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两腿白皙如藕,左腿内侧不仅有渗出黑血的蛇齿印,还有两排淡淡的牙印,明显是人的齿痕。

    尉迟砚回想那晚细节,那女人明明未破身,玉晚却说,她与夫君什么都做过,怎么可能清白。

    尉迟砚眸光渐渐幽深,炙热似要融化一切,理智与情绪纠结,最终后者占据上风。

    他别开目光,抬手按住她的腿。

    玉晚沉沉醒来,已是三天后,仿佛大梦一场,梦醒回到了鹿溪苑。

    似乎在她深睡时,隐约听到了遍地求饶声,还有极为浓重的血腥味。

    她垂眸掀开衣裙,大腿内侧已经裹上一圈纱布,是她熟悉的半边莲和川贝母气息,用于解毒。

    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毕竟她中的可是过山峰之毒,处理不好轻则瘫痪重则呜呼。

    “小姐,您终于醒了。”雪枝眼巴巴地打来热水,伺候她洗漱,“垂柳也真是,怎么没有护好您。”

    “那日摄政王亲自抱您回来,说您余毒已清,只需睡上一觉便会清醒。”

    玉晚听她抱怨一通,理清了来龙去脉,得知尉迟砚已经带人折返寒山寺,去后山寻找美人纸。

    “我安排了垂柳照顾老夫人,不必怪他,他和老夫人呢?”

    “老夫人膝盖受了点儿伤,垂柳背回来的,人没有大碍,庄夫人在照料。”雪枝拧干手帕,晾在架子上。

    玉晚摸了摸腿,手指抚着打上结的白纱,想到什么,蹙了蹙眉,颇为懊恼。

    她昏沉之际,并非五感全失。

    感觉有人在她受伤的地方,一口接一口地吸走毒血,细密的疼清晰地传入脑海。

    除了尉迟砚,她想不到别人。

    可是不应该啊,哪怕她于他而言,可能有些玩弄的兴趣,但他那样自私恶毒的人,绝不可能冒着感染蛇毒的危险,替她吸毒。

    他许是有别的目的。

    她想不明白他的目的是什么。

    玉晚静下心来休养,在屋里待久了乏闷,便让雪枝搀着她到外面走走,左腿不能用力,所以走得极为缓慢。

    绕过一处凉亭时,她远远撞见祁萝衣和一陌生男子并肩而行,言笑晏晏。

    “那是城东林家的公子,长得一表人才,有意和祁萝衣说亲呢。”雪枝小声解释。

    玉晚见二人正朝这边走来,不想和他俩撞上,拍拍雪枝的手背:“往回走吧。”

    岂料正与祁萝衣侃侃而谈的林公子注意到她,眼里闪过惊艳之色,问了一句,便抛下祁萝衣朝她走来。

    “想必您就是萝衣的小嫂嫂,晚辈林某,见过玉夫人。”林公子皮肤很白,笑起来两眼弯弯,斯文内敛,很有书生气。

    玉晚趁他抬头,迅速打量一番,直到看见他的脸,荔枝眼微怔。

    “玉夫人这般看着晚辈,是晚辈脸上有何不妥吗?”林公子摸了摸脸。

    玉晚慢慢握紧雪枝的手:“林公子的样貌,不禁让我想起一位故人。”

    和死去的祁景阑有两分像,举手投足间,似乎都有亡夫的影子,说是像,细看却又差远了。

    倒有些东施效颦。

    林公子不知她内心所想:“在下钦佩景阑公子已久,若是改日得空,定要拿上墨宝,叫玉夫人品鉴一番。”

    “不必,我并不懂这些,你与萝衣探讨便好。”玉晚收回打量视线,不想与他过多纠缠,转身便走。

    林公子望着她的背影:“玉夫人……”

    “林大哥,你别和她废话,她什么也不懂。我这位小嫂子心高气傲着呢”

    祁萝衣生怕上门提亲的人再次被玉晚迷倒,特意将林公子拽远,和他说起悄悄话。

    毕竟过往上门提亲者,但凡登门过小嫂子的面,无一不改变主意,宁肯娶寡妇为妻,也不娶黄花大闺女为妾。

    祁萝衣早就恨得牙痒痒,偏偏无可奈何,巴不得玉晚赶紧消失。

    也不知祁萝衣和他说了什么,林公子眼神再次看过来,眼里的尊敬消失,多出鄙夷之色。

    玉晚只是淡淡一晃,拖着左腿往回走,不在意他俩蛐蛐什么坏话。

    等到晚间用膳,祁萝衣气冲冲跑来鹿溪苑:“给我十两银子,我要添置两身新衣裳,明日和林公子赴约,亲事必须结成。”

    家里的中馈之权回到玉晚手里,她但凡超出规定的月银数额,只能向玉晚伸手要钱。

    玉晚从罐子里拿出青梅,放嘴里细嚼慢咽:“你这个月的银子已经花光,没有多余可支配的银钱。”

    这可把祁萝衣气得不轻。

    “亏二嫂替你说话,我看你就是想坏我婚事,看我笑话。”

    祁萝衣两条辫子往后甩,气得指着她鼻子:“这个家是我三哥的,你凭什么管权?钱也是我家的,你不能独吞,快拿出来。”

    她嫉恨玉晚平日里的抠搜,不像蜀都其他人家,每月给晚辈十两银,她只给二两银。

    别人家的姑娘胭脂水粉不重样,她却只能日日重复用同样的脂粉。

    “你二嫂如此宠你,怎么不将她的月银拿出来给你买新衣?是她买不起,还是不喜欢?”

    玉晚吐出嘴里的核,拿湿帕擦了擦嘴:“人无高低贵贱之分,家世却有三六九等之别。祁府与蜀都高门贵胄不可比。”

    她能凭借一己之力,维持祁府正常运作,衣食无忧已是难得。

    若不精打细算,偌大家业早就让祁萝衣败光。

    “别转移话茬破坏我和二嫂的感情,二嫂已将她最喜爱的金钗赠予了我。”

    祁萝衣急得双手拍桌:“你就是吝啬鬼,见不得我好,不想我嫁好人家。我不想同你废话,到底拿不拿银子。”

    她咬牙切齿,脸色难看活像吃了坨屎,显然很看重这门亲事。

    至于玉晚的话她一句也没听。

    玉晚仔细擦拭手指,“据我所知,林家乃商贾世家,论财力远胜祁府,要什么没有,为何偏偏相中你?”

    “林公子为人谦和,不仗着家底殷实胡作非为,我嫁过去便是主母,到时候大把的钱任我花。”

    祁萝衣忍了忍:“你是不是想他退了我的亲,然后改娶你?你别妄想了,就你这样的寡妇,谁脑子有病才会娶你。”

    雪枝摇头无语,小白眼翻到了天际。

    她家小姐只是看在姑爷的面上,对姑爷有愧才忍耐她许久,不然早任她自生自灭。

    玉晚将湿帕放到一旁:“你想嫁他是你的事,别怪我没提醒你,林公子是有外室的,房中还有九位姬妾。”

    “还有,祁府银钱不可能给你。”

    此话一出,祁萝衣忍无可忍彻底爆发:“玉晚,你这个该死的贱女人,你就是见不得我好!”

    她二话不说夺过旁边那罐青梅,狠狠朝玉晚的头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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