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籁小说网 > 科幻小说 > 金丝鞘 > 第二十八章
    叶停牧曾有一块精雕细琢的羊脂白玉狐狸坠,温润细腻,玉中极品。

    这玉坠是少年情浓时姬鸣风送他的,他彼时年纪尚轻,却已在朝中崭露头角,又常年着一身白衣,姬鸣风总说他是只年轻多谋的小狐狸。

    她大费周折寻来一块美玉,择能工巧匠雕琢成一只神态灵动的白狐狸,在他生辰那日送给了他。

    两人聚少离多,叶停牧便日日将那狐狸佩在胸前,睹物思人。

    宫变那夜,那胸前的狐狸坠替他结结实实挡了一刀。

    自此,一只漂亮的白狐变成了一只缺手断脚的可怜狐狸。

    天家多生无情人。臣子跪拜朝堂下,与龙椅中的帝王永远隔着一道无法跨越的阶梯。

    叶停牧既选择替她平朝野,便做不了姬鸣风的枕边人。

    他从那时便猜想过,欢情如斯的两人或会走向猜忌离心的地步。

    宫变事成,叶停牧披着一身鲜血,踩着晨光去到姬鸣风的公主府时,将那残缺的狐狸坠子给了尚在襁褓中的姬宁,又把自己家传的玉佩给了已晓人事的姬晏清。

    那是他平生最看重的两件东西,也是唯一能辨别他身份的凭证,皆留给了他的两名女儿。

    姬鸣风看他太透,她说得不错,叶停牧的确是只狐狸。

    他甘愿退居臣子之位,竭力辅佐姬鸣风,并非志高行洁,什么都不替自己谋划。

    他知秦亦与姬宁走得近,便手雕了一枚狐狸玉坠赠给了秦亦,是想姬宁在某个不经意的时刻从这小小一块坠子猜出他父亲的身份。

    叶停牧是个不择手段的情种,若有一日姬鸣风当真不要他了,他便打算恬不知耻地将两个女儿作为“筹码”,要他的女儿替他寻回公道。

    他要做姬鸣风心中最放不下、最可怜的男人,要姬鸣风爱屋及乌,怜他,疼他,爱他。

    哪怕是迫不得已。

    姬宁和叶停牧的眉眼相似之态,怕也只有秦亦这般超乎寻常的眼神和观察力才能察觉几分。

    不然,文武百官怕是早就察觉到大祁的两位公主皆与当朝丞相生了副父女相这件事。

    姬宁自猜得自己与叶停牧的关系或许非同一般后,心绪一时实在难以平静。

    她回到府中,立马提笔写了封信,遣人送往了秦地姬晏清手里。

    此事非同小可,不可凭猜测而贸然肯定。而姬鸣风又从不告诉姬宁她父亲是谁,想来不愿姬宁知晓。

    如此一来,姬宁便只好求助于她远在边疆的阿姊。

    姬宁送出信后,又将自己的玉坠子翻了出来,与秦亦的那块细细对比了一番。

    她看着手中两枚几乎一模一样的狐狸坠子,倒在床上欢欣得眉开眼笑。

    秦亦第一次见她开心得连仪态也不顾及,他站在床头,侧身靠在床柱上,低头看着她道,“陛下瞒着公主,公主不生气吗?”

    姬宁摇了摇头。她被姬鸣风捧在手心长大,自小见姬鸣风夙兴夜寐,处理国事,对姬鸣风除了敬便是爱,哪会轻易生气。

    她信任道,“母皇这般做,定有她的理由。”

    “什么理由”

    姬宁想了想,“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若叶大人当真是我父亲,那他做了我父亲,便不能做母皇的臣子。当初母皇登基时,朝堂不稳,边疆未定,叶大人胸有沟壑,腹有乾坤,必然是要为她出谋划策,助她稳固河山,与其屈居后宫之中,朝堂才是属于他的战场。”

    姬宁抬眸看他,“我这样说,你明白吗?”

    秦亦像是没怎么听进去,他思量片刻,反倒问了句不相关的问题,“公主很喜欢义父?”

    姬宁点头,“自然,叶大人之贤能,当属百年难得。”

    然而秦亦口中的“喜欢”和姬宁所理解的喜欢似乎并不一致,他眉心越拧越深,掀起眼皮,“公主难道不怕义父吗?”

    姬宁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他为何这么问,但秦亦立马就给了她答案。

    “公主与属下相识不久时,知道属下由丞相派来保护公主,向来躲着属下走。”

    他语气凉比秋寒,“属下原以为公主不喜属下是因为相府‘臭名昭著’,如今听公主的话,却是对相府并无意见。”

    他语气沉下去,“看来是属下自己长了副青面獠牙,惹公主生厌。”

    秦亦惯会以一张棺材脸阴阳怪气,嘴里责备着他自己不是,可每一个字都在指责姬宁当初拒他千里,待他凉薄。

    他说得煞有其事,也不自省自己平日是怎么挂着张人恐狗惧的鳏夫脸。

    姬宁压根没想到秦亦会翻出从前的事儿来,她立马从床上坐起来,仰面瞧着他,慌忙道,“我并不觉得你青面獠牙,也并不讨厌你。”

    “初见时也不厌吗?”

    姬宁想起那血腥的场面,不由得沉默了一瞬,就这短短一瞬,就又让某人脸色冷了三分。

    他动起气来格外难哄,姬宁立即解释道,“我当时并非厌你,只是你在马车上当着我的面杀了人,有些害怕。你知道的,我很是怕血。”

    秦亦没吭声,姬宁也不晓得他背上炸开的毛抚顺没有。

    她缓缓眨了下眼,柔声问,“秦亦,你又生气了吗?”

    她话音落下,秦亦脖筋猛跳,气息都短了一霎。

    他眉心紧皱,“又?”

    “我并非这个意思……”

    姬宁暗道失言,想去拉他的手,但秦亦却躲开了。他满脸都写着“既然属下脾气烂,那公主还碰属下做什么。”

    姬宁贵为公主,性格温和,待人以宽,身边人从来都顺着她,敬爱她。她长到这么大,身边脾气最坏的人便是不仅不顺着她、还会跟她使性子的秦亦。

    说起来有些奇怪,但姬宁有时候总觉得秦亦的性子娇纵得像个小孩子。

    他瞧着心思淡然,实则心眼极小,姬宁不过因叶停牧笑了几声,说了几句人尽皆知的赞语。他都能扯到两人初见上去,再明目张胆地吃个莫名其妙的酸醋。

    可姬宁细想之下,又觉得自己当初对秦亦实在算不上和善。

    她碰不到秦亦的手,便去扯他的衣服,撒娇似的晃了晃,“不要生气了,还病着呢,气坏身体了怎么办。”

    秦亦不吃这套。

    起码现在不吃。

    但下一刻,他就有点绷不住了。

    因为姬宁伸出食指,轻轻勾住他的腰带,往她身前拉了拉。

    她微一用力,秦亦的三魂七魄都恍恍惚惚地都朝她的方向飘了两步。

    一身硬骨头立马软了。

    他握住她的手,沉声道,“公主想做什么?”

    姬宁红着脸,羞赧道,“……我帮你弄一弄,你就不生气了,好不好?”

    也不知是姬宁表达有误又或者秦亦理解错了。

    总之秦亦听完,恍惚飘走的三魂七魄立马归了位,直接上手去解姬宁的衣裳。

    姬宁毫无防备,被他一把扯散了腰带,她茫然地看着秦亦,“干什么?”

    秦亦脸上没什么表情,手上解她衣服的动作倒是利索,“不是公主自己说要让属下弄。”

    叶停牧估计没想到自己冷心冷面的义子在女人面前是个这么没骨气的样子,姬宁一句话,他便把自己为何生气忘了个干净。

    满脑子都只剩下些乱七八糟的低劣想法。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帮你……”

    秦亦不管这些,他看着她锁骨下雪白的肌肤,低头亲了过去。

    明明昨日他还看着精神恹恹,干起这种事来又有了力气。

    毛茸茸的脑袋埋在她身前,唇舌并用,呼吸又急又重。

    先前马车荒唐一场,姬宁身上的齿痕还未消,此刻他又亲又咬,实在有些难受。

    姬宁蹙眉推他,纤长的腿挂在床沿,难受地曲起来又落下去。

    她皮肤嫩,经不起秦亦像只狼崽子般番五次地乱啃。她胡乱唤他,“秦亦、秦亦,疼……”

    秦亦闻声,拉开她的衣襟瞧了瞧,雪白的肤色的确是红了一片,齿印深的地方还有点青紫,嫩生生的皮都快被他吃破了。

    姬宁可怜地瞧着他,控诉道,“你每次都咬得好凶……”

    秦亦闻言,一口气又提了上来。但他憋在胸口,没应声。

    他几个月才得一口肉吃,今日这两口肉汤还是生死关游走一遭换回来的,吃得急切不应当吗?

    他这个年纪,按理孩子都该有一打了,唯独他才破处,兔子味都没尝到几口。

    姬宁说罢,单臂撑在床上,伸出手去摸他的牙齿。

    秦亦并不设防,也没躲,姬宁两根纤细的手指顺着他两瓣薄唇轻易便滑了进去。

    姬宁在他嘴里摸了一圈,被他抓着机会舔了几下。

    她没理会,手指碰到他的犬牙,用指腹磨了磨。她愣了一瞬,又微微撬开他的齿关看了眼。

    那犬牙并不很长,却十分尖利,姬宁缩回手,心道,难怪他咬人这么痛。

    她心有余悸道,“你牙齿好尖,以后不准咬我了。”

    秦亦没答应,他从不允诺她做不到的事。

    浅淡冷冽的双眸直勾勾看着姬宁,他低声开口,仿佛在蛊惑她,“那公主与属下做些别的只动舌头不动牙齿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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