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宁看得没错,秦亦就是长了张说不出的色相,尤其是一本正经讲低俗话时,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他是如何做到连脸也不红一下的。
可姬宁许是看多了身边的笑脸,偏偏就是秦亦那副淡漠的表情瞧得她分外心痒。
秦亦说罢,单膝跪在床下,扶着姬宁一条腿,垂着眸,有一下没一下地在她腿上胡乱亲。
看似无情无欲的一个人,开过荤后就跟吃过血肉的凶狠野狼没什么分别。
薄唇压上皮肤,轻轻点一下就离开,时而他还要挑着锋利的眼尾看姬宁一眼,似是在观察她的反应,浅淡的眼眸中仿佛淬有剑光。
若姬宁不拒绝,秦亦便得寸进尺,看着那雪白的皮肤在他唇下变得嫣红,他也不换个地方,还要用唇叼着嫩肉狠狠磨上两口。
“唔……”姬宁缩了缩被咬疼的腿,下一刻,结实的手掌一用力,就又把她拖了回来。
“跑什么?”秦亦似乎便打算这般不上不下地吊着她。
他动作放浪,面上仍是一副清清冷冷的表情。姬宁面色羞红地看着他,却抵挡不住身体的欲望,她声音低不可闻,“秦亦,你碰碰我……”
秦亦眉尾微动,坏心眼又冒了出来,“碰哪儿?公主不说清楚,属下怎么知道。”
姬宁哪里说得出口,她贵为公主,画本子都是由人精挑细选过好几遍才送入她手里,那般字眼,自然不会从她口中吐出来。
纤柔的细腰微动,她张着腿,索性直接拉着秦亦的手去碰,面色羞怯地看着他,“这儿……秦亦,难受……”
秦亦本打算慢吞吞地勾着她,吊着她,再把她伺候舒服了。
等姬宁得了趣,之后无需他提起,她便会主动亲近他。
可他忘了自己在这事上意志有多不坚,哪里等得到姬宁得趣,他自己本就没什么定力。
秦亦喘了口气,忽而将脸埋了下去,姬宁低下头,连他的眉眼都看不清晰。
可很快,秦亦眉心一皱,突然把头抬了起来。
他那反应很是奇怪,冷着脸,像是猛然意识到自己才是勾引人的那个主导者,可眼下自己猴急的色鬼样,那有半点支配者的架势。
秦亦越想眉头拧得越深,仿佛有点嫌弃自己这不值钱的蠢样,他站起来,往床上一躺,单手捞过姬宁,让她分开腿坐在他身上,指了指自己的嘴,“公主若想要,便自己来蹭。”
姬宁慌忙坐稳,没反应过来他这又是发什么疯,她呆坐在他结实的胸膛处,她思考了下这个姿势,犹豫道,“会闷着你的……”
她虽这么说,却没舍得从他身上下去。
秦亦像是没听见,又或者压根没把这句话放心上。
姬宁说完,又听秦亦道,“公主如果坐了上来,就是再受不住,都不能嚷着要下去。”
平常男人若想尝尝女人这销魂窟,大多都是好言劝着,甜言哄着,秦亦偏不,他非要寒声恐吓一番,再叫姬宁心甘情愿地给他。
也是姬宁脾气好,偏生他又长了张样貌不凡的脸,才会叫姬宁如他的意。
姬宁跪坐起来,秦亦会错意,以为她反悔了,要跑。他顾不得右臂伤势未愈,手臂一伸,五指紧将她的腰身扣死。
手臂力道之重,青筋都暴了出来。他自下而上盯着姬宁,“公主这是要上哪儿?”
姬宁一看他的表情便知他误会了,她忍着腰间钝疼,羞道,“脱、脱衣裳呀……”
她咬着唇,委屈地看着他,“你凶我做什么?又不是不让你碰了……”
怪不得秦亦反应过度,因姬宁常在做的途中喊停,留他一个人半上不下地吊着。
如今仔细回想起来,两人行宫之后的那几月,秦亦都不知道自己晚上是怎么熬过来的。
姬宁用力拍开秦亦的手,爬起来把裤子脱了。
玉体轻摇,热泉潺潺,床中一片荒唐,许久才止。
姬宁想得简单,秦亦要碰她,自然该由着她舒服。
她舒服了,就想从他身上下去歇一歇,可闷得脸红的秦亦却抓着她的腰,又将她一把按了回来。
“嗯唔……”
姬宁细哼了一声,她能感觉到他藏不住的牙齿探了出来,她有些怕,“秦亦,我想休息会儿……”
秦亦听见这话,立马在她身上重重咬了一口。
姬宁吃痛,膝下用力,跪起身就想跑,可她哪里挣得脱秦亦的桎梏。
不仅没跑成,还被秦亦在屁股上抽了一巴掌。他恶声道,“属下同公主说过什么,只要公主坐上来,再承不住,公主也不能嚷着下去。”
这一巴掌抽得姬宁眼泪都冒出来了,她浑身一僵,眼中掉出泪珠子。
秦亦说的话她一句也没听进去,她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有些无措又委屈地道,“你竟打我……”
秦亦下手没轻没重,他觉得自己没使多大力气,可此刻若是撩开姬宁的裙子一看,定能瞧见她臀上显现的五个通红指印。
姬宁从没被人打过屁股,小时候做错事受罚,也不过被先生和姬鸣风用戒尺轻轻抽几下掌心。她幼时长得仿若漂亮出尘的小玉人,极惹人心怜,受罚时往往她还没哭,罚她的人已心生不忍。
在姬宁看来,被打屁股是五岁下的稚子才会受到的惩罚。
眼下说是生气,倒不如说羞耻居多,她脸皮子薄,一时耳根子烧得通红,泪珠子断线珍珠似的掉。
她去扯掌在腰上的手臂,红着眼道,“嗯……松开,我、我不要你……”
秦亦听见这话,抬起眼,问,“为什么不要,属下弄得公主不舒服?”
姬宁低头对上他灼热的视线,像是不愿看他那双勾人的眼,她伸手捂着他的眼睛,控诉道,“你打我……”
秦亦没拂开她的手,反而又在她臀上拍了一巴掌。
他这巴掌力气更重,秦亦问,“公主不喜欢?可公主的身体却不是这么说的。”
他在床上荤话向来是信口拈来,姬宁听得心跳促急,羞得脸热,却又无法反驳他。
因他打得她的确很舒服,舒服得叫她觉得身体都有些奇怪。
可是、可是……
姬宁从他胸口挪下去,双腿夹着他的腰,轻轻动了一动。
秦亦“嘶”了一声,抬眸看着她绯红的脸,喉结一滚,总觉得今日命都要交代在姬宁身上。
他沉声问,“公主是从哪学的?”
姬宁如实道,“画本里。”
未嫁娶的女子在婚前读阅画本,不论在哪都要被耻笑一番,然而秦亦听罢却是沉默片刻,问了句奇怪的话,“里面有字吗?”
他这般问,像是从没看过那些个淫词艳本,也想找来看一看。姬宁迟疑着点头,“有几句,不过大多都是图画。”
她说完,忽然明白过来秦亦想做什么,抬脚在他小腿上轻踢了一下,她微蹙着两道乌眉,语气略有几分严厉,“你是不是想去找画本子看?”
不等秦亦回答,她又道,“你不许看,里面有漂亮女子的赤身画像呢。”
秦亦被踹了一脚没什么反应,听见这话时眼睛却忽然眨了一下,他竟没拒绝,而是异常听话地“哦”了声。
屋内一片淫靡春色,就在二人荒唐时,门外忽然响起了一阵小步急跑的声音。
秦亦听见了,但没理会。那脚步声逐渐靠近,绯秋的声音自门外传来,“公主!出事了!”
姬宁闻声吓了一跳,眼看绯秋就要推门而入,她望了秦亦一眼,正欲起身,却被秦亦一把按住了,他低喘着道,“门锁了……她进不来。”
果然,绯秋推不开门,疑惑地唤了声,“公主?”
姬宁在府中鲜少闭门落闩,她捏着嗓子扮了个迷迷糊糊的声音,“怎、怎么了绯秋,我正睡觉呢……”
绯秋似乎没发现姬宁异样的语气,她贴着门低声道,“公主,出事了!那胡厥刺客死在狱中了!”
姬宁闻此怔了一瞬,以眼神示意秦亦先停,可秦亦哪里肯,姬宁小声道,“等会儿弄吧,唔,轻些,别……说正事呢!”
可这事儿哪有半途而废的道理,任谁在这时被打扰心情都不会好,秦亦不肯停,汗水顺着下颌滚落,他不快道,“死了就死了,牢狱中意外身亡的重犯还少吗?”
他眉心沉着,脸色冰得像是要杀人,偏偏嘴里喘个不停。
姬宁急得去捂他的嘴巴,压低声音道,“不要叫了,要被听见了!”
门外绯秋还在“叽喳”传达着听来的消息。门内秦亦伸出舌头舔姬宁掌心,不耐烦道,“让她滚!”
门外那个和眼前这个相比,显然眼前人更难应付。姬宁别无他法,只好打发绯秋道,“此事我知道了,绯秋,你、你先去忙吧……”
绯秋离开后,房中又过了好长时间才终于安静下来。
秦亦看了眼自己弄出来的乱摊子,唤人抬来热水,自觉地伺候着姬宁沐浴洗净,又替她挑了身衣服换上。等把她服侍舒坦了,才就着她洗过的水凑合着给自己浇了个半冷不热的澡。
秦亦说得不错,横死刑狱的重犯不在少数,胡厥刺客死于体内埋伏的诡毒,那诡毒需其他药物引发,毒发前无任何征兆,是以太医一直没能察觉。
此前,刺客被秦亦打成重伤,如今下了刑狱,每日又遭受酷刑,仅靠药食吊着命,今早狱卒一碗汤药灌下去,下午便没了气息。
姬宁此前预料到幕后之人多半会对那名刺客下手,担心狱卒被收买,还在牢中安插了一名重犯作眼线,但对方灭口的办法却出乎她的意料。
秦亦见姬宁愁眉不展地在房中来回踱步,问道,“公主还在想刺客的事?”
姬宁点头,“我在想是谁在刺客体内下了那般奇毒。”
她说着,忽然停下来,侧过身在秦亦桌上轻敲了一下,严肃道,“练字要专心,不要说话。”
秦亦养伤的这些日闲得无趣,他使惯了剑,无剑傍身便觉得不痛快,几次三番想从姬宁房中拿回佩剑。
可他伤势未愈,姬宁盯他盯得格外紧,见他浑身不自在,便只好找点别的事给他做。
她觉得秦亦像条狼犬并非没有道理,他饿着时耐心欠缺、脾气不善,一旦吃饱喝足,无论姬宁怎么使唤他,他都不会拒绝。
他已坐在案前练了近一个时辰的字了,却也没喊过累,只是先前吃得太饱,偶尔抬起眼皮子看她时瞧着懒洋洋的。
秦亦练武是个奇才,写起字来却一言难尽。
他学得很是认真,落笔也极为自信,可笔下的字却丑得千奇百怪。
学了两天,单他那“秦亦”的“秦”,就写出了三四个花样来。
他笔迹青涩,写出来的字犹如小孩初次提笔时画下的硕大字迹,姬宁站到他身后,瞧了瞧他纸上的大字,又看了眼自己写给他的百文字帖,深觉他这字离见人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其实这也怪不得秦亦,他在相府训练时,传信用的符号大多如一幅幅小图,和遒劲见骨的文字笔画相比有着很大的不同,练起来的确要比普通人麻烦一些。
姬宁看了会儿,忽然瞧见他正写着的宣纸下方的另一张纸上有一小团晕染开的墨迹。
她疑惑地“嗯?”了一声,将其小心抽了出来,姬宁有些惊讶地看着那页宣纸,赫然见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比起其他的字却板正不少,显然是认真练了许久。
姬宁愣了好长一段时间,因那一页纸上写的全是“姬宁”与“扶光”。
男子在纸上写着女儿家的名字是何意她并非不清楚,姬宁耳朵有些发热,她问,“你、你从哪里学的,我还没教过你这几个字呢?”
秦亦仿佛没想过要遮掩,反应十分坦然,他瞥了眼便收回了视线,道,“义父生辰时,在给公主的请帖上写过这几个字,当时属下在旁边站着,扫了一眼,就记下了。”
姬宁不由得叹道,“好厉害的记性,你幼时若是早些启蒙开智,如今定然聪慧过人。”
她说完突然反应过来这话含有歧义,心中“咯噔”一跳,果不其然,秦亦停下笔,皱眉看着她,声音稍沉,“公主是觉得属下如今不够聪明?”
姬宁无辜地看着他,“我、我并非此意……”
她忙扯开话题,随口问道,“丞相姓叶,你为何姓秦?是随父母之姓吗?”
“不是,”秦亦继续在纸上鬼画符,“当年义父从秦地将我带回胤都,便取了秦姓。”
“那亦呢?是取自何意。”
秦亦笔下不停,回道,“我幼时很长一段时间被叫作‘亦奴’,义父买下我后,说‘奴’字不好,便取了秦亦。”
姬宁点点头,在他面前坐下来,又问,“亦奴是何意?是你的小名吗?”
秦亦笔下稍顿,勾下“亦”字最后一笔,“算吧。”
姬宁察觉秦亦似乎并不想谈及此事,轻“哦”了一声,没再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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