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絮睁大杏眸,未曾地反驳,证明自己的清白:“我没有。”
谢京肆轻轻哼笑了声,墨色碎发下深邃的眉眼一扬:“是么?”
神态和语气都清楚透露了,他明显不太相信她的说辞。
“……”她哑口无言。
他并没有站在她垂直下滑过去的地方,而是往旁稍微挪了挪,可偏偏她也好巧不巧,就往他那边歪斜过去。
看上去真有点像故意的。
南絮觉得自己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只能干巴巴地重复:“真的不是。”
“行,信你。”谢京肆没继续逗她,轻飘飘地揭过,话题回到了正事上:“再来试一次,不要慌,大胆一点,有我为你兜底。”
饶是清楚他口中的兜底是指她如果出错他能及时挽救,但南絮的耳尖也陡然一热,索性被乌发和滑雪头盔遮着,没有人能够看见。
又回到原点,她操控着雪板往下,加快的速度让她不自觉地紧张起来。
准备刹车停下时,重心却没有放稳,身体不受控制地朝着旁边倒去,她慌乱地尝试自救,同时雪板也继续下溜滑去。
眼看要滑入坡度更倾斜的雪道,身侧伸来一只劲瘦有力的手臂勾住她的腰肢,往自己怀中揽过去。
这一次有下滑的惯性和他右臂的发力,南絮和谢京肆的身体贴得更加密不透风。他清隽的眉眼近在咫尺,连纤长的睫毛都根根分明。
好似再往前靠近丁点,呼吸就能交缠融合,在严寒的雪场氤氲出暧昧的潮热。
“抱歉。”南絮敛眸,后退半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她情绪略显低落,仿若被一团灰蒙蒙的阴云笼上:“我好像有点太笨了,这都操作不好。”
“很正常,我当初也学了很久,我滑雪挺一般的。”十岁已经能在滑雪场来去自如,尝试各种高难度技巧的谢京肆昧着良心如是说道。
南絮红润饱满的唇瓣微张,正要说些什么,却被一旁观看许久的男生插了进来。
“我说小姐姐,既然他滑雪技术一般,那肯定不能教人啊。”说话的男生莫约二十几岁,五官俊朗阳光,他自告奋勇,“我滑雪技术非常好,这么简单的犁式滑雪,我分分钟教会你。”
谢京肆撩起眼皮凉凉地扫过去,碎发落在额前,湛黑的桃花眼里隐隐涌着暗色。他轻嗤笑了声:“你谁?”
“我说兄弟,你急什么,你们肯定不是男女朋友吧。”他看他们有段时间了,两人相貌看着般配,但动作并不过分亲近狎昵。
那张扬凌厉的黑衣男生倒是好几次暗戳戳地想拉近距离,但女孩总是羞怯地后退,根据他的经验来看,肯定是男生在追女生,然而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这么想着,男生理直气壮地说:“既然技不如人,那不如把这个机会让给别人啊。”
谢京肆漫不经心地半眯着眸,漆黑的瞳仁显得晦暗不明,响起的声线低沉,携带着不被轻易察觉的寒凉。
“就凭你?”
而作为当事人之一的南絮还处于懵懂迷惘的状态,她尚未理清他们为什么争锋相对起来。
机会?什么机会?
虽然没有弄明白前因后果,却也不影响她维护谢京肆。南絮秀丽的眉微蹙,稍显不悦地瞪男生一眼,硬邦邦道:“不关你的事。”
后者表情一僵,悻悻然地走了,还不忘吐槽:“你这眼光不行啊,不是说女生都慕强吗?”
她听着更生气了:“他什么人啊,和他有关系吗?”
谢京肆眼角眉梢乌沉沉的萧疏退散,他哑然失笑:“他说的是我,你怎么还生上气了。别气了,不用在意。”
南絮脸颊鼓鼓的,点头:“嗯,不理他。”
“需要休息一会儿吗?”
她先经历失败多次,又被一个莫名其妙的男生扰了兴致,确实有点想要休息了。
谢京肆再次单膝下跪帮她脱下了长长的雪板,将其放到一边,让她去自由地玩会儿。
南絮兴致勃勃地去视察了宋央央和邝迟的学习情况,发现童歆月板着一张脸,对殷勤示好的男友视而不见。
她眨眨眼:“你们吵架了吗?”
“别说了,他快把我气死了!”童歆月大吐苦水,“我就没见过他这么笨的人,怎么教都教不会。”
邝迟低眉顺眼地来哄她:“对不起姐姐我太笨了,你不然打我两下吧,别生闷气了,对身体不好。”
童歆月双手环胸,冷冷地轻哼一声,依旧不理他。
南絮看得颇为心虚,还好当初没让月亮教自己,不然这会儿她还得生一份闷气。
正暗暗腹诽的,忽地听见周围的人们发出一阵欢呼喝彩声。她循声望去,只见少年身着黑色冲锋衣,踩着黑白涂鸦滑雪板,如同一道闪电在雪道上疾驰而过。
身姿矫健,动作行云流水,转弯、跳跃、翻转、腾空都轻盈肆意。
他黑色碎发被呼啸的劲风吹向脑后,露出张扬倦懒的出色长相,身后晕开细碎的暖黄日光,冷白散漫的眉眼也被拓上耀眼的光晕。
这一刹那,万籁俱静,南絮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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