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音鼻尖泛酸,满脑子都是——有钱真好!能让燕辞说出这么违心的话来哄她开心。
她想推开燕辞的脑袋,却一不小心摸到了他的头发,发丝没用任何定型产品,柔软得不可思议,这极佳的手感,让书音一不小心就上了瘾。
像哄孩子一样,她的手在他的头上揉了一把又一把。
燕辞发现了,这姿势……特别像在给狗子顺毛。
“我把床让给你睡吧?”书音抬头看着他的眼睛,征求他的意见,“那沙发太小了,你也睡不下,我的话,勉强能蜷成一团。”
“就一床被子。”
不等书音做出反应,燕辞就躺在了她身边。
他这长手长脚的,一个人睡这张病床都算委屈了,还要拉着他一起睡,明天一早地上见吗你
书音说:“我还是去问问有没有陪伴床……”
燕辞把她拉回来,完完整整地圈在怀里,“别折腾了,就这么睡吧。”
夜凉如水,他的怀里却温暖如火,有隔绝整个冷秋的作用。书音窝在他怀里,没多久就被征服了,甚至又往他怀里拱了拱。
花了钱的“抱枕”,不抱白不抱!
书音抬手,圈住他的腰。
怀里的男人闷哼一声。
“怎么了?”书音睁开眼睛看他。
“别乱动”,他压抑着涌动的情绪,说,“我又不是柳下惠。”
书音笑他,“就这点定力还好意思跟我提同床?”
要不是念在她身体不适的份上,他今晚非要坐实了他“定力不好”的这个传闻。
“再不睡我就关灯了。”燕辞说关就关,屋子瞬间陷入一片黑暗。
刚刚还嘴上不饶人的书音,忽然之间噤声,然后紧紧的抱住了燕辞的腰,张贴八爪鱼,恨不得身体的每一个部分都能黏在他身上。
“书音?”燕辞明显感觉到她的身体在颤抖,迅速打开了床头灯。
感觉到书音呼出的一口气,燕辞捧着她的脸,“书音,看着我!”
纵使他知道她怕黑,却也没想到她会怕成这样子,一张本来就苍白的小脸,此时更是毫无血色。
“书音……”
“我没事。”书音缓过劲儿,戴上伪装的面具,“我就是……不太喜欢医院。”
如果是在家里,走廊外面又有灯光透进来的话,她不至于会这么害怕,可这里是医院,是她噩梦开始的地方。
燕辞的手就在她身边,她抓住了,“借给我牵一下,明天还你。”
“别怕”,燕辞指尖用力,握着她的手,“我在。”
“嗯……”她埋进他的怀里,忽然认真道,“我会努力挣钱的!”
有钱真好,能养燕辞!
燕辞哄她的时候,好像整个世界都温柔了。
只是这话燕辞听在耳朵里,完全变成了另外一层意思。
“要钱不要命了?”
不等他教训的话说出口,书音就闷声闷气地回了一句:“要你。”
燕辞心底的那头野兽再也关不住了,夺笼而出,用感性占据了他最引以为傲的理性思维。
书音应完,迷迷糊糊闭上眼睛,已经准备睡了。身侧的男人突然欺身而上,吻住她的唇。
这又是发的什么疯?
书音伸手推他的胸膛,语气软软的,“你干嘛啊~”
燕辞是行动派,没解释,就是亲不够似的,探入她的唇里,抱着她辗转。
一个吻搞得像死里逃生似的,难免擦枪走火。
最后亲着亲着,把他自己的火气亲上来了……
书音浑身发软,手臂不知何时挂上了他的脖子,“还知道这是医院吧?”
“嗯,怪你。”
书音气得险些坐起来和他理论,“怪谁?”
“怪我。”
这还差不多!
不是……燕辞这态度怎么回事?
她都做好准备和他吵一架了,他却突然认输了。这感觉就像斗地主,自己手里只剩王炸的时候,对方突然掀桌子不赌了。越想越憋屈!
“你睡个屁!”书音对着他的肩膀给了他一拳。
燕辞抓着她的小拳头,裹紧,“我一天一夜没合眼了。”
那还有精力偷袭她?
一想到他是为了自己才连夜赶来的,书音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也不忍心再吵着他。
生病的人,不但脆弱,还心软呢!
燕辞很快就睡着了,呼吸声浅浅的,极有规律。他睡相好,规矩。从侧面看过去,眉骨和山根连绵在一起,像沉寂的山脉,是石膏画里才有的挺拔与精致。
她偷偷抬起手指,在距离他鼻梁只有两厘米的地方,在空气里描绘着他的轮廓。
等到将他的眉骨、鼻梁、嘴唇通通都描绘了一遍,她才大惊失色地收回自己的手。
她在干什么?
觊觎燕辞的美色无法自拔吗?
书音用力拍了一下自己作乱的那只手,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入睡。
也许是因为身边多了一个人,也许是因为这个环境太陌生,也许是白天睡了太久,总之书音在床上躺了很久,依旧没有一丝一毫的睡意。她也不敢随便翻身,怕吵醒了燕辞。
后果就是,直到天亮了才勉强闭眼。
医生过来查房时才将她吵醒。
她睁开眼睛,身侧早就没了燕辞。
医生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大串法语,书音只听懂了最开始的“你好”两个字。后面的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她看了看洗手间,又望了望门口的,都没有燕辞的影子。
身侧的床单早已经冰凉,不知道是他走得太早没有留下痕迹,还是……一切都是梦一场。
书音的手落在枕头的另一侧,沉默不语。
善解人意的随行的实习医生贴在主治医生耳边说了一句“她听不懂法语”。
然后医生终于转换成英语模式,告诉她“你的丈夫已经去办理出院手续了”。
燕辞回来的时候,带了一碗粥。
书音被昨天喝瘦肉粥的恐惧支配了,连忙摆摆手:“这比厨余垃圾还难喝!”
燕辞看着她皱在一起的眉毛,轻笑,“你还吃过厨余垃圾?”
“小时候吃过,反正味道不怎么好。”
燕辞只当这话是书音为了逃避喝粥而胡编乱造的借口,揭开盖子冲她招招手,“白米粥和咸菜。”
“还有咸菜?”书音本来没什么胃口,听到香香脆脆的咸菜,又有点好奇地坐了过去。
燕辞盛了一勺递到她嘴边,书音将信将疑地把头伸过去,喝了一口,眸子发亮:“你哪儿买的?这味道太正宗了!”
“抢的。”燕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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