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忍气吞声

    哪知下一秒,吴妮乐却双膝跪地,对着邵沉的方向狠狠磕起了头,“难道我跪下给你们磕头还不行吗?只要能放过我们家,让我做什么都愿意!”

    不过短短一瞬间,吴妮乐就磕红了头。

    经理见此场面,一时也不好继续赶人。

    “所以,那晚的男人是你找来跟踪我的?”这时,闻芷才终于听出了几分不对劲。

    公安局那边只说那人已经招供,她没想到背后竟还有人指使。

    吴妮乐闻言抬头,整个额头又红又肿,仿佛下一秒,就能破皮流血出来,“你不是早就知道了,还装什么?难道邵沉没跟你说,他就是因为查到我才是幕后的指使者,才对我们吴家下手的吗!”

    吴妮乐扯着唇,眼中满是冷嘲,“我从前就看不上你。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只会靠着邵家、靠着邵沉,作威作福——”

    “啪!”

    响亮的巴掌声,突兀地传到几人耳边。

    苏苡莘颤抖着手,眼里噙着破碎的泪光,“我本以为你是来真心道歉的,所以还想帮你在阿沉面前好好说说情,吴妮乐,你真是让我太失望了!”

    闻芷看着这一幕,只觉讽刺。

    她这个当事人还没动手了,别人到先替她教训起来了?

    吴妮乐抬手捂着脸,直接被这一巴掌给拍懵了。

    “我没有让任何人去对付你们家。不放过我的,从来是你。”就在这时,闻芷的声音传来。

    她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跪在地上的人,神情冷淡,“你派人跟踪我,欲行不轨,却没想到自己会偷鸡不成蚀把米,栽在了这件事上——”

    “你知道那晚如果我真被那人拖进黑暗里,求救无门,会是什么样一个后果吗?你会毁了我的一生,也会毁了你的一生,因为犯罪者也是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的,你也逃不过!”

    掷地有声的话音,如醍醐灌顶,令吴妮乐身形一颤。

    以邵家在a市的势力,就算是死人,也能扒出祖宗三代来。

    她的这点伎俩一旦东窗事发,是怎么也逃不过的!

    一股深深地无力和后怕,在此时笼罩在瘫软的吴妮乐头上。

    “可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想起眼下的困境,吴妮乐不得不重振气势,硬着头皮对上了闻芷的目光。

    “呵。”

    闻芷轻笑一声,眼神嘲弄。

    池塘里,鱼群嬉戏,拍打着水面,她脸上的表情,冰冷至极,“那照你这么说,如果我杀了你,只要你不死,法律就该判我无罪吗?吴妮乐,你到现在还不承认自己犯了错、也犯了罪。”

    “所以,你们是怎么也打算放过我们家了?”

    盯着邵沉冷漠的脸,吴妮乐掌心紧纂,漆黑的眸底透出股疯狂来。

    “在你动知知的那一刻,就该想过今天的结果。”终于,邵沉吝啬的瞥来一眼,却是死刑的宣判。

    门外的经理得了示意,正要让保安进去将人带走,哪知吴妮乐突然从袖口内抽出把刀,“别过来,都别过——”

    刀尖泛着冷光,寒意重重。

    经理第一时间举手安抚,“冷静,冷静啊小姐,这刀刺出去你的人生可就落下污点了!”

    吴妮乐听了,不由冷笑连连,“我的人生早就完了!”

    说着,她挥动刀尖,一步步朝闻芷的方向逼近。

    邵沉护着闻芷往后退,整个人几乎挡住了吴妮乐的目光。

    一旁,苏苡莘看着这一幕,脸色是真的白了。

    她没想到,如今的邵沉,这么护闻芷。

    可明明四年前,她才是他眼中的唯一——是最受他保护的人。

    “把刀放下,今天的事我可以当做从没发生。”

    邵沉冷声道,给出了他最大的妥协。

    可这话落进吴妮乐的耳里,如同一场巨大的笑话,嘲笑着她的不自量力,和微不足道,“我真的很好奇,她有什么好的?”

    “一个能克死自己父母的女人,你就不怕以后她也把你给克死了!”说着,吴妮乐竟自顾自笑了起来。

    直到眼角笑出了泪花,她才终于又愤怒着眼,死死盯着闻芷的方向,“早知今日,当初我该狠下心,不该在你沉溺在水中生死一线之际,还让人把你救了上来!”

    陈年的旧事被提起,闻芷瞬间绷紧了身体。

    当初吴妮乐一群人总是作弄她,孤立她,她为了不给邵家添麻烦,一直忍气吞声。

    直到有天,在后花园。

    她被人顺手一推,推进了身后的湖泊里。

    当时是冬天,她还不会水性,在水里拼命挣扎——

    可越挣扎,沉溺的越快。

    水漫过她的鼻腔,她听到岸边那群人的嬉笑声。

    好像她只是一个小丑,连死亡前的挣扎都只能供他们取乐。

    她当时以为自己会死。

    可到底大家的胆子都没那么大,见她真沉了下去,就让人跳进水里将她救了出来。

    那天她满身湿漉的回去,却只听到邵宅的佣人说:邵沉去陪苏苡莘了。

    只因为对方有点感冒。

    而当晚,她却高烧不退,一个人昏死在房间里,险些丢了半条命。

    本以为被遗忘的过去,此刻却鲜明的印在脑海里。

    闻芷想,原来所谓的失望,并不是在那一次车祸后突然觉醒的,而是在此之前的每一次——

    用她的伤痛汇聚而成的!

    “你说什么?”

    突然,邵沉开口问道,一张脸寒意逼人。

    吴妮乐见此,反而笑的更加癫狂,“我说,当初你差点,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尖锐的笑声,回荡在屋内。

    邵沉忽的转身,抓住了身后女人的肩,“她说的是真的?你真的……”差点死了?

    “现在说真的假的,还重要吗?”闻芷回以平静的目光。

    那一场回忆,让她再次清醒。

    她跟眼前的男人,终归是两条平行线。

    “重要——我要听你亲口说!”邵沉目色深执,嗓音暗哑。

    闻芷垂下眼,唇角轻扯,只道,“冬天的湖里很冷,一脚踏进去,人就像被冻住了——”

    温浅的话音,和平时别无二致。

    邵沉却猛地缩紧瞳孔,眼眶血红,“知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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