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宇呼吸一滞,抬起她的下巴:
“你叫什么?”
祁才人受宠若惊,脸颊又泛起一层薄红:
“回皇上,臣妾闺名祁馨月。”
慕容宇的眼神落进女子的眼底,宛如沉入湖水。
…………
盛夏的日子转眼就被太阳晒得蒸发了。
八月,天气微微转凉。
浔州白云县里,新开了一家食肆。
在市坊的西南角,位置说不上好算不得差,但菜的量足味美,价格实惠。
白云县不大,口口相传,店里的口碑就传了出去。
因此店里生意很不错。
就是这食肆的名字取得有点奇怪:黑山食肆。
门口一面酒旗,一面写着“酒”,一面写“黑山”。这要是开在荒郊野外,还真没人敢进去。
柳山长和邱夫子今日闲暇出门采购笔墨,正好路过黑山食肆。
邱夫子道:“明枝,前几日我听说这家食肆味道不错,我们尝尝?”
许多小店店内污垢油气有一片,柳山长因而很少在小食肆进食。
但今日的确饿了,而且还闻到饭菜香味,便颔首:
“略食一二可矣。”
店面不大,里面统共也就摆了四、五张食案。
柳山长进去,意外地见四处打扫得都很干净,桌椅地面一尘不染。
窗台上摆着几个陶罐,插着几株茉莉,淡香怡人。
窗台侧边挂了一块大模板,上面列出了菜名和价格,有的还配了简单的图画。
“明枝,你看。”邱夫子惊讶地指着身后的墙面。
后边的墙上居然挂了画,还有题字。
画上是鸡鸭鱼塘,田间风光,风雅意趣,赏心悦目。
柳山长点头,对这小食肆添了几分好感。
一个老头,肩上搭条巾子:
“两位客官想吃点什么?”
邱夫子一看这老头,年岁已高,而且只有一只耳朵。
他都想问,谁家虐待老人,把残疾老人逼得出来跑堂谋生了?
而且他很怀疑着老人家能不能听清楚菜名。
他慢慢地说了几个菜名。
结果那老人家嘴里飞快地重复一遍:
“羊汤面、炒秋葵、红烧鱼,好嘞,客官稍坐,马上上茶水!”
邱夫子:???
老人家往后走,掀起帘子去了后厨。
帘子再掀起来的时候,冒出的却是两个冰雪可爱的孩子。
苏知知提着茶水,薛澈端着茶碗,两个人来帮忙上茶。
书院开学了,他们俩平日都在念书,休沐时若是无聊了,就来店里帮帮忙。
“柳山长,邱夫子。”苏知知和薛澈端着茶水过来。
柳山长和邱夫子也没想到会看见自己的两个小学子:
“你们二人怎会在此?”
苏知知把茶水放下来:“这是我娘开的食肆呀。”
薛澈把碗摆好:“学生闲暇时来此帮忙。”
柳山长问:“郝村长夫妇呢?”
苏知知坐在了柳山长对面:“我娘在后厨做菜呢,我爹今早买菜买错了,把嫩豆腐买成了老豆腐,正被我娘数落呢,等会就出来了。”
邱夫子:“方才那位老人家可是你家亲戚?怎不在家安享晚年?”
苏知知:“是我爷爷,我爷爷说他还不老,家里太闷了,还不如出来做事。”
说话间,后厨有一道身影闪出去,带起一阵风。
那是孔武出去送人家预定的外食了,他跑得快,送到人家里时,饭菜热得都还跟刚出锅似的。
薛澈已经去后厨告诉了大人,不一会儿,薛澈就带着郝仁出现了。
郝仁朝着柳山长和邱夫子走来:
“柳山长、邱夫子,多谢二位平日在书院关照知知和阿澈,两位今日的酒水菜色不必结账。”
柳山长不接受:“孩子在书院那是书院的事,吃饭归吃饭,两码事。”
郝仁也不再勉强,额外送了两个小菜,而后坐下来陪柳山长和邱夫子聊天。
谈到这墙上画作时,郝仁神色温和:
“这是在下和两个孩子一时兴起画的,难登大雅之堂。”
画上有几只鸡在觅食,有两只画得憨态可掬,惹人喜爱。
苏知知指着画上两只鸡:
“这只肥点的是我画的,瘦一点的是阿澈画的。”
柳山长和邱夫子都道有趣。
菜上齐后,郝仁不打扰柳山长吃饭,带着苏知知和薛澈坐在门口的柜台后边。
郝仁现在是食肆的掌柜兼账房先生。
他一边算账,还一边给两个孩子出算术题:
“今有垣厚五尺,两鼠对穿,大鼠日一尺,小鼠也日一尺。大鼠日自倍,小鼠日自半。问几日相逢?”1
薛澈思考了一下,拿着笔在纸上写写算算。
苏知知不用算:“让阿宝把它们吃了,直接在肚子里相逢。”
郝仁扬起唇角:“知知这算一个方法。”
他偏头看着薛澈:“那如果不让阿宝吃,它们要打洞几日?”
薛澈算出来了,试着问:“第三日相逢?”
郝仁含笑点头。
店内五张桌案都坐满了人,其中有一桌忽然大声叹:
“李兄啊,你怎么就没多存点货?宋家倒了,上等松烟墨翻了十倍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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