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裕不知道该怎么说。
只能跪在地上磕头。
就在这时全程愤愤脸的岳宁突然站出来,直接指着章裕冷哼,“章大人这副样子做给谁看?”
不待章裕回答,他又阴阳怪气,“莫不是那书有什么问题,只能借给太子却不能借给陛下?”
现场突然一愣。
所有人包括皇帝似乎都没反应过来,他这突如其来的训斥是为何?
杨静宜却在心里给岳宁鼓掌。
说得真好啊,相当于直接给她递了话头儿。
眼看着章裕迟迟不开口说话,皇帝已经不耐的蹙起眉头,她只得状似无奈地解释。
“侯爷有所不知,章大人不是故作为难,而是那本书真的有问题。”
皇帝立刻问,“如何?”
杨静宜叹息。
“那书臣初次看时是完整的,后半部有许多精彩绝伦的批注,可后来不知道被谁撕掉了,如此不完整的书想来章大人是觉得无法拿出来呈给皇上吧。”
杨静宜连连惋惜的叹息。
章裕则感激地看她一眼,立刻附和。
“殿下所言极是,若非如此臣岂会犹豫,实在是书册不完整不然叨扰陛下。”
皇帝还没说话,岳宁却冷哼。“装模作样!”
“两次看到的书不一样,哪有那么巧合的事?依本侯看不是太子所为便是章大人故意为之,不过是本书而已,谁知道你们俩要作甚大费周章?”
杨静宜看过去。
就见岳宁鼻孔朝天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实在不知道王遣到底跟岳宁说了什么,让他怒气如此大?不过也好,倒是少了她许多口舌。
果然皇帝闻言眉头狠狠皱了起来。
上位者有几个没有疑心病。
尤其是皇帝,古往今来多少能臣名将死在皇帝的猜疑之下,那些人尚且清白无辜到最后都死无葬身之地,何况章裕?
他经得起皇帝疑心下的调查吗?
杨静宜没说话,沉默地垂眸。
安静地做个木偶等待皇帝的怒火诘问。
很快,第一波怒火烧起来了。
皇帝幽幽地看着章裕,“孤本的珍贵之处便是稀少,虽然缺少内容但相信还是值得一看的,章爱卿可愿意割爱?”
章裕能说什么。
豆大的冷汗一颗颗从额头滑落,他只能五体投地般爬伏在地上,哑着嗓子沉声,“臣,愿意。”
“太子呢?”
得到章裕的回答,皇帝又阴恻恻看了过来。
杨静宜不懂皇帝为何有此问,毕竟东西不是她的,她同意后又有什么干系。
她想了想,打算将自己从这场乱局中摘出来。
皇帝需要的是什么,服从嘛。
她会!
杨静宜拱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不过是册孤本,即便已落到率土之滨,也会有人为皇上寻来。”
这话果然很对皇帝脾性。
见他脸色缓和些许,杨静怡默默退回到旁边。
接下来便是狗咬狗的戏码了!
她可不能破坏。
果不其然。
随同《治水实录》一并被送回来的还有卢中在皇帝旁边耳语的一番话。
即便听不到,她也知道大概是这本书的由来。
大概是涉及到刚被斩杀的杨家。
皇帝的脸色重新难看起来。
眼看着他冰冷质疑地目光投向章裕,章裕干脆利落地磕了三个响头直接认罪,“是臣贪心,鬼迷心窍,可臣真的不知这本书是罪臣杨知文的啊!”
呵……
杨静宜垂眸冷嗤。
杨知文,罪臣?
曾几何时爹爹也是这些人口中的寒门天才,三榜进士,皇帝亲授的状元,年纪轻轻吏部尚书,哪一样不是这些人追捧赞叹的理由。
可如今,只剩下罪臣两个字。
皇帝的目光晦暗不明。
涉及到永和年间唯一的谋逆案,朝臣不约而同的降低存在感,整个朝堂愈发安静起来。
只有章裕抖着嗓子,“陛,陛下明鉴,这书是旁人送,送来给臣,臣真的不知道……”
“哦?”
皇帝看着他,“旁人?”
“回陛下,是左,礼部侍郎柳大人。”
“呵……”
皇帝冷嗤,转眸看向人群中的柳泳。
大概早猜出章裕会供出他,柳泳看上去比章裕镇定得多,脊背绷直的跪在地上。
“启禀陛下,书是臣送给章大人的没错,只是这书是承恩侯授意臣从杨知文府上拿出来的,他告诉臣太子想要拉拢章大人让臣投其所好。”
就,又跟她有关?
杨静宜简直要被气笑了。
不过她什么都没说,而是看向月宁。
她想知道王遣在岳宁身上使的劲,会不hi让这个嚣张跋扈的承恩侯连她一起往你坑里拖!
事实证明,岳宁真的会。
他竟然冷哼道,“太子想拉拢章大人也不是一天两天,不过这书的事本侯可不知道,柳大人还是少来攀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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