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来不及，等年后我带你婶子他们再来一趟，那会儿再去你家拜访。”
“那咱可说准了，不能再放我鸽子。”
“不会，不会。”
说话间来到西边库房，这边相较于刚才要安静很多。
库房门“吱……呀……”推开，里面一个个到顶货架摆放整齐，目测得有一百多平米。随着“啪嗒”声响，几声“嗡嗡……”后，灯亮了。
“梁子叔随便选，这边是童装，那边是成人装。我舅说都按出大货给价，最低的。”
“好。”
李梁没有客气，带俩闺女就往里走。
真是备年货，童装多半以红色为主，而且每一个格挂件样衣，看着上面的灰不大，应该刚挂没多久。
“叔尽管挑，这些都是香江那边传回来的版，整个厂区就卓恒有。如果你带的货款不够，我给叔做担保，随便挑，没问题。
毛呢连衣裙一定要进，给你八块的出货价。还有这体型裤，两块钱一条，正好配裙子。儿童小夹克，香江那边老流行了，这一套给你15块钱，红、黑两个颜色……”
听着他的介绍，再看眼前的货品，李梁除了点头没别的反应。有些衣服的样式跟曾经网络上看的差不多，但有一些是真前卫，估计跟卓恒老板经常出国或者去香江有关。
一直选到中午，董明辉拎几个饭盒过来。
“哎呀李兄弟吖，好久不见喽。谢谢你对柳东的照顾，中午先吃这个，晚上咱们出去吃好的。”
“不了董哥，你们现在出货忙，我就不跟着凑热闹了。年后我带媳妇还过来，到时咱们再好好聚。”
董明辉闻言没再坚持，他是真的忙。如果不是外甥在他们家叨扰那么久，他都没打算过来打招呼。
“那就说准了，下次过来咱们好好聚。对了李兄弟，这次过来能呆多久？我们老板想见你。”
“我买了明天的火车票。”李梁回答
明天就走？
比他还忙啊！难怪能那么快把货款结清。
“哎哟，这不行，我们老板在国外呢。那你年后什么时候来？”
“董哥能跟我说说老板为啥找我？货款我好像不差你们的。”
董明辉点点头，竖起大拇指道：
“货款不差，不是货款的事情。能那么快把货款结清，说明你在省城的生意很好，所以我们老板想跟你合作。”
“怎么个合作法？”
“这个不清楚，得他自己跟你说。”
李梁沉思片刻，在心里默默算了下日子。
“这样，我年初五坐车过来，初八到，约初九、初十都可以。”
“可以可以，等老板回来我跟他说，定日子后给你拍电报。你们快吃饭吧，吃完继续挑，明天上午过来打包，下午直接拉去火车站托运，是下午那趟直达车吧。”
“对。”
董明辉颔首，冲亲外甥又道：
“好好照顾着，要什么、要多少，都记清楚。”
“知道了。”
“董哥，我刚才听东子说这些衣服都是香江那边的版，厂里有没有想过自己打版做衣服呢？如果我这边那几张图纸让你们代工，可以吗？”
“你还会画图纸？”董明辉惊讶。
李梁摇摇头，诚实的说：
“我不会，我媳妇会。她没事愿意画图，做衣服啥的。”
“行，我帮你问问，等给你拍电报的时候告诉你一声。”
“好嘞好嘞。”
送走董明辉，几人围在一起吃饭、聊天。当柳东得知他们兄都已参加完初中结业考试，甚是替他们高兴。
“好啊，初中毕业在我们厂就可以做统计员了。这活儿就招女生，轻松不说还赚的不少。”
“初中毕业可不是我俩的最终目标，我俩要考大学。”李旺男边吃边纠正。
原本有些对学习动摇的柳东，听到这话又重新坚定信心，准备晚上去夜校时问问老师，有什么办法可以早点初中结业。
吃过午饭，几人继续挑货，足足挑到4点才选完。又用一个小时定了数量、算账，五点几人从库房出来，厂区内还在忙碌。
柳东见时间还早，说什么都不让他们回招待所，拉着进了街头的小饭馆。
点了五个菜、一个汤，李旺男跟李旺君都想说“太多了、别点了”，可当饭菜端上来，姐妹俩就明白为什么点这么多。以北方的菜码，折合面前的三份量还拐弯。
“你们多吃，不够咱们再点，别给我省钱。我这个月能拿60呢，够花。”
李旺男一听工钱，瞬间瞪大眼睛。
“多少？”
“你没听错。”柳东笑眯眯应声，小声又道，“操作间的缝纫女工，比你们省城铁饭碗赚的还多，这月有几个手快的都能赚一百块钱……”
听他解释才知道，这边是计件算账。干得多、赚的多，干得少、自然就赚的少。
“……年前出货多，所以都加班加点，工资自然就高了。等下次你们再来，我带你俩去操作间瞅瞅，里面全都是缝纫机，老壮观了。”
“东子，我准备带些水果回去，咱这边什么比较好带？”
“挺多的呢，橘子、橙子、番石榴……反正你们坐火车也是托运，挑不太熟的买，等到家差不多也捂熟了。”
李梁听了觉得靠谱，盛碗汤给他。
吃完饭，三人送柳东去夜校，顺道看看这边的环境跟人数。果然如他所说，来念书的不多，就那么零星几个。
出来问了门卫大爷，爷仨找去了水果市场。
李旺男跟李旺君就如同刘姥姥一进大观园似的，看什么都新鲜，看什么都想吃。价格还真不贵，李梁也是个惯孩子的，基本每个摊位都买几个，然后找地方品尝，最后决定带哪个回家。
定了橙子跟番石榴，三人回到招待所，李旺君开始收拾东西。李旺男帮李梁整理货款。
他们这次来带了整整带了四万，今天的货款是39580，剩的四百多块钱买些水果啥的，正好。
“爸，要不明天我去定水果，你跟旺君去点货。”
“不用，明天点完货再去搬水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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