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两人被这三个字惊得半天说不出话。
他可是天不怕地不怕、不可一世的谢京肆,从来就没有他不敢想、不敢做的事,今天竟然能从他嘴里听到“没敢问”!
江烈长叹一声,完全不懂:“怎么不敢问了?”
谢京肆反问:“问了之后呢?是误会也就算了,要真是我想的那样,你觉得南絮会怎么办?”
拆穿了这层玻璃窗,她会顺势跟他道歉,说当初是一时冲动,没有考虑清楚才答应了他的表白,两人好聚好散。
说不定沈霁轩还能见缝插针表明心意,他倒成为了他们爱情道路上的推手了。
在楼梯间,沈霁轩推门进来的那一霎那,他脑海中有个念头疯狂叫嚣着——
不要管,吻她。
让别的男人看清他们在做什么,斩断多余的可能。
但南絮抵在他胸膛推拒,在抵抗,从客观角度来说男女力量悬殊,她那点儿力气对他来说犹如蜉蝣撼树。
可在谢京肆心里,她无声的抗拒犹如有千斤重,悬悬欲坠地吊在他的头顶,仿佛下一秒就要重重落下。
不能逼她。
这是千思万绪挣扎过后仅剩的念头。
所以才会在关键时刻用自己的身躯完完全全挡住了南絮的身影。
从前没体会过喜欢一个人的滋味,总觉得自己也会像其他方面一样随性不羁,义无反顾,但真正陷入情河后才知道,二者完全不能想相提并论。
事业、前途出了差错再来就是,可感情不能。
偌大的世界只有一个南絮。
他赌不起。
唯有慎之又慎,再三权衡利弊。
陆知洵推开母胎lo至今、情窦未开的江烈,自己抢过手机:“所以就这么算了?”
谢京肆轻嗤:“怎么可能算了?”
江烈对着手机大喊:“那能怎么办啊?人家心里有人呢,不是说校园时期的初恋是最难忘的白月光么?”
谢京肆半眯起狭长凌厉的眸,摁灭烟蒂,“管他是谁,都得给我腾地儿。”
南絮觉得谢京肆这几天有点奇怪。
最初只是在某天清晨起床后接到谢京肆的电话,让她下楼一趟。
他昨晚为工作熬夜到凌晨才睡下,还说第二天有事要忙,怎么会忽然来找她?
她带着疑惑匆匆下楼,男生从头发丝到衣角都刻意打理过,还用了薄荷柑橘调的男士香水。
随后一束花递到南絮手中。
奶黄色玫瑰花瓣层层叠叠,柔润细嫩,每一朵花苞都饱满娇艳,雪柳和喷泉草点缀其间,灵动明媚。白色的蝴蝶结丝带垂坠,花束中间还有一张简约精致的卡片,上面用遒劲潇洒的字体写着一行字。
——我想给你,早在你出生前的一个傍晚,看到的一朵黄玫瑰的记忆。
南絮读过博尔赫斯的书,喜欢他笔下荒芜又温柔、理性与浪漫结合的世界。
这句诗和映入眼帘的玫瑰化成石子,坠落心池,荡起一片涟漪。
她眉眼漾开细碎的盈盈笑意:“谢谢。”
“喜欢就好。”谢京肆抬腕看了眼表,“快上去吧,外面冷,我还有个线上会议。”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南絮惊愕。
难道他专程过来就只是为了给她送一束花?
此时的南絮没想到,这仅仅是一个开头,未来几天每天都有新的鲜花送来,从洋桔梗到百合,绣球花到郁金香,花样各不相同。
舅妈和妹妹揶揄的眼神也越来越明显。
南絮难得升起一股倾诉欲,在和室友们视频聊天时忍不住说起。
宋央央抱头哀嚎:“絮宝你变了,你竟然也学会秀恩爱了!”
“没有秀恩爱,我只是觉得他有点怪。”南絮扳着手指细数,“每天送花,见面的时候都特别特别精心的打扮自己,很注意形象管理,我偶然提起想吃什么,他马上就去给我买。”
回应她的是其余两人的沉默,童歆月扶额:“你这不是秀恩爱是什么?”
“真的不是。”南絮没法准确形容她的感觉,“他对我有点太好了。”
好到她有诚惶诚恐,总觉得自己要做些什么回馈,也时常疑心地审视自己真的能配得上他的好吗。
谢京肆对之前的女朋友也是这样吗?
这一局聊天以俩女生齐齐摇头表示不懂而告终。
晚上八点。
谢京肆发来消息:【吃夜宵吗?】
南絮才吃过晚饭,一点也不饿,但并不妨碍她回:【要。】
【下楼,等你。】
她将这几天赶工织好的围巾装入袋子里,匆匆下楼。
小区的路灯年久失修不太明亮了,借着昏黄的光,南絮看清不远处树下站着身穿黑色大衣的男人。
她小跑着靠近,嗓音温软:“谢京肆。”
男生回过头来,眼睛直直地盯着她:“你在叫谁?”
是孟铮。
脸上的清浅笑意消失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疏离防备:“你来做什么?”
“我是想告诉你,你不用怕我爸和你妈逼你跟别人相亲了,他们不会了。”孟铮靠近一步,“但是你把我拉黑了,我只能来找你。”
南絮实在不懂他在想什么,冷淡道:“不用你管,他们逼我我也不会去的。”
他又走近些:“你和谢京肆谈恋爱了?你以为他是什么好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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