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就是你,你错了!”
“你个没长脑子的狗皇帝……老夫早就看你不顺眼了。”
慕容宇拍案而起:“放肆!朕看你是活腻了!“
“来人,将他押入大理寺!”
宋延闻言不惧,此时像是醉得厉害,又像是清醒得很,他干笑了两声:
“狗皇帝,大瑜迟早败在你手上!”
“老夫这就去寻裴大人喝酒了!”
“哈哈哈哈……”
他喝尽了最后一口酒,身后往后倒,被禁卫军正好接住。
宋延悠然满足地闭上眼。
满面红光的脸上还残留着笑意。
禁卫军探其鼻息时,讶异他竟没了气。
“皇上,宋大人他……断气了。”
慕容宇:……
刘太医起身去给宋延把脉,很快便给出了同样的结论:
“皇上,宋延已逝。”
场上文武百官的表情都在这一刻崩塌了。
今儿真叫开眼了!
这辈子谁能活成宋延这样?
年轻的时候富甲天下,中年做官闲散,老了长寿无病。
亲手打了中书令,当面骂了皇帝。
然后该受罪的时候美美地死了?!!
他就这么酒足饭饱,舒舒服服地死了!
这死的时机抓得也太巧了。
对比之下,捂着脑袋的贺庭方要气吐血了。
他汲汲营营做到了高位,为的就是权势在握,无人敢欺。
宋延这个老东西居然在所有人面前骂他砸他。
贺庭方心中默念:好,算你去黄泉走得快。
回头就把你宋家上下都送黄泉团聚去。
哐当——
席首的杯盘被拂至地上。
慕容宇目光如寒刃:
“宋延口出妖言,犯大不敬之罪;为逆贼曲辩,其罪比于谋逆。”
“传朕旨意,宋家上下流放充军,家财籍没入官,宋氏子孙永禁还京!”
话毕,慕容宇拂袖而去。
荔枝宴就这么散了场,官员带着家眷都赶紧离宫,不敢多留。
慕容婉和慕容铭紧紧跟在慕容循和贺妍身后。
他们第一次见到皇伯父发这么大的火,赫赫威势让他们都不敢说话。
等到了宫门口,上了马车,慕容婉才把一直憋着的那口气舒出来。
慕容婉:“父王,裴家是哪家?为何皇伯父这么生气?”
慕容循没有答话,两手撑着头,似是也喝醉了。
慕容铭凑过来,瞪大眼:
“刚才外祖父说裴什么是反贼,裴家人是不是都被砍头了?”
贺妍冷冷道:“你皇伯父当然生气,裴家犯了大罪,如今早就都死……”
“住口!”慕容循猛然抬起头,双眼猩红。
慕容婉和慕容铭被父王吓着了,父王以往从不对他们说重话。
贺妍搂着两个孩子在怀里,咬牙回瞪:
“你冲我们母子发什么火?裴家又不是我们定的罪。”
慕容循握紧拳头,一腔被懦弱包裹的苦涩悔恨无处发泄。
“停车!”
慕容循掀开马车帘,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燥热潮湿的夜风吹进车厢。
慕容婉抱着贺妍的腰,感到母亲的身体好像在颤抖。
她抬头。
一滴泪落在额间。
贺妍捧着女儿娇嫩的脸,泪意难以抑制,眼中有悔亦有恨:
“婉儿,你记住。
待你长大,绝不可嫁你父王这种人。”
闷热的夏夜,无处不燃着一团隐形的火。
烧得人肺腑灼热,心境难平。
慕容宇在寝殿内,饮了两碗冰镇的茶水,胸中的火气没有减去半分。
他是帝王,是九五之尊,真龙天子。
区区一个臣子竟敢当众对他口出狂言。
宋延斥骂的时候,慕容宇仿若在他垂垂老矣的身上看见了裴定礼的影子。
裴定礼当年就是如此过分。
他口中虽不像宋延那般吐出污言秽语,却比宋延还令人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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