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答得卑微,赵玄祐闻言眼眸深邃,看不出是喜是怒。

    片刻后,他冷冷道:“倘若不是以为我在宠你,为何我进来这屋,你居然不起身行礼?”

    玉萦紧紧攥着手中的被子:“奴婢……奴婢今晚很困,睡前不曾把寝衣系好,不敢起身向世子行礼。”

    是吗?

    赵玄祐忽而伸手,将玉萦身上的被子猛然拉开。

    寝衣的侧襟果然是松开的,整件衣裳松松垮垮地搭在她的身上。

    玉萦下意识地伸手遮挡,却有几分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动人之处。

    赵玄祐的喉结动了动,一些回忆涌上他的心头。

    他一把扯住她的胳膊,将她往自己怀里拉。

    玉萦低低地惊呼了一声,等她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坐到了赵玄祐的怀中。

    “世子。”

    玉萦有些猝不及防。

    这一晚大起大落,发生了太多事。

    刚才赵玄祐还捏着她的下巴想要掐死她,这会儿他居然把自己搂在了怀中。

    这男人……可真是喜怒无常。

    玉萦正不知该如何应对,小腹突然间隐隐作痛。

    不好!

    玉萦惊觉不妥,想要起身,可男人的力气太大,将她稳稳地按住。

    “动什么?”

    玉萦的脸涨得通红,纵然再是害羞,到了这份上,只能如实相告。

    “奴婢今日来了葵水,刚才……怕是已经弄脏了世子的衣袍。”

    夏日里衣裳都很轻薄,赵玄祐当然也是。

    玉萦说话的同时,他感觉到腿上沾了湿乎乎的东西。

    他的眸色有些复杂。

    他虽不是京城里事事讲究的公子哥儿,但也素爱洁净,沾染了血迹怎么说都是令人不舒服的事,但怀中的人微微蜷缩着身子,温暖又柔软,连呼吸都轻而易举地落在他的颈窝,着实令他舍不得放手。

    更何况,她寝衣散着,低头便能瞧见动人之处。

    玉萦一时也难堪得紧。

    隔着两层薄薄的衣裳,彼此能感觉到对方的体温。

    她正是畏寒贪暖的时候,窝在这样一个温热的怀抱中,仿佛隆冬时节抱着一个大火炉,竟不舍放手。

    感受到小腹隐隐又有动静,她终于清醒过来,把手撑在他的肩膀站了起来,低头飞快地把侧襟系好。

    “请世子恕罪。”

    在黑暗的屋子里呆久了,眼睛便能适应黑暗。

    赵玄祐坐在榻边,清楚地看见玉萦的寝衣沾染了血污。

    “你没事吧?”

    “多谢世子关心,奴婢无事。但世子的衣裳……”

    “无妨。”赵玄祐看着她垂眸站在那里娇弱的模样,深邃的眼中起了波澜,“往后仔细做事,不许再耍心眼,否则,决不轻饶。”

    这是放她一马了?

    “是。”玉萦心中一喜,乖巧应道,“奴婢记下了,绝不敢对世子再有任何欺瞒。”

    赵玄祐“嗯”了一声,余光瞥了眼她后,倏然起身,大步走了出去。

    等着他走远了,玉萦关上房门,长长呼了一口气,感觉身上更乏了。

    赵玄祐的思虑远比她想象的更为周全,今晚说话一个不小心,怕是就折在这里了。

    转念一想,他如此聪明,对玉萦而言是好事。

    玉萦固然利用了他,但并没有害他,崔夷初可是结结实实的给了他一顶王八帽子,等将来真相揭露,他会有何等的滔天怒意呢?

    也是在此时,玉萦意识到,她根本不需要去亲自查崔夷初的秘密,只要赵玄祐起了疑心,一定会追查到底,哪怕把兴国公府的祖坟刨了都在所不惜。

    今晚虽然受了惊吓,但复仇的计划在无形中往前推进了一大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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