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舒脸色一变,握着的手指渐渐攥紧,说话也带着一股尖锐:“我和你谈的是公事,你却和我谈什么男人女人,裴夫人什么都不懂便不要开口,免得贻笑大方。”
谢昭昭轻笑一声:“秦大人所谓的公事便是为了讨好权贵献祭同僚之妻?做秦大人的同僚还真是危险,诸位可要小心了?”
谢昭昭目光扫过秦舒身后的衙差,衙差看向秦舒的眼光变得警惕。
试问谁无妻女姐妹,若日后出错都要献抵过,那他们在外奔忙还有何意义。
秦舒恼羞:“你休要妖言惑众,是你得罪了李公子,难道不该赔罪?”
“辱我无畏,辱我妻难忍。秦大人袒护嫌犯,辱我妻子,裴某不耻为伍,今日,谁人敢动我妻,裴某必叫她血溅当场。”
裴恒声音淡然冷静,却偏带着一股睥睨天下的霸气,正是这股气势,让人觉得寒凉。
“裴恒,她不值得你这么做。”秦舒要气死了。
一旦动手,到时郡守大人怪罪,他司法参军的职位可就不保了。
“滚开!”裴恒身上戾气极重。
李勉见裴恒不识抬举,冷哼一声:“都是死人?几句话便让你们怕了不成,把这个女人也一起带走,爷要好好教一教她规矩。”
李勉虽无官职,但却是郡守夫人的嫡亲外甥,他们不敢不听啊。
裴恒拍了拍怀中儿子:“沐儿抱紧了。”
又将谢昭昭护在身后:“不怕!”
这些人的身手他再了解不过,便是再多一倍他也不怕。
本想带他们母子好好看一场戏,没想到却是一场祸事,竟连累他们。
不过,他身为司法参军,职责所在,不悔拦下李勉。
生子不教如养虎,盐城李家怕是因为他要面临一场大祸了。
“愣着干什么,都给我拿下。”李勉吼道。
“谁敢在我的地盘上动我的人。”
一道女声落下,只见一群护卫拥着一个女子,从门口而来。
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玉楼春的东家。
玉楼春出事,自然有人第一时间告知,万秋娘一进门便看到被衙差围着的谢昭昭。
谢昭昭身旁护着她的男子她不认识,但他怀中的孩童她认得,正是谢昭昭的儿子。
万秋娘自然也猜到他的身份,没想到竟是衙门中人。
她的护卫说,当时场面混乱,最先站出来控制乱局的便是他。
谢昭昭听着声音有些熟悉,一回头便看到了秋娘子。
“秋姐姐!”谢昭昭面露喜色。
这般明媚娇艳的女子满心欢喜地叫她姐姐,她真的很难拒绝。
万秋娘虽是女子,可世间美好事物谁人不喜。
“没想到你竟来了玉楼春,怎不招呼一声,我好亲自招待。”万秋娘上前握着谢昭昭的手亲昵道。
谢昭昭新送来的话本掌柜的已经快马送来,写得可太好了,她太喜欢了。
“还未来得及告知姐姐便出了事,想必姐姐也是为人命案而来。”谢昭昭眉间都是坦荡。
问题的关键在于玉楼春里死了人,这是秋娘子的地盘,她亦是苦主。
若她作保,再要彻查,便可解眼下困局。
“正是!”万秋娘点头。
她产业遍布,什么事情没遇到过,但像今晚这般荒唐还真是头一遭。
“今日难得一见,正好为姐姐介绍,这位便是我夫君,边城司法参军裴恒,破案无数,最擅此道,方才便是他最先发现嫌疑人。”
谢昭昭拉过一旁的裴恒,介绍他时眼角眉梢压不住的骄傲。
秦舒闻言,正要开口,万秋娘眸子一抬,看向秦舒的目光压迫感十足:“秦大人好大威风,看来真是做官久了,忘记自己也是女子。”
“秋老板误会了……”
“住口,若不是你百般阻挠,案子已经破了,死的是玉楼春的人,不是你的亲人,你自然能在这里大放厥词。”谢昭昭打断她的话。
说完又看向裴恒:“夫君要快些查清案子,好让死者瞑目,还玉楼春安宁,最重要这些客人也能早些归家。”
谢昭昭此言一出,众人纷纷附和。
就是啊,查清案子才是关键,不然要把他们关到何时。
也不知这个秦司户到底怎么回事一直阻拦,若真查明是那个李勉,他们早就可以回家了,真是晦气!
万秋娘点头:“那便有劳裴参军。”
谢昭昭虽然在借她的势,但早些查清案子,还玉楼春清白,也不得罪这些客人。
如此再好不过,她正愁不能早些破案呢,可谓是双赢。
“慢着,”李勉打断他们的话:“如此不把本公子放在眼里,我看你的玉楼春是不想开了。”
李勉在盐城横行霸道惯了,在方城也从不收敛。
他听说过这位秋老板,听说是有些来头,难不成还能大得过郡守?
再如何也不过是商户而已。
万秋娘冷笑一声:“盐城李家是吧?”
“你知道就好。”李勉本想抖一抖威风,可手臂一动,便疼得厉害。
“来人,把李公子给我看好了,案子不破,他便一日不得离开我玉楼春,还有,通知郡守和李崇明,就说李勉在我这里。”
万秋娘说完便再不看他一眼,李勉被人拉走,又是一阵杀猪般的嚎叫:“我不会……”
可才说了几个字便被堵了嘴巴,押坐在了椅子上。
裴恒已经上前查女子尸体,让人遮了帷幕,屏蔽了外人,很快便查出死因。
“这女子已有至少两月身孕,死前应服用了堕胎药物,所以才会出血倒地,另外还中了马钱子之毒。”裴恒道。
“这女子是我玉楼春的伶人,尚未嫁人怎么会有身孕?”万秋娘道。
万秋娘问的自然不是她为何会怀孕,而是让她怀孕之人。
而这些内幕自然要从死者身边的人查起。
一个戏班的人平日都是同吃同住,玉娘的事他们最清楚。
“玉娘这些日子胃口不好,吃什么都吐,不过上台前倒是喝了一盏鸽子汤,喝的时候乐滋滋的,说是心上人特意给她熬的。”
“前几日还同我说,她唱到这月底便不唱了,要嫁人,她还把自己这几年攒下的行头都送给我了。”
……
裴恒去取了玉娘用过的碗,果然在里面发现了她所中的两种毒。
戏班的伶人都和玉楼春签了身契的,他们的契约还有两年,若要离开,是要付违约金的。
玉娘如此说,便是有人会为她出这个钱。
这不是一笔小钱,看来对方是个有钱人了。
谢昭昭和裴恒对视一眼,两人难得的默契。
“你们可知她要嫁谁?”
“不知!”
“他们既已定终身,总有信物为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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