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婆子看着气宇轩昂,气势慑人的谢知熠,心生畏惧。

    “你想干什么?”

    谢知熠敛容沉声道:“你既觉得定北侯府假慈悲,打心底里瞧不上定北侯府,那便将肉菜都还回来吧。”

    她不是口口声声唾骂定北侯府假慈悲吗?那他就依她所言成全她。

    王婆子闻言不敢置信地瞪大眼,双手护着怀里的盆道:“堂堂定北侯府,竟抢百姓之食,这不是仗势欺人吗?”

    王婆子还在试图以言语威胁。

    哪知谢知熠根本不吃她这套,直接命护卫押住她,夺过她怀里的盆,将肉菜倒给了后方百姓。

    后方妇人拿的是一只小盆,这一下直接倒满,险些快要溢出来,高兴的她合不拢嘴。

    “谢二公子,谢三小姐。”

    妇人道完谢,欢天喜地地端着肉菜走了,生怕王婆子发疯抢回去。

    这一份可是加了量的,原本可没这么多,她心里可清楚着呢。

    “还给我,我的肉!”王婆子崩溃疯喊,心疼的仿佛有人拿刀在剜她的肉。

    她大半个月没吃肉了,定北侯府送的都是上等好肉,有鸡有鱼有鸭有虾,平日里她自己哪吃得上这好菜。

    好不容易白捡一顿,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到嘴的肉飞走了,王婆子怄的心都在滴血。

    “行了,拿着你的盆赶紧走。”护卫将盆塞还给王婆子,顺势将她赶到一旁。

    王婆子气怒不已,胡言乱语的咒骂抹黑定北侯府。

    但谢知熠可没谢知韵那么好说话。

    他俊脸冷厉的大声道:“定北侯府乃武将世家,功名荣华皆是一枪一战拼杀出来的,向来刚正不阿不畏流言,又岂会在乎你这三两句污蔑。”

    “但你若再出言不逊,我便只能将你扭送官府了。”

    谢知熠说完,眸光冷沉地睨着王婆子。

    王婆子骇地打了个哆嗦,拿着盆灰溜溜的走了。

    定北侯府会不会因为她的几句污蔑受影响不知道,但她进了官府一定没好果子吃。

    知道自己身卑命贱,惹不起定北侯府,王婆子见势不对赶紧跑了。

    “二公子说的好,定北侯府的荣耀都是应得的,谁也抹黑不了。”百姓们纷纷呼喝。

    谢知熠明朗一笑,谦声道:“多谢大家对定北侯府的信任拥护,今日我亲自为大家分发肉菜,保证公平公正。”

    “谢二公子。”百姓们群情激涌,热情高涨,对定北侯府的印象又好了几分,也彻底记住了谢知熠。

    谢知熠从下人手中接过大勺,言出必行的给百姓分菜。

    每个分到肉菜的百姓,都感激不已的恭谢,觉得自己三生有幸。

    谢知熠神色从容镇定,从头到尾,他都没将王婆子放在眼里。

    不过是等她闹到头了,再出面收拾罢了。

    谢知韵看着谢知熠高大的身影,觉得无比自豪安心。

    这是她的二哥。

    只要有兄长在,她什么都不怕。

    谢知韵本也想亲自给百姓分菜,但木桶深大,她有些娇小,加之衣裳累赘不便操作,只能在一旁指挥下人。

    很快,几桶肉菜见了底,谢知熠让下人搬走空桶,换了几桶满满当当的肉菜继续给百姓分发。

    有了先前那一出,百姓们都很规矩,再没有人闹事。

    “真香啊,定北侯府真大方,这都是上等肉菜啊。”分到的百姓看着碗中肉菜口水直流,赞不绝口。

    这些好东西,就是过年他们吃不上买不起。

    可笑那王婆子不知好歹,这下好了吧,吃不着哈哈哈。

    汉子端着碗往回走,走了几步停住脚,看着队伍里的一青年道:“你不是王婆子家的吗?”

    此话一出,如同水入油锅,立时就沸腾了起来。

    “王婆子家的?难怪我方才瞧他有些面熟。”

    “我说他怎么一直低着头,跟见不得人似的,原来是怕被人认出来。”

    “呸,他还有脸来呢……”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的青年羞愤难当,几次欲要发火离开,又舍不得那上等肉菜。

    为了吃顿好肉,他忍!

    谢知熠弄明白缘由,抬手制止众人,“大家稍安勿躁。”

    “不论是谁,只要规矩不闹事,定北侯府一视同仁。”

    “二公子大气。”百姓们闻言高声敬赞。

    这些声音落到王婆子儿子耳朵里,与鄙骂无异。

    他只能低着头闷不吭声,轮到他时侯府下人一样给他盛了一勺,将小盆装了个七八分满。

    他看了一眼,喜滋滋地抱着小盆快步走了,迫不及待回家享用美味。

    “嘁……”众人摇头唾弃,谁也看不上此等无耻行径。

    “来来来,大家继续,一会儿菜冷了。”谢知熠朗声招呼,转移众人注意力。

    他们来此是为了给谢知行积福,无意与一个百姓计较,只要自身言行无亏便可。

    太阳沉山失去光辉时,所有木桶都空了,最后一点肉菜,谢知熠全给了一个带孩子的妇人。

    “今日大家辛苦了,回去我请大家伙喝酒。”谢知熠冲收拾的下人和护卫道。

    下人护卫一听高兴不已,所有疲累顿消无踪,“谢二公子。”

    “知韵,上车回府了。”谢知熠叫谢知韵回家。

    谢知韵应声,刚抬脚欲走,就瞧见一拄拐老婆婆牵着个六七岁的小姑娘蹒跚走来。

    看见侯府下人在收拾东西准备走,老人失望的对小姑娘道:“发完了,咱们来晚了。”

    祖孙俩衣着破旧,一看便知其贫苦。

    “都分完了吗?一点儿也没有了吗?”小姑娘走上前,不死心地问。

    她们已经好久好久没吃过肉了,此时闻着空气里未消散的肉香,馋的直舔嘴。

    “没了。”侯府下人无奈回答。

    “哦。”小姑娘失望地耷拉着脑袋,没有胡搅蛮缠,转身离开。

    “等等。”谢知韵叫住她。

    小姑娘转过身,一脸疑惑地看着谢知韵。

    谢知韵问谢知熠,“二哥你身上有银子吗?”

    她寻常不出门,没有随身带银子的习惯。

    “有。”谢知熠拿出钱袋给她。

    谢知韵从中拿出一块碎银子吩咐下人,“去最近的食肆,买一只烧鸡给她们,看见其他能存放的吃食,也顺道买一些。”

    “是。”两名下人接过银子,快步离去。

    “谢谢姐姐。”小姑娘一听有烧鸡吃,高兴的不行。

    老婆婆拄拐走近,也佝偻着身子向谢知韵致谢。

    谢知韵看祖孙俩这副模样,不由心生怜悯,“你们怎么现在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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