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福音被扔进湖里,呛了很大一口水。

    她穿着厚重的宫袍,一旦浸了水,好像有千斤重,将她整个人往湖底拖。

    她挣扎着在湖中扑腾,嗓子里却发不出呼救的声音。

    “圣上!奴婢求您饶了我们娘娘!”

    “圣上,娘娘不会水,这样下去必死无疑啊!”

    流萤和小蝶在岸边哭得涕泗横流,将头重重磕在石砖地上。

    凌霄算着时间,正欲抬脚动作,突然眼前飞过一道白影,直直地扑入水中。

    魏福音感觉身子越来越重,力气耗尽的那一秒,突然被一双大手托住背部,将她揽抱到自己肩上。

    “阿音,抱紧我,别松手!”

    魏福音不由自主地随着他的动作,趴到他的背上,用尽最后的力气揽抱住他。

    被抱上岸时,魏福音来不及看一眼头顶的男人,眼皮沉重,直接陷入了昏迷。

    凌渊抱着女人,神色带着隐忍的怒意,看向石阶上的男人。

    “皇兄,她是你的宠妃!”

    凌霄的双眼紧紧锁定着岸边的目标,眸光中的锐利似乎都化为了根根银针。

    “又是你,凌渊。”

    “你为什么,每次来的都这么是时候?”

    凌渊听出皇兄语气中的讽刺,敛下眼中的不快,沉声认错:

    “臣弟久住宫中,理应为皇兄分忧,淑妃是皇兄最宠爱的女人,若是因为皇兄一时冲动而使淑妃香消玉殒,皇兄将来必会懊恼悔恨,臣弟不忍见皇兄烦扰,因此只能斗胆抗旨救下淑妃。”

    凌霄是眸光里闪过灼灼烈焰,抬脚一步一步朝凌渊走过来。

    “是么?仅仅是分忧这么简单?”

    “在皇兄面前,臣弟不敢有半句虚言!”

    “那你可知,淑妃中了媚药,不许任何男人近身,却只唤着你的名字,要你救她。”

    凌霄咬着后槽牙,狠狠逼视弟弟。

    凌渊浑身一颤,心头掠过一抹震撼和柔软,却立刻低头。

    “臣弟救过淑妃几次,想来淑妃娘娘只是将臣弟当做了危难关头的救命稻草,在绝望之时下意识喊出臣弟的名字,这并不能代表什么。”

    凌霄饶有兴味地抱臂,盯着他的脸,突然冷笑着发问:

    “你现在抱着孤的淑妃在怀里,是何感觉?孤想听听,你的真实感受。”

    凌渊喉结翻滚,神色凛然,定定地抬头,正视皇兄。

    “臣弟抱的,不过是个身中媚药、失血过多、又险些溺水的柔弱女子,换做是圣上的其他妃子,臣弟也会出手相救。”

    凌渊的声音铿锵有力,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激愤,凌霄终于瞳孔发紧,狠狠从他怀中夺过女人。

    “让太医统统去千秋殿候着!”

    “是!奴才这就去办!”

    凌霄抱着怀里的女人转身之际,深深地看弟弟一眼,嗓音森冷严厉:

    “孤要你以我们一母同胞的手足情分起誓,你对淑妃,没有半分妄念。”

    凌渊呼吸一滞,喉咙仿佛被一把无形的绞索狠狠勒紧,紧紧攥着拳头,深吸一口气,看向男人。

    “臣弟以与皇兄一母同胞的手足情分起誓,我对淑妃,没有半分妄念。”

    凌霄得到了他的回答,轻蔑一笑,抱着女人的手臂收紧,扬长而去。

    凌渊站在岸边,脸色苍白,盯着皇兄的背影,双手渐渐收紧,攥成拳头。

    -

    魏福音落水,在极冷的环境下又受了死亡威胁的刺激,竟然击退了媚药的药性,可是由于她腿部伤口失血过多,泡了湖水后又有些感染,因此高烧不退,昏迷不醒。

    凌霄一怒之下,差点又要杀太医泄愤。

    最终,熬过了一天一夜的人人自危,女人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皮。

    太医们都快哭出来了。

    “淑妃娘娘要是再不醒,我们就要一睡不醒了……”

    “可不是,圣上对淑妃娘娘的恩宠真是古往今来没有先例,比先皇对继后的恩宠都有过之而无不及呢。”

    “好了,快别议论了,赶紧去抓药,仔细替淑妃娘娘调理身子。”

    “咱们这位淑妃娘娘还真是命途多舛,多灾多难,这太医院就像是为她设立的,这都多少回死里逃生了,真够遭罪的。”

    太医们一路上议论纷纷,沿途被一些宫人听到,渐渐在宫里传开了。

    淑妃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果然,圣上更加宠爱她了。

    可是,这样的流言只维持了两日。

    崔寄云还在千春殿里日日提心吊胆,担心陷害淑妃的事情败露,却发现,想象中的问责并没有到来。

    更叫她没有预料到的是,凌霄突然宣她侍寝。

    “娘娘,您终于等到了!虽然是迟来的恩宠,可是奴婢真替娘娘开心!”

    侍女梨儿难掩喜色,替崔寄云梳妆,更换侍寝的宫袍。

    待崔寄云准备完毕,从内殿出来,宫人们眼睛都看直了。

    只见她一身嫩藕色抹胸,外披一件绯色半透罩衫,头上梳着慵懒的半髻,一头青丝披在玉背上,越发衬得女人冰肌玉骨,身量纤细,袅娜多姿。

    “圣上见了娘娘,定会神魂倾倒,爱不释手!”

    “贫嘴!”

    崔寄云压抑住心中的忐忑和雀跃,披上最外层的斗篷,出了千春殿,坐上了前往千里殿的轿辇。

    进了千里殿。

    崔寄云被扶到内殿的床榻上坐下。

    这是她第一次进圣上的寝殿。

    殿中弥漫着悠悠的清甜梨香。

    她觉得这味道煞是好闻。

    也煞是熟悉。

    很快,她感到一阵乏力,想立刻躺下睡觉,可是又觉得燥热难挡,一种燎原之势逐渐扩散至全身。

    沉稳的脚步声渐渐逼近,她半睁着迷蒙的双眸,看清了凌霄那张森冷阴郁的脸。

    男人站在床边,唇边扬起讥诮,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在床上不停扭动的女人。

    “圣上……臣妾好热……”

    崔寄云眼波中含着万般妩媚的柔情,紧紧攥着凌霄的手掌往自己身上牵引。

    “圣上,臣妾求您……”

    凌霄眸色幽暗,手下缓缓发力,崔寄云的脸色渐渐扭曲,痛得撑着手臂连连往后推,却被男人狠狠捞过来,扯到面前。

    “这就是你用在淑妃身上的媚药?”

    凌霄咬住女人的耳尖,嗓音低沉沙哑,带着嘲讽。

    “果然毒辣,这么狠的药效,连孤都熬不住了。”

    崔寄云已经彻底丧失了神志,完全被药效所控制,眯着眼睛在他怀里辗转蠕动,食髓知味。

    男人眸光中染上狠戾,淡淡在她耳边轻笑——

    “淑妃身子弱,不适合玩这些,用在皇后身上,倒很合适。”

    “夜还很长,孤会亲自陪你试一试,这媚药的药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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