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爷,我作证,都是我家小姑不懂事,我夫君冤枉……”

    衙役把陆大嫂推开,冷着脸把陆大明架走:

    “是不是冤枉,宋县令自会查明,走!”

    陆大嫂跌坐在地上哭,而陆大明挣扎着被带走了。

    冬日的日头落得很早又很快。

    天色不知不觉就黑下来。

    县城小院里。

    陆春娘躺在榻上,悠悠转醒。

    她醒来时,身上的伤口已经上过药,不流血了。

    “大夫说了,你的伤看着吓人,不过好在没有伤及筋骨。”

    苏知知端来一小碗水给陆春娘。

    陆春娘疲惫的双眼中映出两个小孩的模样,一男一女,都生得眉目可喜。

    “你们是谁?家里大人呢?”

    “我娘在外边忙呢,还没回来,我娘和我奶奶很忙很辛苦的。我们村的人都很忙,没时间做衣裳,所以我请你回来做衣裳。”

    苏知知只要想说,和谁都能说个不停。

    陆春娘担忧道:“你们带我回来,兴许会给你家添麻烦。”

    薛澈知道她的意思,语气肯定:

    “你兄长不会再来寻你了。我们已经去县衙告知过县令,宋县令嫉恶如仇,定然会按律施以惩戒,他不敢再来找你麻烦。”

    陆春娘眼中惊疑。

    她惊讶这不像寻常孩子能做出的事,说出的话。

    苏知知见陆春娘半信半疑的神情:

    “等会儿我娘回来,她跟你说,你就信了。”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伍瑛娘、郝仁、秦老头和秋奶奶都从食肆回来了。

    在院子里劈柴的孔武跟他们比划着,告诉他们客房里有个裁缝。

    郝仁他们也都意外地挑眉:

    知知真捡了个裁缝回来?

    苏知知昨天夜里的确说过,她要去找个裁缝回来帮村民做衣裳。

    郝仁和伍瑛娘他们也就笑笑而已。

    知知在山里捡点花草小兽还可以,裁缝大活人可没那么好找。

    可没想到知知动作这么快,今日就带人回来了!

    “爹、娘、秦爷爷、秋奶奶,你们快进来看我和阿澈找的人。”

    苏知知从门里跑出来,激动地牵着伍瑛娘的手往客房走。

    薛澈也出来了,跟讲了他们是如何找到救下陆春娘,以及去县衙报官的事情。

    比起苏知知的激动,薛澈表现得很镇静。

    但他内心并不平静。

    今日他第一次和苏知知一起做到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书中所学君子之义,在今日才真正得以致用。

    “阿澈、知知做得很好。”郝仁摸摸薛澈的头。

    薛澈得了夸奖,嘴角悄悄上弯一点,又赶紧装成小大人一样抿住。

    苏知知已经拉着伍瑛娘进了客房。

    屋内的陆春娘见到一个很英气爽朗的妇人进来,有些局促地站起,将手中的针线放在一边:

    “夫人。”

    伍瑛娘一眼就看见了陆春娘身上的伤,和气地请陆春娘坐下:

    “我听孩子们说了些今日之事,陆娘子受苦了。你可放心在我们这休养两日。”

    陆春娘见伍瑛娘和颜悦色,没有半分嫌弃的态度,缓缓松了一口气。

    这个时候,她若是被赶出去,真的无处可去。

    伍瑛娘拿起陆春娘手边的针线和衣裳,认出这是孔武的。

    苏知知说:“陆娘子很会缝衣裳,让我找件破衣裳给她缝。”

    孔武常常干力气活,衣裳也磨损得快。

    苏知知拿来的这件衣裳,原本袖子上破了个大口子,线头全散了。

    陆春娘没花多久功夫,就将袖子缝得很齐整,甚至在胸口一块烂补丁处绣了一条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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