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絮面色更冷,不想跟他说话,抬脚就走。孰料孟铮却大步上前,企图攥住她的手腕。

    那个昏暗小巷里发生的一切如同决堤潮水般涌来,引起胃部翻腾的恶心感和烙印在骨子里的恐惧几乎将她包裹。

    完全出于本能反应,南絮在他的手伸过来的那一瞬抬脚就踢。

    孟铮的五官霎时扭曲在一起,捂住不能言说的地方痛苦地跪在地上,脸色惨白。

    垂在身侧的指尖轻微地发着抖,她面上却依旧平静:“我已经不是之前任由你欺负的出气筒了,以后别在出现在我面前。”

    “我没把你当出气筒!”孟铮强忍着疼痛抬头望着她,“我喜欢你。”

    他喜欢她?

    南絮的表情僵住,试图思考喜欢是不是还有别的什么含义。令人作呕的厌恶感在胸腔中搅动,散发出浓重腐烂的恶臭。

    她淡冷地嗤笑一声,仿佛听到了本世纪最离谱荒谬的笑话:“从我跟她进孟家那一天开始,你嘲讽侮辱我,针对孤立我,最后还意图侵犯我,你现在告诉我你喜欢我?”

    比孟铮讨厌她还要恶心。

    “是,一开始我是讨厌你。”

    孟铮承认,最初他的确抗拒南絮这个便宜妹妹,所以对她开了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可当时毕竟还小,小孩子能坏到哪里去呢?

    太久远的事他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在十四五岁的时候,几个朋友到家里玩,南絮被继母逼着来给他们送水果,好友黏腻的目光从她的脸滑到露出的纤细小腿。

    等她走后,朋友露出揶揄调侃的神色:“这就是你爸给你找的童养媳啊?长得真挺好看的。”

    童养媳,童养媳,从那天之后这三个字就一直在他耳边盘旋。

    仔细想想南絮确实长得不错,尤其是哭起来,眼皮下薄薄的雪白皮肤都红透了,眸子湿漉漉地盯着你,我见犹怜。

    而且她还听话,对他百依百顺。这么一想当他的童养媳也勉强够格。

    至于后来的“欺负”,那能叫欺负吗?只是为了引起她注意的小手段罢了。

    “我不是喜欢你才欺负你吗?”孟铮滔滔不绝地为自己辩解,“那天我想牵你手,你不让,还表现得那么怕我,我一激动才想亲你,最后不是没亲到吗?”

    南絮悲哀又憎恶地注视着他,宛如在看阴沟里的老鼠:“你还是这么无可救药。”

    什么时候欺负也能和喜欢划上等号?

    莫名其妙的论调好似让男生拥有了豁免权,他一句喜欢、没有恶意就能被大众理解纵容,甚至说出去会被当成一件感情方面的趣事。

    而她却要去宽容,迎合他变态扭曲的表达。

    欺负就是欺负,霸凌就是霸凌,不会因为一句喜欢就将她所有遭受过的伤害一笔带过。

    “我那天不是跟你解释了吗?都是小时候不懂事。”孟铮希冀地看着她,“你对我难道没有一点感情?”

    “有啊。”没等他高兴一秒,南絮紧接着说,“我恨你。”

    不是普通的排斥抗拒,是一旦回想起来就祈祷他后半辈子生不如死的恨。

    孟铮愣在原地,眼眸不可置信地紧缩。

    南絮轻轻一笑,平静又残忍地陈述:“你知道导致你被附中开除的匿名邮件是谁发的吗?是我。”

    拳头猛地攥紧,牙关被他紧咬出咯吱声:“竟然是你!”

    孟铮极度愤怒之后反而了冷笑出声:“你以为谢京肆有多好?他那样的花花公子有多喜新厌旧你难道不知道?你不会天真地觉得你是他爱的最后一个女人吧?醒醒吧,浪子哪有那么容易回头,你太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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