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学堂内人都走光了也没见苏知知,郝仁眉心拧起,担心苏知知又出了事情。

    他快步走进讲堂,一进去就看见苏知知趴在桌上画画。

    室内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她拿着墨汁直接在桌案上圈圈涂涂。

    “知知,你在做什么?”

    苏知知被叫到,身子一抖,看清来人后眼中溢出欣喜:

    “爹、阿澈!你们怎么来了?”

    她高兴归高兴,却不忘拿身子赶紧遮住桌上的涂鸦。

    薛澈:“知知你在画什么?”

    “没什么。”苏知知笑得有点假。

    郝仁两手一拎,把苏知知抱起来,低头一看——

    桌上画了一只黑漆漆的大王八,王八缩着脖子,旁边有一条还没画完的蛇。

    薛澈:“你为什么要在自己桌上画王八?”

    苏知知叉腰:“谁说这是我的桌子?这是李韶儿的桌子。”

    “她躲在背后指使人诬陷我,她就是个缩头乌龟!被蛇咬也是自食其果。”

    苏知知又用了成语。

    她说话的时候,悄悄觑着爹的脸色,以为爹会教训她。

    郝仁本来是要告诫知知一顿的,既为学子,就不可随意在桌案上涂鸦。

    但看见苏知知画的那只乌龟后,不知记起了什么,酸胀的眼中几乎要涌起泪意。

    他沉默了片刻,到嘴边的话最后只变成了一声叹息。

    “知知,我们回家。”

    “好,爹。”

    伍瑛娘这时候也正巧来了,一家人整整齐齐地走出书院。

    回到家中,薛澈和苏知知说了这些天在书院发生的种种。

    秦老头直啧嘴:

    “傻丫头,在书院受了委屈,早该报个信回来。”

    孔武在旁边啊啊地点头。

    苏知知疑惑道:“我写信了啊。”

    她转头看看:“阿宝呢?”

    咕——

    头顶一片阴影压下来。

    阿宝落下来了。

    苏知知过去摸摸阿宝的脑袋:

    “阿宝你去哪了?怎么才送来?”

    阿宝“咕咕”地叫,低头看自己的爪子。

    鹰爪上系着两封信。

    郝仁把信拆下来。

    一封是苏知知之前写的,另一封是白洵写过来的。

    郝仁看了白洵写的信,拇指和中指岔开来揉着太阳穴。

    伍瑛娘接过信:“阿仁,怎么了?”

    郝仁把信递过去:“知知的信被阿宝送去了山上,他们说要下山。”

    苏知知脸上的笑容被点亮,拍手道:

    “他们都来?太好了!”

    郝仁看着苏知知无忧无虑的笑容,心情也舒缓了几分。

    若是当年没有发生那些事,知知说不定在宫中念书。

    以她这样的性子,不知会是怎样一番光景。

    ……

    长安城。

    恭亲王府,汀兰院。

    慕容婉在床上翻了个身,睁眼时透过锦帐看见侍婢隐隐绰绰的身形。

    春月轻声问:“郡主,可要起了?”

    慕容婉刚睡醒,含糊地嗯了一声。

    房门被打开,逆光中一排婢女鱼贯而入。

    锦帐被缓缓掀起,日光透过花纹繁复的窗棂,铺在床上的织锦。

    春月扶着慕容婉从床上起来,一个婢子手捧银盆走来,伺候慕容婉洗漱。

    慕容婉洗漱过后,清醒了一些,坐在梳妆台前让春月梳头。

    “今日梳个简单发式就好,去宫里不能晚了。”

    “是,郡主。”

    春月手巧,慕容婉的头发在她手中仿佛格外柔顺。

    也就是因为她手巧,慕容婉才留她在身边伺候。

    上回王妃让春月领了二十鞭子后,就给慕容婉换了个侍婢。

    但慕容婉用新的侍婢不习惯,还是觉得春月更好用,又让春月回来了。

    春月梳头又好又快,在慕容婉的发髻上对称地插了两朵珠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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