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澈脸色大变,赶紧去捂苏知知的嘴:

    “不能说,这是大逆之言。”

    苏知知扒拉开薛澈的手,眉毛一扬:

    “你做我小弟,我就不说了。”

    “不行。”

    薛澈两只手都捂上了苏知知的嘴。

    苏知知继续扒拉薛澈的手。

    两个人斗气一般,站起来你推我,我推你。

    苏知知狡猾地往后退了一步,引得薛澈往前推了个空,脚下没站稳,身子往前倾倒。

    “你——”

    苏知知也没想到薛澈会往前摔倒,于是用自己身体去挡。

    可是没挡住薛澈身体倒下的惯性,  跟着薛澈一起摔在地上。

    推搡中,苏知知的嘴角擦过薛澈的脸颊。

    薛澈受惊般捂着脸。

    伍瑛娘和郝仁过来把两个孩子扶起来。

    伍瑛娘:“闹什么闹,摔伤没?”

    苏知知面色坦然道:

    “没摔伤,就是刚才亲到阿澈一口。”

    薛澈的脸滚烫,比西瓜瓤还红,红得都要滴血了。

    他犟道:“没亲到。”

    苏知知:“亲到了啊。”

    “没有,就是没有!”

    薛澈涨红着脸跑回了屋子。

    他把头埋在被子里,握紧了小拳头。

    当晚,他在手札上颤抖着记下:

    【昭庆六年五月十三,吾与知知论盐。

    知知啄吾面,吾之清白不复存焉!】

    朝廷的文书再传回岭南时,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

    六月仲夏,日光炽烈。

    李府被抄家,李琼虽没被砍头,但被圣上下令流放琼州十年。

    岭南已经很偏了,琼州比岭南还远,人烟稀少。

    流放到那能不能活十年还真不好说。

    更何况,也不知李琼是不是在狱中被冤魂报复了,他出狱的时候嗓子全坏了,成了个哑巴。

    李府门上被贴了封条。

    李琼被流放后,李夫人带着断了手的李章盛回娘家求助。

    她那些首饰珠宝,有些被变卖,有些用来讨好娘家。

    娘家打算让她改嫁一个乡下老地主,李夫人不愿,却也没有别的出路。

    李章盛的手没好,拿不了东西,连照顾自己的日常起居都做不到,每日只会关在房里哭骂咒怨。

    大夫来看过一次他的伤势,说照这样下去,李章盛这双手得废了。

    做不了读书人,也干不了活计。

    凤姨娘没有娘家,但是依然有美貌姿色,攀上了浔州一个富商,换了一户人家做妾。

    李韶儿不能跟着姨娘去,只能被寄养在李琼的姑奶奶家中。

    李姑奶奶家中并不富裕,也不打算再送李韶儿去书院念书。

    七八岁的女孩子,能在家里帮着烧火做饭打杂了,养个几年,给她找个人家就算仁至义尽了。

    “凭什么?!”

    “我做不来这些活,我要去书院。”

    李韶儿在哭闹着要去书院,不肯干活,还把厨房里的碗盆给摔了。

    李姑奶奶可不惯着她,扬手一巴掌把李韶儿扇倒在灶边,指着她鼻子骂:

    “你个小贱种,姑奶奶收留你是看着我那大侄子的面子,你再敢闹,明儿就把你卖到醉春院去!”

    “去把地上收拾了,没收完别想吃饭!”

    李韶儿挨了打,身边无人撑腰,又听姑奶奶说卖到醉春院。

    她吓得浑身哆嗦。

    她虽小,但也听人说过,醉春院是吃女人不吐骨头的地儿,进去就完了。

    李韶儿脸色惨白地收拾厨房里的碎片,之后又被支使着抱柴烧火。

    她从未做过这些活,做得不好便被姑奶奶劈头盖脸地骂。

    第二日早上,她还得去倒夜香。

    她提着桶出门,没走几步竟遇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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