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郎中,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你们、你们……”

    冯郎中看着散落在地的珍贵药材,心中也是有苦说不出。

    今晨铺子刚开张,几个泼皮无赖便像是等在门口似的,嬉皮笑脸推搡着前来看病。

    “来来来,老头儿你给我看看,看看你能不能诊出我有什么病?”

    一人撸起袖子,吊儿郎当的把手臂放在台面上。

    这些泼皮无赖,原本就算闹事也会有衙役管着,也会避开医馆粮铺这类民生所系的地方,所以哪怕看到他们成群结队前来看病,冯郎中心中也是无甚在意。

    只当他们是正常病人,为他们问诊把脉。

    “喂,冯郎中问你昨天吃了什么啊。”

    “吃了什么?五斤牛鞭,五斤鹿鞭,还有八升新酿的米酒!”

    “你小子吃这么多?也不怕把牛皮给吹炸了!”

    可这些家伙从一开始就嘻嘻哈哈的,明显就不是正常来看病的!

    冯郎中耐着性子勉强把完了脉:“应是有些肾虚,这样吧,我写一副方子,你按着……”

    “什么?这老头说我肾虚?”

    “哈哈哈哈!”

    冯郎中只是如实道出了脉象,没想泼皮无赖却是将之当成了一个笑话大声取笑。

    “依脉象而言确实如此。不吃药也可,只是要节欲……”

    “喂,郎中说你要节欲啊!”

    “哈哈,哈哈哈……笑死老子了……”

    “这里是医馆,几位若是不看病,就请出去吧。”

    冯郎中压抑着怒火,尽可能平静地下达逐客令。

    “妈的,什么庸医!”可被诊脉的那人像是面上挂不住,突然勃然大怒一拍台面,“老子根本没病!”

    没病?没病你看什么诊?

    像是摔杯为号,其余几个泼皮的面色也是变得不太友善起来。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冯郎中也是看出来了,这几个泼皮无赖压根儿就不是来看诊的,而是来闹事的!

    “想干什么?今天我们就要掀了你这个庸医的摊子!”

    “你们、你们……还有没有王法了!”

    踢板凳,砸柜台,还把药柜的抽屉一个个扔到了地上,各类药材散落一地。

    只是他们没有对冯郎中动手的打算,而是大声嚷嚷着,制造些动静,就好像是在刻意吸引眼球。

    就连里屋的冯书雁听到响声前来查看,就连铺子外面围了一圈人,这群泼皮无赖还是没有罢手的打算。

    “哎哟呵?这儿有个小娘皮子挺不错的啊?”

    “广施馆的二公子不是正想纳一房正妻吗?刚好把她送过去,哥几个儿也能领些赏钱!”

    几个泼皮说着,就要去抓住冯书雁!

    “不许动我家书雁!”

    冯郎中急了,连忙抱住其中一个泼皮的大腿!

    “冯郎中,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被抓住的那个泼皮,竟是从腰带上抽出了一把小刀!

    “你们、你们……”

    这群泼皮无赖,一开始就是冲着冯书雁去的!

    并且,是受了广施馆的二公子指使,和黄湾县的县令串通一气,想要强行将冯书雁绑过去!

    你冯郎中不是闹得欢吗?不是抗议吗?

    你家孙女都嫁出去了,你还有什么好无理取闹的?

    也是因此,衙役迟迟没有出现,任由泼皮无赖把郎中铺子翻个底朝天。

    目的,就是为了引冯书雁出面,好把她强行带到广施馆去!

    “放开她!”

    一大蓬粉末扬在半空中,泼皮无赖们纷纷躲避。

    那是初晴在临行时给叶羽的,用于防身的药粉……其实就是山药皮的粉末。

    一旦沾上就会引起过敏反应,皮肤奇痒无比!

    费了好大力气挤进人群,叶羽原本以为只是医患之间的纠纷。

    没想到,却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

    泼皮无赖们离冯书雁还有几步远的距离,叶羽撒得又极准,刚好把靠近冯书雁的几个都全笼罩其中!

    “什么东西?”

    “好痒……我身上好痒!”

    泼皮无赖抓耳挠腮,叶羽趁机抓起冯书雁:“走,到官府报案去!”

    “可是爷爷……”冯书雁犹豫道。

    片刻之间,泼皮无赖们已经聚在一起,挡住了门口。

    只是其样子有些滑稽,不停地抓耳挠腮,活像一只只猴子。

    “小子,有种!”

    “今天不打得你叫爷爷,老子还怎么在这黄湾城里混?”

    叶羽也没废话,从地面上捡起抓药的秤杆,挡在冯郎中和冯书雁面前。

    叶羽原本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但这不妨碍他做出最为准确的判断。

    只见他一手秤杆一手药包,竟是让得泼皮无赖们不敢再造次!

    “你谁啊?”有泼皮问。

    “你管我是谁?”叶羽的声音很是冷厉,“你们再不滚,就等着活活痒死吧。”

    “来?你往这儿洒,来。”

    泼皮乐了,指着自己的脸,对着叶羽挑衅。

    从原则上来讲,叶羽不想卷进这桩闲事里。

    他只想让这群泼皮无赖知难而退,化解冯郎中的危机,卖掉车上的药材。

    之后冯郎中是选择忍气吞声还是上报官府,都跟叶羽没有半分关系。

    他和冯郎中的交情还没有好到能为他背上人命的程度,能为他出头已是仁至义尽。

    所以叶羽没有拿出腰间的“原则”,只是洒出一包药粉。

    于是局面僵住了。

    泼皮无赖堵在门口,叶羽手中的药包和秤杆也让得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怎么回事?听说这里有人闹事?”

    衙役们“及时”赶到,随意扫视一片狼藉的地面。

    “官差大人,您听我说……”

    冯郎中连忙站起来,正想陈述,却见领头的捕快一挥手:“全都带走,回衙门再说!”

    这不对!

    照理说,泼皮无赖在冯郎中的店里闹事,最多也就是让泼皮无赖赔点儿银子,要是冯郎中不打算追究,那就遣散当做无事发生也就算了。

    情节严重的,才会抓起来关几天。

    可这……一起带到衙门审讯,算是怎么回事?

    “书雁呐,你把门关了,回里屋等着……”

    冯郎中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领头的捕快不耐烦地打断:“我说的是全部!没有听到吗?”

    “没有关系的,我相信黄大人定会秉公执法。”

    冯书雁搀扶着冯郎中,轻声安慰道。

    叶羽也把药包和秤杆扔下,跟着衙役到了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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