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瑶包会儿饺子，就趴屋门窗户观察李旺家。
还可以，一直低头写，不过摆弄手指算题的样子，特别像算命。
想笑又不能笑，只能回到面板前继续干活。
李旺君见状凑过去看了眼，随后用手肘碰了下母亲，二人回到面板前面。
“妈，书法班的孔老师那天跟我说，想让旺家开学以后得每天晚上，都去他家写篇小字。不额外收钱，就按正常价格走。”
程瑶听到这话，也压低声音问：
“为啥？小五练字时淘气了？”
说话的同时看向李旺民，小家伙摇摇头，低声说：
“妈对不起，都我没有督促好小五。可我真的有提醒他好好写，但他……不听我的。”
两个相差两岁的兄弟，除非李旺民真的发火，否则李旺家绝对吊儿郎当、完全不当回事。但因为练字让他发火不可能，但你要说李旺家毁了他的pia叽，那百分百能动手。可这不是她训斥小四的理由，毕竟整件事情跟小四没有关系。
好一番自我开解，终于把心底那点子不快消化殆尽。
“没事，这不怪你，吃过晚饭我去找孔老师。不出意外，以后每天吃完晚饭你俩就去孔老师那边吧。”
“啊？我也去？我的字还可以，不用浪费钱了。”
“家里不差这点钱，而且也不是字好、字坏的事儿。你别管了，到时候听我通知。”
说完，程瑶双手一挤，手里的饺子直接挤变形了。
李旺君见状冲弟弟摇摇头，然后拿个面皮，把母亲手里的一团重新包住，捏成饺子形状。
索性现在父亲还不知道，否则小弟这顿揍是躲不过去了。
娘仨各怀心事的在外屋包饺子，李旺家在里屋苦大仇深的写算术题。
写着写着，摆弄手指的次数就逐渐减少，最后只要打眼一看“6+9”，就知道得“15”。
晚饭后，程瑶检查完两个孩子的算术题情况，叮嘱说：
“明天开学，你俩的书包都是新换的，爱惜一些。本子这回都上了本夹子，要是再把本子搓弄的跟粑粑褯子似的，别说我收拾你俩。文具盒都检查清楚，尺子、橡皮啥的，别漏下了。”
李旺家见母亲没有戳穿他，顿时卖乖的重重颔首。
“放心吧妈，我哥落东西我都不带落的，我可靠谱了。”
程瑶“呵呵……”冷笑两声，什么都没说的喊上李梁走了。李旺男姐俩还在店里，得过去把人替回来。
刚出院门，李梁就握着她的手，问：
“咋了，他俩犯啥错了？”
“小四没啥，就是漏记了一项口算作业。小五的问题比较严重，而且学习态度还不端正。总而言之一句话，小五的书法本跟作业本，相当于两个人写的，你懂没？”
李梁听完转身就要走，被程瑶一把拽住了。
“急啥，暂时先给他攒着，期中考试之前打一次狠的，让他长长记性。往后咱俩肯定没有时间管，所以我准备找孔老师聊聊，既然他那么认真负责，我不介意给他送点钱。”
“你的意思是……让俩孩子过去托管作业？”
程瑶颔首，平静地回答：
“是有这个想法。孔老师那个人我侧面了解过，如果当年是凭实力考大学，他绝对不会是现在的样子。托管不代表咱俩可以不上心，但最起码他俩写作业遇到难题时，不用等咱俩忙完再解决。”
“我去吧，我是男人，跟他聊天比较方便。”
这事儿谁去都可以，程瑶点点头，从兜里掏出二十块钱递给他。
“管作业和书法，其他别多做要求。”
“知道了，我心里有数。”
李梁说完直接拐弯，程瑶继续往店铺方向走。
刚进屋，就看到董三顺两口子坐在圆桌前，见她回来纷纷站起身。
“梁子媳妇回来了。”
“嫂子回来了。”董三顺媳妇边说边过来挽着她的胳膊，态度十分热络。
程瑶见状，心知他俩是有事要讲，把李旺男打发去了隔壁文具店。
见他俩杯子里的水没有动，应该是刚来不久。
“你俩吃饭了没？”
“吃完来的，找你跟梁子哥有点事。”
董三顺说话的同时不停搓着双手，明显有些局促。但具体因为什么局促，程瑶不清楚，不过也没问，既然都找来了，肯定会说，静静等着就好。
奈何等了半天也没见他开口，不禁扭头看向了董三顺媳妇。
“他不说你说吧，找我们有啥事儿？”
董三顺媳妇无语的推了一把当家人，脸红的道：
“是这样，最近我们早点摊子的生意不咋好，已经快坚持不下去了。所以我俩也想开个文具店，房子都找好了，就在初中对面。货准备从你们手里拿，不知道方不方便。”
“那这边的房子呢？”
“我妯娌以前是供销社食堂的，现在退休、想盘个铺子开小吃部，贴补家用。我们打算把这边的房子租给她。”
程瑶缓缓颔首，端起茶缸喝了一口。
“你们拿货不是不行，但我得提前说好，你们的拿货价是我加价以后的价格，不是我从粤城的拿货价，能接受吗？而且我说实话，除了圆珠笔、钢笔、书包这些有赚头，其他的利润都很薄。不过你们选址不错，守着中学，生意应该不会很差。但这东西也说不好，还得看具体情况。”
董三顺揪着裤子，下定决心说：
“你们大老远从粤城把货搬回来，运费、车票、吃喝啥的……加价我们能接受。主要我就想问一下，本子买五送一……不赔本吗？”
“肯定不赔，但也赚不了多少。就是搏销量拢人的套路，你可以选择用，也可以不用，看你自己。”
两口子听到这个回答，顿时都不说话了。刚好来个顾客，程瑶起身过去招待，两口子小声嘀咕，估计是在做决定前最后一次商议。
卖出两件衣服，李梁也回来了，不过他没看见董三顺，直接大咧咧开口：
“说好了，以后作业、书法都在那边，吃完饭就去，每人每月十块钱。如果太晚结束，他会帮忙把孩子送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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