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佛道之争
落日最后的余辉掠过山崖，跨过江河，来到半山腰上的山庄前撒到庄前的月白长衫女子身上，月白色的衣裙上因此沾染上了一抹金黄，让这空灵出尘的女子多了一份尊贵。
庄前参拜的众人头更低了，腰也更加的弯了。
小镇终于还是步入了夜色之中，浓浓夜色如一张巨大的幕布盖在小镇上空，只有镇上的几盏灯火明灭不定的在黑夜中闪着微光。
心中抱有极大期望的高大少年秦石这次倒是有所收获，但少年手里攥着那块从湖中捞出的黑乎乎的光滑石头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少年，贫道观你骨骼精奇乃是不可多得的修道奇才，贫道可是绝顶的大道士，何不拜我为师，咱师徒强强联手打遍天下。贫道掐指一算那块石头与为师有缘，拜师礼勉强就那块烂石头便可……”
“我说老神棍，你也不打听打听我秦大石头何许人也，偷鸡摸狗的本事小镇谁不佩服。你若是还这般胡搅蛮缠，小心明天到小镇门口找你的裤衩去。”
“无碍，贫道便说‘我徒弟王大石头半夜走错路把自个的裤衩挂到镇门口了’。”老道笑呵呵的说道，丝毫不为所动，脸皮之厚让自称脸皮堪比东街铺路的石块的秦石也自叹不如。
少年哀叹，今怎么就碰上了这般无赖泼皮，想着自己平素自称黏死人的牛皮糖今却也被啄了眼。
“这大概是这辈子最丢人的时候了。”少年想道。若不是这老道当时笑呵呵的踩着自己的衣物还一副浑然不知的模样，光是吓自己的那一下就定要他吃几个拳头。
少年恨得牙根痒痒，转头狠狠的瞪了几眼那不知好歹的破道士。
“咚”一声沉重，闷闷的钟声打破了少年秦石的“自省”。
跟在后方的老道也停下了喋喋不休，面色严肃的望向钟声传来的方向。
钟声由小镇南边传来，小镇南边的尽头正是一座常年香火不断的小庙，小镇上的人每逢过年过节总会来上几束香，庙中呤诵经文声也就不曾断过。
今日的小庙依旧灯火通明，但却少了僧人呤诵经文的声音和敲打木鱼的“笃笃”声。
庙中僧人齐聚，在大厅内环伺而坐皆面容肃穆，大厅中央立着一个手持禅杖，身披赤红色僧袍的发须皆白的老僧。
老僧身周梵文隐现，庙中庙祝是一个看着比此时站在大厅中央老僧要更加年迈的僧人此时庙祝正与老僧在争论着什么，庙祝看上去颇为生气言语之中牵动庙中佛像光辉闪动，老僧不置可否，只是听着。
忽然，老僧身周梵文大作，佛光普照，寺中僧人如苦海泛舟，摇摇欲坠，更有甚者直接晕死过去，离老僧最近的庙祝则如风中破布摔出小庙，不知生死。
小镇东街的老道士双手掐诀眉心一道竖眼睁开如神灵降世，竖眼中一道白色光芒射向小镇寺庙，光芒飞过小镇上空将漆黑的小镇照亮如同白昼。
庙中老僧手中禅杖重重踱地一串梵文飞出自禅杖飞出化为一朵赤红色的花飞向老道方向。
竖眼光芒和赤红小花在小镇接触的瞬间，天地失色，小镇时空静止如一副水墨画，时光长河在这一瞬被硬生生的截下一节。
片刻后竖眼光芒竟率先崩碎，赤红小花则在空中化为一片符文又飞回禅杖之中。
破旧老道脸色一变化为一道雷电向湖中飞去，庙中老僧则佛光一敛化为一道赤红光芒紧随其后。
此时庙中众僧皆昏死过去，唯有庙中带有裂痕的佛像证明刚刚那并不是一场梦。
…
少年秦石一个踉跄摔得一个狗啃屎，赶紧麻溜的爬起“呸，呸，呸”的吐掉嘴中略带咸味的泥土“今天小爷真是踩了狗屎了，碰上你这么个老癞皮狗……”少年嘴里骂着转过头，却见自己身后只有一条正在嚼着地上碎骨头的夹尾巴野狗。
野狗听见响动抬头看着那脑壳有洞的少年，眼中有着人性化的情绪。
少年秦石赶紧闭上那能塞下隔壁王大娘家的鸭蛋的嘴，眼中一骨碌的转身便跑。后方的野狗正在考虑是否要叫上几声时体现自己的霸气却又听见少年跑掉的方向传来一阵杀猪一般的惨叫。
“臭道士，我的宝贝”
野狗便“嗷呜”一声往后退了几步，许是觉得折了面子又冲少年跑掉的方向叫了几声便叼着地上的骨头跑掉。
一白一红两道遁光相继在湖中心停下，如两轮日月照耀人间。
“道友，俗话说相见是缘，缘起缘灭，我们好聚好散相忘于江湖可好”邋遢老道眯着眼睛笑呵呵的说道，右手拇指却在食指戒指上轻轻摩擦着。
老僧面无表情并不答话，只是周身梵文飞出化为一只巨大的墨玉狮子。
巨狮仰天长啸，张开血盆大口冲着老道龇牙咧嘴，然后飞扑向老道。老道单手凌空虚画，空中符文显现化为一把紫色巨剑，剑尖直指巨狮飞掠而至。
空中巨狮与紫色巨剑相碰激起一片灵力旋涡，天空雷蛇佛光大作，一条条黑色痕迹出现在虚空中，两人斗法竟已是将这方天地的空间打碎。
紫色巨剑与墨玉狮子僵持了一会竟应声而碎。老道脸色大变，手中闪过一枚蓝色符箓，催动灵力符箓便化为绽放出一片水蓝色光芒罩着老道。
墨玉巨狮扑将过来水色光罩竟纹丝不动。
久攻不下的巨狮大怒如有神志般仰天大啸，一片墨色声波如涟漪般层层不断地击向老道。
只见墨色声波中有诸多细小梵文起伏击向水罩，原本牢固不破的水罩在声势浩大的声波中竟波纹涌现，如平静的湖面上投入一块石块泛起涟漪片片。
老道脸色一变，双手如飞连连滑动众多符文显现飞入水幕中，岌岌可危的水幕才又逐渐稳定了下来。
但还不待老道喘一口气，那只墨玉狮子又光芒一敛化为一方墨玉狮子印声势浩大的向老道印了过去。
老道面容肃穆，双手在空中虚画，湖中灵力化为旋涡聚拢于身周转而化为雷蛇窜动四方。随着老道所画的符文越多老道身周雷电光芒更甚，远远望去湖中如有一个雷球浮在空中将小镇映照得宛如白昼。
老道位于雷球中央，如雷神降世，威严四方。
墨玉狮子所化狮子印与空中雷球相碰发出“嗤”声，狮子印上的狮头面容痛苦扭曲。
老僧面无表情，拂袖收回哀嚎地墨玉狮子印。然后身周佛光大作，梵文游曳，一座浩大佛寺显于空中，寺中僧人遍布皆面容肃穆地诵经念佛。老僧往前轻踏一步，龙渊湖上空雷蛇尽皆枯寂，湮灭，位于雷球中央的老道则表情呆滞动作僵硬如木偶般。
随后老僧手捏拳印向前印去，湖中梵文聚于拳中化为金刚伏魔印，寺中原本虔诚慈善的僧人皆双目通红面目狰狞目视老道。
老道心如死灰暗中捏碎一枚木符，随后老道被这一拳打入湖中激起千层浪。
浪高百尺，席卷向湖边小镇。湖边闪出一道身披甲胄，腰挎长刀的人影，伸手拔刀斩出多道刀芒，刀芒连绵不绝斩向浪潮，如墙的浪潮在刀芒下纷纷坍塌倒下，向小镇洒下一片水珠。
湖中老僧单手于身前呤诵了一句佛号，然后忘了湖中一眼，一闪之下凭空消失了。
湖畔人影抬头望向老僧消失方向，收刀入鞘化为一道黑影也消失在了阴影中。
…
“殿下”身穿黑色甲胄，腰挎长刀，隐藏在黑暗阴影中的人影单膝跪地，低头问候。
青色装潢的房间有一位身穿月白色纱裙的二八少女，少女有着一双南方女子的柳叶眉和温婉如水的气质，此时正蹙着那双好看的眉毛，面露愁容。
“夜将军可知刚才是哪几位前辈在此。”少女双手撑在窗边，眼神清澈，眺望着远方湖景。
“属下修为低微，只得远远观望见是一位佛家前辈和一位道家前辈”黑色甲胄人影声音嗡嗡的说道。
“这样啊！”少女蹙着好看的柳叶眉看着院子那头的妹妹又将衣裙打湿。“那烦请将军请杨叔叔来一趟，淼淼想与杨叔叔商议些事情”。
黑色甲胄人影称“是”走出阴影，胸前鼓攘却是一名女子。黑色甲胄女子如阴影般穿过幽静的院子走过繁忙的前院向山下的小镇走去。因为刚声势浩大的雷鸣声所以小镇街上并无多少人，也就没人目睹了那场惊天动地的争斗。
女子独自一人穿过寂静的北街却在西街药材铺见着了一高一矮两个身着破旧衣裳的男子站在药铺前，高的大概而立之年，矮的却不过刚过黄口。
“身上没有灵力波动，想必是小镇上的采药人罢，只是看那高个男子言谈举止倒也是个读过书的。”女子想道。
高个男子看见黑色甲胄女子便拱手行了一礼，黑甲女子点点头”原来还是个先生哟。”便离开了。
“先生，我们接着去哪”粗布少年看着那略微窘迫的读书人。
“去县府罢，中庭百草的名头讨个住处还是行得通的。”落魄书生般的男子摸摸自己空空如也的荷包轻拂袖，走进药材铺问清了方向便向东街走去。粗布少年连忙跟上，如幼儿学步般蹒跚，似乎每走一步都如同山岳压顶般艰难。
原本惨白的脸色这会儿又显现着不正常的红晕，如同吃了酒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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