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叔叔读完之后,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思君,你看看,这篇文章写得确实好啊,既说了乡镇企业改革突破重围,又悄无声息地为高粱红酒打了广告”。
阿姨拍了拍手,接过了文章,起了身,又戴上了老花镜。一边细细看,一边点头。
晓阳道,妈,还是吃了饭再看吧。
阿姨挥了挥手,没有说话,仍在认真地看,我和邓叔叔又碰了几杯,阿姨才道:“写得果然不错,这个点切得好。但是我提个建议,你们不能只站在乡镇的角度看乡镇企业,你们要把县里拉上,这县里的板块,你们要好好琢磨琢磨。”
邓叔叔点了点头,是应该加上一些,这样,孙友福管工业,你可以和他商量一下。
我和晓阳都点了点头,颇为认同。吃了饭,闲聊了一会,阿姨就把我们打发了,说是趁着天还亮,早些回家。出了门,到了车上。晓阳道:“来,给你个礼物,说着从自己的衣服里掏出了一条烟。”
我看着晓阳变戏法一样,道:“贼不走空,高手啊。”
晓阳瞥了我一眼,道:“这不是你们过几天高粱红酒厂剪彩,这么多领导你不发烟啊”。
我拉了拉晓阳的衣服,看着,问道:“你让我看看,这烟是藏哪了”。
晓阳一拍我的头,笑道:“不告诉你”。
早上、钟书记和邓叔叔就背着各自的凉席和枕头,去了“两高路”的现场,孙友福正组织着大家开展碾压路基的作业。
县里的压路机只有两台,而且型号不大,放在了南北向的高标准路上,而东西向的路还是采取最为原始的方法,一个一人多高的石滚,两条长长的手臂一般粗的缰绳,前面是七八匹骡子和马,后面是七八十人的队伍,大家就是靠着这最为原始的方式,来奠定路基。远远望去,这条长长的路已经看出了雏形,人群犹如蝼蚁一般,靠着双手、靠着肩扛背驮,靠着小推车开始为“两高路”筑基。
巨大的滚石压过之后,浮土被压得结结实实,有些地方就低,有些地方就高,技术员拿着工具不停地测量和指挥,邓叔叔和钟毅两人又拉着推车开始推土,有了前些天的经验和基础,两人就不再装那么多,年轻人装一车,他俩就装多半车,就是靠着这样,又推了十几车的土。刚刚长好的手又已经起了大的血泡。
孙友福这些天,一直在工地带班,本就是交通出身的孙友福,充当起了技术员,几日不见已经晒黑了一圈。
临近午饭,一辆县城并不多见的中巴车在一辆小轿车的带领下,来到了施工现场。
钟毅和邓叔叔、孙友福忙迎了过去,刘乾坤、张叔从车上下来,随着下来的就是省交通的周处长和郭处长及八九人的指导帮扶组成员。
钟毅拿着毛巾擦了擦手,就主动伸了出去,这周处长眼神之中闪过一丝犹豫,还是与钟书记握了握手。钟书记邓叔叔依次与大家握了手。周处长郭处长看着眼前的情形,几人看到持家赤着上身,每个人身上都被晒得黝黑发红,每个人都像抹了油从水里拉出来一样,头发早已经被汗水浸湿成撮。工地里面并无人注意他们,此起彼伏的号子声响彻云天。
周处长和郭处长带着省城来的帮扶组成员,踩着刚刚碾过去的路,用手摸了摸,无比的平整。郭处长看着眼前比自己还高的石滚。问道:“钟书记、邓县,这么长这么宽的路,你们就打算用这石头把他碾平?这种生产方式太落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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