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澈冷瞳暗了暗,寡淡的光影落在他脸上,男人的神色无比冷峻。
他面无表情地上了车,颤动的指尖慢慢插进掌心。
“回家。”
平直的声线下压抑着可怕的冷戾,严昔不敢耽搁,一脚油门,用最快速度向大院开去。
大院这边,江妍和傅恒都很开心,家里的气氛看上去比过年的时候还好。
江妍拉着她的手:“你爸爸在回来的路上,喏,到楼下了。”
白萱萱虽然没见过他父亲傅哲,但平时听江妍打电话,就知道他父亲是个极其冷硬专断之人。
很不好说话的样子。
傅哲大步走进屋,慢慢坐在凳子上。
她站远远地看,都能感觉到他身上那股不怒自威的冷厉和强势。
他眉眼抬了抬,才在儿子身后看到那个失踪三个月的儿媳妇,乖顺地低着头,不像他想象的那般剑拔弩张,咄咄逼人。
样子也很漂亮,难怪两个儿子一个两个都喜欢。
细看,还挺像一个人。
本来,他听江妍说大儿子带回来的未婚妻,是小儿子的媳妇。
他一度以为自己耳朵出现了问题,心想这个女孩满嘴谎话,是进不了他们傅家门的。
后来,听是失忆了,被人拐了才逃到的应城,碰到了傅澈,更觉得扯淡。
来这好多天了,成天在傅恒眼皮子底下走来走去,都没被发现,小儿子眼这么瞎吗?
肯定是那个女人搞的鬼。
他平时很少给家打电话,对家里事问得极少,这会,竟被这么奇怪的事,给挑起了好奇心。
给家里打电话都多了起来。
听妻子说女孩奋不顾身救了傅澈,被刺一刀,还是用手去抓的刀锋,伤口深可见骨,血都快流干了。
他心里的疑惑就更深了,不过不管怎么说,还算有情有义。
他站起身,给了她一个大红包,摸着厚度,至少有一千块。
白萱萱下意识就想说不用,她刚和傅恒离婚,可以说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但傅恒握着她的手,接了过来:“爸给你,你就收着,你带远远那么辛苦,应该的。”
白萱萱发现自己越来越不爱钱了,收了钱,她更尴尬了。
犹豫了会,才咬着唇软软地喊了声:“谢谢爸爸。”
傅哲点了点头,小女孩脸红红的,收钱的时候还一副钱烫手的样子。
不像什么势力之辈。
但看得出来,她并不是很想回到傅恒身边。
他默了默,问:“你是更喜欢傅恒,还是更喜欢傅澈。”
江妍扯了下他袖子,瞪了他一眼。
拉白萱萱坐下,她小声安慰:“你爸他没别的意思,傅恒他是军人,你爸是希望他执行任务的时候,可以心无旁骛……”
白萱萱脑袋嗡嗡的,也没太听清江妍后面说什么,她能怎么说,只能说她喜欢傅恒啦。
因为,这是所有人都期望的结果。
她点了点头,之后便是长久的默然。
傅哲微不可察地嗯了一声,看向傅恒:“那你早点把报告打了,也好把事办了。”
正说话,门被人从外面大力推开。
大概是被突然传来的声音吓到,远远捂着耳朵,发出凄厉的尖叫。
白萱萱赶忙抱着孩子进房间,捂着他耳朵哄:“不怕,远远不怕,妈妈在。”
看孩子哭,她眼里也止不住掉泪。
她不停告诉自己,比起很多人,她已经很幸运了。
男人悔改了很多,她找到了工作,也攒了很多钱。
而很多人,被孩子牢牢绑住,困缚在婚姻的围城,一辈子承受着丈夫的嫌弃和冷暴力,承受着公婆的谩骂和刁难,想要离开,却身无分文。
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但,她心里还是说不上的难受。
傅澈进门,看着正襟危坐的父亲和弟弟,他怒极反笑:“你还真是长进了,遇到事情,除了找爸妈,你还会干嘛?”
江妍拉着他:“以前,是珊珊失忆了,你和她又没结婚,也没孩子,而傅恒和她还有远远,远远又生病了,你就让他一次,放手吧。”
男人怔怔地看着江妍,湿漉的眼眶溢出血丝:“让他?我为什么要让他?”
“从小到大,我让的还不够多吗!”
江妍气得直跺脚:“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倔,远远生病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男人冷声笑了笑,漆黑的眼睛上冷光细碎。
他一把揪起傅恒的衣领:“对自己儿子都下得去手,你这个魔鬼!”
“你以为用孩子,就能拴得住她吗?你妄想!”
傅恒眼神极冷,倏地站起扣住他手腕。
“哥,那是我亲儿子,他生病我比任何人都要难受!”
“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傅哲重重拍了下桌子:“你们两个给我住手!”
看到父亲站起,两人到底是松了手,母亲想安慰傅澈两句,傅澈一把推开,走出了门。
“我的字典里,没有让!”
白萱萱抱着孩子,外面的声音她听得清清楚楚,看到傅恒进来,她生气地侧开了头。
她从没看见师傅像今天这么生气,他一定很伤心,她本来只是想救他,不想他不开心呀。
还有他说的话,她越想越有道理。
为什么她一走,孩子就生病,肯定是傅恒和孩子说了什么。
她想站起来质问,又害怕好不容易安抚下来的远远会哭,只好抿着唇掉泪。
傅恒把孩子抱去母亲那,又回了房间,蹲在她旁边解释:“我哥的话你别放心上,我怎么可能伤害远远。”
白萱萱努力压下怒火,抽抽噎噎地骂:“连媳妇都丢下的人,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傅恒拉着她袖子,耐心地哄:“不是你说的让我后面来接你,我从没想过要丢下你。”
白萱萱小声嘟囔:“你就有,你一开始就买了一个人的火车票,你本来就是要丢下我。”
男人低着头,好半天没出声:“我当时,听了那个贱人的话,以为,以为你不喜欢我,也不喜欢孩子。”
他想到这个事就一肚子火,如果时间可以倒流,他真想回去抽自己两巴掌。
这干的什么事!
白萱萱:“你老实说,你到底有没有动我儿子。”
傅恒声音无奈:“我真的没有,你相信我好不好。”
白萱萱听了这句话,突然有几分想笑,这句话,她曾说过无数遍。
在无数次沈雯演戏卖惨的时候,她总是希望男人能够相信她。
结果,每次回应她的都是严厉的斥责。
既然如此,她为什么要相信!
她气鼓鼓地回:“我不信。”
“反正,师傅说的都是对的,你说的都是错的。”
“我只相信师傅,不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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