻,甘愿为姬妾,他却对她这样无情,刺了她一剑。

    而沈骊珠呢,被他揽入怀里,抬袖遮挡住她眼睛。

    是觉得她的血肮脏污了沈骊珠的眼,还是担心这样凄艳的鲜血会吓到沈骊珠?

    唇边浮起自嘲,她嘶哑的低低笑起来,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说,却最终只吐出了一个“你”字。

    李延玺将长剑轻轻掷给少臣后,打横抱起骊珠就走,尊贵沉冽的声音划落每个人的心上,“将陆敬尧陆伯渊等人押入金陵府狱,等候提审——”

    禁军重重,金戈碰撞,整齐划一地回答道:“是!”

    骊珠忘记了挣扎,她被太子抱着走出主苑时,眼尾的余光瞥见身体跌落在地的陆如薇,陆如薇胸口衣衫绽开的那抹艳色在她脑子里挥之不去……

    心下微微惊骇,骊珠下意识攥紧了太子手臂,声音有一丝颤抖,“你杀了她?”

    出了陆府,李延玺将骊珠抱上马车,放在铺着精致软垫的座位上,他自己却没起身,一抹华贵墨衣微微曳地。

    两人的姿势一个在上,一个在下,稍低一截的分明是他,然而那美丽暗炙的眸光凝在她脸上,骊珠却只觉得自己才是被掌控的那一个。

    她听见太子反问道:“阿姮觉得她是活着入教坊司为妓好,还是死了好?”

    沈骊珠抿唇,闭了闭眼,“若是我,自然选择后者……”

    话,还未说完,素手就被人重重攥住,她浅眸睁开,却见太子眉间蕴了丝怒色,“沈骊珠,怎么会是你,孤的话你是从没有放心上吗。”

    他说过,有他在,必不会让她落到这境地。

    沈骊珠微怔。

    她只是虚设,设身处地的代入了自己,去想若是她,该如何选择,却不曾想他会这样生气。

    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李延玺知她性子不会回答自己,嘴角勾起浅浅轻嘲的弧度,又道:“按照孤的想法,自然是留着她的性命更好,自诩高贵的官家千金,沦落教坊司,这样的结局才更配得上她做过的事情,不是么?”

    做了官妓,连死也成奢寐。

    自戕会牵连流放的家人,除非只剩她孤身一人。

    “可你为什么却杀了她……”哪怕与陆家决裂,她也没有恶毒到觉得陆如薇死是便宜了她,她就该去教坊司这样的想法。

    只是此刻心头怔然,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紧接着,骊珠感觉到太子微暗的眸光落在自己脸上,“你说是为什么呢,阿姮?”

    “……殿下是觉得我会心软,替她求情,所以杀了她,一了百了?”

    猜度完他的意思,沈骊珠紧咬唇瓣,心里有些怒,嗓音微微划了丝气苦与悲怆,“可是你错了,在她做了那样的事情后,我怎还会替她求你?李延玺,我也不是那么善良无私的性子,大度到会原谅一个害我的人!”

    “孤知道……”她被气红了眼圈,太子却笑了,他抬手捧起骊珠的脸,动作带着温柔与怜惜,微微粗粝的指腹抹掉她眼底的泪水,“你要是还为那陆如薇向孤求情,那便也不是孤喜欢的阿姮了。”

    沈骊珠彻底怔住。

    “怎么,很惊讶么。”李延玺低哑地笑,“孤心悦你这件事,孤以为你应该知道才是。”

    他最初被她吸引的,不正是她这倔强清冷,爱憎分明的性子么?

    三年前他做了错事,她至今仍不肯原谅。

    陆如薇这样的算计,是将她的尊严和对……陆亭遥的爱意,踩在脚下践踏,她又凭什么原谅那位求死而不自知的陆小姐?

    只是,阿姮你说你不是善良无私的人,孤观你却是。

    你不善良,又何必连风月地最下等的妓子都怜惜,正因为见过那些女子的艰难与身不由己,所以也令你不忍陆如薇这样一个出身高门的贵女也沦落到那般境地去是吧。

    所以宁愿为难自己,与孤做了这场交易。

    你虽然未说,孤却知道,若是没有昨夜千金台的事,或那事不是陆如薇做的,你必定会为了陆如薇点头应允,随孤回京。

    当然,在知道陆家险恶,与陆如薇的背叛后,你却不会愿意了。

    但,若是陆如薇不死,你没有为她求孤,她真的被充入教坊司为妓后,你心上就真的忍心么。

    恐怕日后还是难安吧。

    怎么选,都是两难。

    所以,不如让孤为你来做这个抉择。

    陆如薇死,你则不用再为难自己。

    当然,杀她,也因为她触犯的,确实是皇家威严,以及……孤的底线。

    哪怕她是将你送上了孤的榻。

    孤却并不感激她。

    流年纠缠,又何需她多手,令本就似江南缺月般难以圆满的宿命再增添波折?

    如此,陆如薇便也该死。

    沈骊珠不知太子心里许多情绪掠过,她被那话问住。

    ……是。

    她似乎从来都知道。

    只是不愿承认罢了。

    眼前的人墨眸狭长,浅蕴流光似将她裹在其中,骊珠撞入那眼中,却又害怕溺沉,忍不住想要仓惶逃走。

    她微微挣扎,想要别过脸去。

    李延玺却不让,修长的手掌捧紧了骊珠的脸蛋,原本温柔的动作,带上了绝对的掌控,“回答孤……阿姮,你知道的,是不是?”

    沈骊珠无法挣开这掌控,被迫与太子对视,车厢本就暗香浮动,两人那样近,呼吸都交缠在一起,她微微凌乱了气息,似乎别无他法的闭眼回答道:“是,我已知殿下的心意,可是那又如何呢……”

    剩下的话,被湮没在唇齿间,李延玺吻了上来,没有让骊珠说完。

    吻上骊珠时,他起了身,姿势便瞬间上下颠倒。

    他朝她逼近,骊珠纤细的背被迫抵上车壁,捧着她脸的手,也改为从身后重重掐住她的后颈,叫她一丝一毫也挣脱不得。

    沈骊珠完全被太子掌控。

    “不行,李延玺……”她抵抗,素白的手推拒在他肩上,他却分毫不让。

    骊珠抵抗得越厉害,那吻便越凌厉,似要掠夺掉她所有的呼吸,渐渐凌乱……

    她闭了眼,像是放弃了挣扎,最终唇舌激烈的交~缠在一起。

    李延玺吻着她,却是睁着眼,蕴含暗炙色彩的狭长墨眸看着骊珠近在咫尺的脸。

    她很美。

    如今,这种美,似晶莹的白幽昙绽放出一抹艳色。

    于是,便也有了惑目流丽的明艳。

    她快窒息时,李延玺才退出,却也未完全从她唇上撤离,亲昵而缱绻的微微浅碰着她的唇角,声音微哑的模糊低笑,“抱歉,孤没忍住。”

    又道,“还记得吗,孤昨夜也是这样吻你的……”

    若是不观身份,不论前情,倒也有几分耳鬓厮磨的味道。

    然而,太子低笑着说出来的那句话,令骊珠鬓发凌乱的别开脸去,她抿紧了唇,分明带了丝慌乱却竭尽平静地回答道,“——不记得。”

    她的发,今早本就未绾,此时青丝几缕覆在颊边,颊与唇却是艳的,轻颤着的眼睫像是停栖在上面的蝶,清冷着如画眉目,却……任是无情也动人。

    “那也无妨,多吻几次就记得了。”李延玺喉咙重重滚动,却是低笑一声,伸手将骊珠的脸掰回来,再次吻了上去。

    骊珠哪里肯再让他得逞?她紧咬了牙关,不让他进去,太子的手却重重握住她下颌,迫使骊珠张嘴。

    她的舌尖像是有蛊惑人心的蜜,叫他尽数掠夺。

    而骊珠恨极了这样的强迫,最后狠狠咬在他唇上。

    有鲜艳的血液在两人唇齿间弥漫开来,即便被骊珠咬破了唇舌,李延玺却也未放开她,反倒将骊珠抱上自己的膝,她的衣裙落在他腿边。

    呼吸滚烫,喘息急促,他们的唇齿凌乱地纠缠,偶尔溢出的声音模糊且破碎,垂落的衣角也交叠在一起,密闭的车厢像是发生着一场无声的风月……

    直到车厢突然重重晃动了下,马车停了下来,车帘外面透进少臣的声音,“殿下,骊珠小姐,齐府到了。”

    “李延玺,放、放开……”沈骊珠唇齿间发出呜咽,脸颊晕开的潮红一直弥漫到眼尾去,李延玺终于松开了她,退出来,转而往上,吻了吻骊珠眼尾的浅痕,道:“沈骊珠,你在说谎。”

    ——你分明记得,孤昨夜是怎样吻你。

    眼尾那抹肌肤被那个吻烫了下,又似有疼痛猝然浮现出来,骊珠仓惶地推开太子,结果却是自己险些跌落在地。

    “阿姮。”李延玺想要来伸手扶她,沈骊珠却拂开了他的手,语气里带了丝激烈,“别碰我。”

    李延玺微微凝住,手停顿在半空。

    他不懂,她最后分明也有丝动情,至少不是厌恶的。

    沈骊珠闭了闭眼,平静了下,才低声道:“殿下,既然如薇已死,那么我们的交易,便就不作数。您不该……那样吻我。”

    话落,李延玺唇边绽出了丝笑,虽名嘲讽,却足可倾城。

    他还是那般缱绻地唤着她,语调轻而慢,蕴着危险,“阿姮,不论有没有陆如薇,和千金台那一夜,你都只能是孤的,这样浅显的道理,你这样聪慧就怎生不懂?”

    声音划落耳边,那样的势在必得,沈骊珠心下凌乱又生了惧意,抬手撩起了帘子,仓惶地下了马车。

    太子倒是未曾下车,只修长的手指抚了抚唇上被骊珠咬破的地方,好暇以整地道:“今日不便上门拜访,接下来或许很忙,孤改日再来看你。”

    沈骊珠背影微顿,道:“若是可以,殿下不必再来。”

    说罢,她身影一掠,进了齐府。

    直到走出那道视线,骊珠才身子一软,再也保持不了那种故作的镇定。

    大爱临头,她慌得微微弯下腰来。

    又或许是累倦到极致,她眼前略微晕眩,才忍不住蹲下身来。

    “表姐。”齐宝衣见到骊珠,小脸惊讶地将她扶住,“你怎么回来了,我正待去陆家看你呢。你的脸色好白,出什么事了?”

    如薇昨晚求她,将那尾朱红色的箱子带给太子,她虽然没抵得过如薇的央请,照那样做了。

    还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在太子面前说出那样一番话来,事后想起,齐宝衣都惊觉自己犯上大胆,太子竟也没有将她怎么样。

    齐宝衣倒也不笨,知道太子或许是看在表姐的面上,对她爱屋及乌了几分。

    但,夜晚躺在床上,齐宝衣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一闭上眼,眼前浮现的就是那尾红如朱砂,色泽凄艳的箱子,总觉得心惊肉跳,很是不安。

    所以,齐宝衣早早便起来,拜见过祖母齐老太太后,就准备出门去陆府。

    她想……问一问如薇,那箱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

    为何如薇会说,只要太子殿下打开那礼物,就自会明白她的心意。

    她,有些怕……

    如薇做出什么傻事来。

    谁知,还未出得府,就看见表姐回来了,又像支撑不住的,身子跌落下去。

    齐宝衣连忙奔上前去,伸手将表姐的身子挽住,殷切地问了那些话后,却见表姐紧紧攥住了她的手臂,将她袖上珍珠都揉得凌乱,浅阖着眼眸,似倦恹到了极致,再也提不起一丝力气,对她摇了摇头地道:“……宝衣,不用去陆家了。”

    “为何?”齐宝衣下意识地道,“可是我还有话想问如薇……”

    提起这个,齐宝衣是有些心虚的。

    当然,她并不知道,陆如薇托她赠给太子的礼物——那箱子里装着的是被下了药的骊珠。

    齐宝衣只是单纯的觉得,有些对不起骊珠……

    如薇拜托她的事情,她敢大着胆子应下,何尝不是因为知晓太子恋慕表姐。

    先前并未多想,细细思量,才觉得这何尝不是一种利用呢。

    沈骊珠慢慢道,“要是你想去见陆如薇的话,那就更不必去了——”

    “因为陆如薇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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