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萦摸索着伸手去帮他,却被他拉住。

    “别动。”他低声道。

    说话的同时,他也松开了她。

    黑暗中,她感觉到有一只手解开了脖子上的细带。

    到了这一步,玉萦只能听之任之,左右今日葵水已经没有了,于身体应该无害了。

    他头上的玉冠碰到了玉萦的下巴,怕自己受伤,她费力地取下玉冠,替他散了发髻。

    他任由她摆弄自己的头发。

    正是贪婪的时候,他疯狂地想吞噬一切。

    月色很好,春色亦佳。

    玉萦手中的玉冠哐当一声掉落到地上,她脑袋晕晕乎乎地,感觉自己的魂儿都快被吃没了。

    -

    晨光熹微,元青站在门口踟蹰。

    已经到了爷每日习武的时辰,但爷并未出门,也不知道要不要进去提醒他。

    “元青,你杵在这儿做什么?”映雪踩着台阶上来,笑着问道。

    “到了爷习武的时辰了。”元青说。

    “世子昨日不是去了听雨阁吗?你在这里等有什么用,还不派人去听雨阁。”

    元青回过头,叉腰无奈道:“爷昨晚就回来了。”

    “世子歇在泓晖堂的?”映雪顿时会意。

    玉萦搬到泓晖堂了,此刻世子没起身,自然是跟玉萦在一起。

    “那就等着吧,兴许爷今日想多睡一会儿。且看着时辰,别误了去衙门当差就行。”

    也只能这么办。

    元青仍坐回廊下烧水,预备着赵玄祐起床随时用水,映雪则去吩咐厨房准备早膳。

    忙完这一切,又等了一会儿,赵玄祐还是没起床。

    眼看着就要迟了,元青迫不得已上前叩门。

    只是里面没人应声,他推门进去,喊了几声“爷”,绕过屏风,却见赵玄祐的床榻整整齐齐,压根没有睡过的痕迹。

    爷在侧间吗?

    应该是了,之前玉萦在小月馆住爷都跟过去,何况如今同在泓晖堂?

    到了侧间外,元青不敢擅自推门,隔门喊了几声“玉萦”。

    这回里头终于传来了回应。

    “怎么了?”是玉萦在答。

    元青有些不好意思道:“爷再不起来就误了去衙门的时辰了,劳玉萦姐姐……提醒一下爷。”

    “知道了。”

    听到元青的脚步离开,玉萦瞥向身旁的男人。

    男人侧躺在榻上,正百无聊赖地将玉萦那件青绿色绣荷花肚兜卷成条。

    他神情泰然,仿佛一只在山洞里饱食过猎物的猛虎,一脸餍足地看着战利品。

    他醒了好一会儿了,只是赖在这里不肯走罢了。

    “爷,”玉萦将他的手自己身上扒拉开,声音温软,“该起了,再不起身去衙门就晚了。”

    中书省里尽是高官要员,迟到了扎眼得很。

    赵玄祐“嗯”了一声,又流连了片刻,方从榻上坐了起来。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忽而回过头,看似随口一问:“今晚应该可以了吧?”

    玉萦没想到他这时候还在问这个,一时涨红了脸,被他一直盯着,只能“嗯”了一声。

    赵玄祐得了准信儿,这才快步离开。

    他在军中的时候照顾自己惯了,未喊人进来服侍,自己飞快换了衣裳理了头发,走到廊下元青刚好端水过来,净手净面后,命元缁取了早膳随身带着便出门了。

    肉饼、馒头之类的,在马车上吃也无妨。

    映雪看得目瞪口呆,忍不住跟元青嘀咕道:“爷起得这么快,难怪敢贪睡。”

    “都是在军中练出来的,你想啊,军情紧急,有时候半夜来了事,立马就得出门,堂堂明铣卫统帅,也不能蓬头垢面的。”

    “那倒是。”

    见世子出了门,映雪想起玉萦,便端了水往屋里去了。

    玉萦果然也坐了起来,身上披了寝衣,正低头瞧着什么。

    听到有脚步声,她警觉地抬起头,并将领口拢好。

    “姐姐,是我。”

    见映雪进来,她松了口气,“世子已经走了?”

    映雪反手关上了侧间的门,走到榻边来,“是呀,早膳都装在食盒里,世子让元缁提上就出门去了。早膳备得多,姐姐这会儿若是起了正好可以吃些,都还热着呢。”

    “嗯,”玉萦的确也饿了,只是她惦记着别的事,“映雪,你能去帮我找一些消肿的药膏吗?”

    “啊?”映雪愣了愣,“姐姐受伤了?”

    玉萦难为情的很,但比起自己出去找药膏,还是拜托映雪要好些。

    她硬着头皮道:“不是受伤,只是身上有些不好。”

    映雪毕竟未经人事,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见玉萦霞飞双颊,很难为情的模样,料想与世子有关,于是没有追问,点了点头。

    “姐姐稍等,我这就去找,之前元青说泓晖堂里有上等伤药,问问他能不能给我些。”说着便跑了出去。

    玉萦无奈一叹。

    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赵玄祐还好。

    昨日说了身子不便,他便听进去,连亵裤都没碰。

    可亵裤抱住了,能碰的地方就遭了殃。

    早上玉萦起来,便觉得胸口有些刺痛,再一细看,竟是红肿。

    这也难怪,明明是最娇嫩的肌肤,偏生……

    “姐姐,膏药找来了。”映雪兴冲冲地拿着两瓶罐子进来,“元青说都是顶级外伤药,包准用力药到伤除。”

    “多谢。”

    “要我帮你吗?”

    “不用了。”玉萦哪儿好意思要人帮忙上药,甚至都不好意思让人看到,接了罐子便道,“你先去忙吧,一会儿我就出来干活儿。”

    “服侍世子是头等大事,姐姐不必着急,外头的杂活儿有我呢。”映雪瞥了眼被褥床单,又道,“姐姐若有要洗的东西,等会儿一起归拢起来,我拿去给浣衣房的婆子。”

    “多谢。”

    搬到泓晖堂还是有好处,只是衣裳被褥都不必自己洗了,反正都是赵玄祐弄脏的。

    瓷罐拿在手上沉甸甸的,她打开两个罐子,一个是碧绿色的药膏,一个是淡褐色的膏体。

    她也不知道哪个更好,分别闻了一下,挑了味道清新一点的那罐药膏,小心地擦在微微刺痛的地方,果真感觉清凉舒爽了不少。

    仔细看了看,腰间和胳膊上还有些红印子,虽然不痛,到底落了痕迹。

    在各处都擦上药后,玉萦心里对崔夷初的恨意又加了一层。

    好端端地,非要给赵玄祐备什么鹿茸、牛鞭,把他的兴给助起来了,结果全招呼到她这里来了,弄得浑身不舒服。

    真是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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