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副有口难言的样子,犹犹豫豫许久,还是开口直接道明了来意:“孟娘子,皇商身后站着三皇子,我齐家如今也快要没落了,实在是没有这个能力,再去帮衬娘子,我今日来便是给娘子致歉的。”
平安冷笑一声:“齐行首这见风使舵的本事倒是厉害!”
齐应闻听罢神色变了变,随后小心翼翼的看向孟槿,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
“总归我们也没立什么契书,不如我们原来讲好的合作,便不作数了吧?我家那几个不成器儿子你也知道,我也得为他们多多盘算盘算,你说是不是?”
孟槿了然,皇家之事,齐家这样的商户自然扛不起这样的风险。
她甚至还没等齐应闻开口,就已经知道了他的来意。
生意人,自然是只看利益。
更别说,孟槿已经不是八年前的自己了,对齐应闻这等见风使舵的人,她也早都见怪不怪了。
甚至是与这些人周旋迂回,她也几乎是手到擒来。
“齐家主不必忧心,我的生意现下还没有需要您帮衬的时候,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等得起。”
齐应闻满脸羞愧的叹了口气:“若是当年才认识你的时候,老夫还有这个勇气跟你赌一赌,孟娘子,你不怪老夫就好——不怪就好。”
齐应闻话说的漂亮,姿态也摆的好,孟槿自然不会落了他面子,很爽快的就将话圆了回去:“你我都是生意人,我自然能够体谅齐行首。”
齐应闻擦了擦汗,才松了口气。
周家已经被他得罪的透透的了,如今也只能与孟槿撇清干系,给周家示个好。
可他如今已经吃一堑长一智,也不敢将孟槿得罪死,万一孟槿将来还有起复之日,那他齐家就是真的完了。
这也是齐应闻琢磨了一整夜想明白的事情。
他看孟槿神色还算正常,没有什么不快的意思,连忙抱起那樽礼盒匆匆离开。
满福都惊呆了:“还是个行首呢?这事情怎么办的这么让人看不上眼。”
孟槿挥了挥手,示意无碍。
就像她方才说的,她等得起。
等得起那些见人下菜碟的人再回过头来求她。
皇商之位,孟槿不想要,却也绝不会让周家得到!
齐应闻若是对她再多几分信任,她也不妨安一安他的心,好叫他明白,周家的皇商,早晚得飞。
只可惜,齐应闻错过了这个机会。
孟槿是个生意人,自是不可能轻易将自己的底牌交出去。
而今日与周家重新结契的那些商行,早晚会知道,什么叫做竹篮打水一场空。
——
齐应闻离开之后,孟槿便来到了醉仙楼。
那日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小厮这次却是一见着孟槿就笑眯眯的迎了上来。
今日三皇子有约,早早就出门不在。
孟槿这样的富贵娘子今日过来肯定不是像那日一样,厚着脸皮要赖上三皇子。
那小厮很是机灵,有钱赚谁不高兴啊?
孟槿看到他笑的那么张扬,心里也高兴。
这样玲珑剔透的人,她也想要一个。
“贵人,又见面了不是?您今天要吃点什么吗?”
孟槿也笑的很是真诚:“醉仙楼的美食许久没尝过了,便都来一份吧。”
那小厮瞬间眼睛瞪的溜圆。
双喜扑哧一声笑了,她早就听玲珑说了那日的事情:“那日就是你拦着我家小姐不让进的?”
那小厮又是弯腰又是拱手,硬生生挤出痛苦的神情,看起来十分滑稽。
“小的哪敢啊,都是贵人吩咐不是?小的们都是做奴才的,哪位都吃罪不起呀,娘子人美心善,可千万别跟奴才计较呀。”
双喜被他逗得咯咯笑的不停:“还不带我家小姐去包厢,你想让我家小姐坐你这乌泱泱的堂间吃不成?”
那小厮连忙哎哎了几声,将孟槿请上了二楼。
孟槿刚要抬步走进去,却见隔壁包厢出来了几个熟悉的人影。
薛莹莹,还有昨日见到的俩人。
孟槿记得,薛莹莹那日喊的是郡主吧。
她想起今晨的消息,想来那位浑身贵气的男子就是怀王世子,小郡主的未婚夫吧。
她停下脚步的瞬间,那三人也发现了她。
小郡主此时已经知道孟槿是谁,她眉间染上一抹厌恶,语气奚落的开口:“你就是周二爷前头的那位娘子?”
孟槿颔首默认。
薛莹莹装作委屈的开口:“郡主,别为了我与这等人置气,我受些委屈不妨事的,总归洵郎,还有少公子安儿现在也都与他再没有干系了。”
小郡主年纪轻轻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激,她一向把薛莹莹当做自己亲姐姐的,若是没见到还好,她自持身份自然不能找上门去。
今日孟槿撞到她头上,她怎么也要为了自己的好姐妹出口气。
小郡主脸色变来变去,立马就带上了几分怒意。
“自古以来女子都是以夫为天,你为何如此大逆不道?周二爷与莹莹两情相悦,却也愿意念着旧情将你养在府里,你却非要闹的这么难看,让莹莹遭人怨怼,失了脸面,你到底是何居心?”
小郡主一番话说的甚是天真,孟槿都想笑了。
“她失了什么脸面?她敢做不敢当为何要怪我?”
小郡主见孟槿竟然如此油盐不进,一丝歉意也没有,顿时气急。
“周二爷与你没有一丝情意,愿意继续留你在府里做个妾室对你已经是莫大的恩情了!你犯了七出,却将府里私事闹的大庭广众人人都知道,让别人处处说是莹莹拆散了你们!你说莹莹失了什么脸面?”
孟槿神色神色愣了愣,一时不知道这小郡主是天真还是傻,哪有人将抢夺人夫这样的事情说的这么理所当然的?
薛莹莹却是眼底划过一抹得意,看着孟槿的眼神带着嘲讽。
孟槿冷静的说:“作为妻子,不许丈夫纳妾才是犯了七出。周业洵确是要将我贬妻为妾,我若不从便设计毒杀我,再霸占我的嫁妆,让我的儿子认别人为母。郡主身份尊贵,自是无人敢欺,可像我这样的商户女子,便活该被人噬血啃肉活做他人养料,死不瞑目吗?”
世子爷脸色一变,只觉得孟槿伶牙俐齿好生无礼,他语气嘲讽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位娘子倒是两头都占。”
小郡主不由的向世子靠了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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