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南侯心底发堵,觉得儿子坏了王爷的大事,的确有错。
但辰王的手段终究使他难以服气,却也只能都憋在心底。
镇南侯压下情绪,咬牙道:“臣已经斥责过他了,只等他身子恢复再严厉惩戒。”
凤奕辰看了一眼镇南侯,心底冷笑一声,便将眸光投向窗外开的正好的春花。
又哪里不知道,镇南侯是在提醒他,苏令笙受了苦。
凤奕辰眼神薄凉:“事已至此,你们便好生准备,迎娶护国公府二小姐进门。
记住,万不可再出差错。”
镇南侯一愣,忍不住道:“可是……护国公的意思,是让人三天后将人抬进门。”
“什么?”凤奕辰有些错愕。
镇南侯艰难道:“护国公说了,要么三日后将人抬进府,要么……就报官处置云二小姐。”
凤奕辰神色瞬冷。
镇南侯心里发苦,也更是气不过。
那样一个浪荡女子,怎配为他儿正妻?
大家如今都心知肚明,护国公显然是打算放弃这个养女,才能一点不为她争取。
可这件事,怎么说都是苏令笙办砸在先。
若是早些时候知道护国公有可能入内阁,原来的婚事又何必退?
起码,表面上的体面也都还能在。
凤奕辰沉默了好一会儿,抬手拂落身侧的茶盏,厉声斥责:“没用的东西!”
镇南侯一惊,对上凤奕辰阴戾的眼神,心头一震,一时也被吓到了。
他知道凤奕辰性子冷厉,却还从没见过他如此暴戾失控的一面。
庄十二连忙紧张提醒:“王爷,当心牵动伤处。”
凤奕辰闭了闭眼,压下情绪,好一会儿才道:“罢了,纳便纳吧。
但这云青韵还有大用,记得不可苛待!”
镇南侯连忙应是,见凤奕辰不欲多说,连忙要告退。
谁知,凤奕辰又道:“听闻顾冥河带了一万精兵,抓了通敌叛国的罪臣进京。
就连厉王叔都在他手里吃了亏,这段时间不要再去招惹顾家人。
若是再被算计进去,就是本王也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帮他轻易揭过。”
镇南侯谨慎应下。
待镇南侯走没有多久,有下人来报:“王爷,方才苏四小姐问了了苏三小姐去处。”
凤奕辰立时感觉到了背叛,眼神冰寒:“她如何知道人在这里的?”
下人道:“属下不知,属下还反问苏四小姐因何如此问。
苏四小姐回,她知道苏三小姐被抬进府里做了姨娘,但她不是来闹的,只是想要见见苏三小姐。
说郭姨娘托她带了东西,要给苏三小姐。
不过属下咬死没有这个人,苏四小姐自己在园子里问了好几个姨娘。
后来镇南侯出面,将人带走了。
苏四小姐走的时候还是留下了这个簪子。”
说着双手捧着呈给凤奕辰看。
屋内气氛一时冷的可怕,庄十二小心去看凤奕辰的脸色。
试探性的开口:“看来苏四小姐是知道三小姐在府上,却不知道因何。
送来这个簪子,是想以郭姨娘威胁她听话。”
凤奕辰眼底明显的浮现厌恶,下意识就想镇南侯带苏幼璃来此的意图。
早就让他安排嫁人,最好是能和明都督府联姻。
结果人来自己院子里耀武扬威,威胁他的“姨娘”?
知道是他的姨娘还敢威胁?
这苏家真是越来越不听话了!
凤奕辰眼神晦暗,压下心中上涌的暴戾情绪,挥了挥手屏退左右。
才望向姬无尽:“本王这筋脉已经续接上,可还会出岔子?
大概能恢复从前几成?”
庄十二也紧紧看向姬无尽。
姬无尽处于阴影处,将主仆二人的神色收尽眼底。
勾起殷红的唇瓣道:“目前来看,苏三小姐的筋脉与王爷您的血脉融合的很好,并没有任何排斥反应。
但能够恢复几成,端看后期复健,这起码得一年以上才好定夺。”
凤奕辰问:“那人还有必要留着吗?”
姬无尽为他取了苏幼琳筋脉,这事情若是传出去,他这个王爷也做到头了。
若非为了观察伤势,人也早该处理掉。
姬无尽还没开口,庄十二先一步道:“刺杀王爷的凶手还未找到,而今镇南侯府对王爷又不诚心。
若是有何不慎,怕是很难再找到合适的药引。
而那刺客下手歹毒,谁也不知道他下次会如何。”
凤奕辰剑眉拧紧,他何尝又不担心这些?
当时他都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但凡那刺客刀刃上毒了剧毒。
又或者,对方不以凌虐自己为快,而是直接抹他脖子……是的,后来冷静下来再几次回忆,那刺客并不想要他的命。
反而像是恨极了他,每一击都在狠狠发泄,造成的重伤比直接杀了他还让人痛苦。
幸好,幸好是有姬无尽!
想到这里,凤奕辰看向姬无尽,神色缓和两分:“人可以留着,但有没有办法令她闭嘴?”
姬无尽轻笑:“这很简单,要不伤到药引本身,最好的办法便是把不需要的部位割除。”
一旁的庄十二瞳孔一缩。
“十二,你亲自去办。”凤奕辰嘱咐。
庄十二垂下眼眸连忙应了声是。
待出了屋子,庄十二看见下人手里的簪子,迟疑了一瞬,伸手拿了过来。
姬无尽隐在暗处,唇瓣的笑意不减,看着庄十二走远。
才开口:“王爷,西北押送来的叛臣,要不要派人去打听一二?”
凤奕辰皱眉道:“不急,这怕是定北侯府带人进京震慑朝野的借口。
如今多事之秋,咱们又被人盯上,你这段时间不要随意走动,以免被抓到把柄。”
说来有几分咬牙切齿!
原定计划被歹毒的刺客打断而取消,他还没来得及与西蜀联手,所有动作也都停了,所以不可能被发现。
估计一万精兵离开西北,西北的眼线也都被蒙在鼓里。
如今他担心的是,定北侯府脱离掌控,还往压制诸方的趋势发展。
后面他想要再掀起战事,由自己监军,怕是难上加难了。
……
庄十二来到辰王府最偏僻的一座院子门口,推开斑驳老旧的门扉。
入目的,是一片半人高的杂草。
很显然,这间院子荒芜已久,偏僻到王府的下人都已经遗忘。
“盯好了。”庄十二吩咐了守门的两句,抬步走了进去。
穿过一片草木,庄十二一眼看到那个坐在屋内,望着院中的少女。
窗外不过一棵歪脖子野梨树,花已经凋零的差不多。
少女的眼底却有向往的光,又有几分惋惜。
不知是心疼花落,还是不舍夕阳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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