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姜的第一反应是跑。
【对不起了大兄,姜姜的性命更重要。】
姜政眉毛一挑。
“抓住。”
小太监连忙把人抱起来,姜姜费力的挣扎着,小短腿在空中都蹬出了风火轮。
然后她被战战兢兢的小太监送到了殿中,脖子缩着和个鹌鹑一样。
脑子里却在天人交战。
【嗨,老爹~】
不行,太浮夸。
【父皇你好,我是你的可爱女儿姜姜,你还记得大明湖畔的大皇兄吗…】
呕~太狗腿。
【父皇你好,你是个不随便杀人的好人…】
不知道哪一个字触动到了高高在上的帝王,姜政眯了眯眼。
勾了勾修长的手指:“过来。”
大臣们跪在角落里,刚松了口气,不免为那小孩默哀。
倒了八辈子霉才被这个暴君给注意到。
看来今天这小孩儿是小命难保了。
可惜了,长的还挺可爱的……
姜姜回过神来,动作迅速的爬上了台阶。
“啊呼啊呼~”
小脸蛋红扑扑的,正准备笑。
“唔!”
姜姜被提了起来,掐着脖子抵在桌子上。
姜政理智尚存,没有用力,桌子却梆梆硬,抵在屁屁上又凉又痛。
姜政的眼睛是红的,看着面前的可爱团子,声音低沉。
“寡人,是好人?”
放在姜姜的脖子上的手紧了紧。
仿佛在说。
说不好,就要死。
姜渝:“是好人!”
每次祭祀,都要死好多人。
父皇登基之后,不重祭祀,只重实绩,百姓们的日子过的都好多了。
至于下雨的问题……
“通常情况下,冷热空气相遇才会下雨,一年中有雨季和旱季,处在旱季,无雨是正常的。”
才不是什么老天爷发怒呢!
可这句话落,大臣们却议论纷纷,连连跪地祈求上天饶恕。
姜渝疑惑的回头看去,小脑袋瓜满满的不解。
【母妃是这么说的鸭……】
太监缩成一团,恨不得自己成了透明人。
质疑上天的事,哪能这么随便的说出口?
大臣们更是大惊。
“请陛下惩罚公主,口无遮掩之罪。”
“请陛下顺意民意,开坛祭天。”
“请陛下大义灭亲。”
可姜政面色不变,似乎丝毫不把大臣们的劝谏听在心里,深邃的眼眸只一眨不眨的盯着面前的小团子。
“你不怕,寡人杀了你?”
一句说错,性命不保。
姜渝不知道自己的危险处境,眨巴着大眼睛。
“怕,但是虎毒不食子。”
小手手握住爹爹的手,像是有点委屈。
“爹爹,姜姜屁屁凉。”
姜政一顿,没有从那双清澈的眼眸中看到丝毫惧怕,他忽然笑了起来。
然后…声音越笑越大,带着畅快与淡淡的悲凉。
虎毒不食子。
这么简单的道理,却无人敢信。
大臣们只觉得暴君疯了。
【暴君又不正常了,看来这差事真干不下去。】
【果真是外人传言的暴君。】
【暴君如此暴虐,姜国只怕要亡…】
【暴君怎么还不死啊?】
【怎么还不死啊……】
【暴君…去死…】
姜政攥紧了手,手上青筋直跳。
克制着把姜姜放到地上,然后……
唰!
桌上的东西重重落地。
大臣五体伏地。
“滚!”
暴君克制着要杀人的冲动,看着这群大臣屁滚尿流的逃走。
他只觉得脑袋嗡嗡的痛。
四面八方传来的声音让他终日难得好眠。
清廉勤政的官员却贪污成性。
终日念佛的妃子却草菅人命。
有些人表面上对他爱的死去活来,却只觊觎他的权势地位,恨不得他早点驾鹤西去。
这世间如此黑暗腐朽,人间再无半点清明。
该死该死都该死!
要不然……都杀了吧?
“姜姜吹吹,吹吹就不痛了。”
青筋爆裂的大手上贴上了雪白的一双小手。
“父皇不怕,姜姜保护父皇了。”
姜政暴戾的眸子一怔。
小团子的眼睛清澈见底,灵动极了。
她脸上的担忧是那么明显。
而且……心口如一。
姜政忽然觉得,脑袋不是那么痛了。
“你叫姜姜?”
姜渝连连点头。
“嗯嗯,母妃说~姜姜是这个世界上最独一无二的小宝贝。”
姜政:什么样的母亲,才能教出这样自恋的孩子?
自从前几年被雷劈过后,他莫名其妙的多了个能力,可以听见来自四面八方的心声。
可这能力只能打开,却无力关上。
他每日生活在嘈杂中,终日难得好眠,精神也越发紧绷,比从前更加冲动。
甚至身边不能有太多人。
旁人都说皇帝性情怪异,是个喜怒不定的暴君。
姜政嘲讽一笑,随意的捏了捏小团子鼓起来的脸颊。
手感不错。
“你母妃叫你来的?”
觉得头痛好些了,靠在软榻上,慢条斯理的等着小家伙回答。
又是哪个想仗着孩子夺得宠爱的妃嫔?
这小家伙还算可爱。
就只杀她母妃吧。
姜渝:“不是母妃,是姜姜自己来的。”
小家伙年纪不大,语言组织能力倒挺强。
三言两语之间,就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了清楚。
还特地渲染了一下那伤口的严重性。
本以为父皇会心疼,谁知道人家脸色都没变上一变。
“大上一岁,竟连弟弟的箭都躲不过,还要让妹妹来告状,毫无血性。”
姜姜都惊呆了。
“您不是最宠爱大皇兄了?”
姜政吊儿郎当。
“寡人有意让他做储君,他若接不住,便是无能。”
无能之人,怎么扶持都没用。
倒是这个小家伙……
比老大的胆子还大些。
“小孩。”
挠了挠姜姜的肥下巴。
“想做储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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