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推二婶，是她自己摔倒的，钱也是我自己赚的。”
钢蛋鼓足勇气的解释道，刚说完他便后悔了，只见赵峰扬起沙包大的拳头冲着钢蛋砸过来。
“编！继续编！现在哪有什么冬菌菇，老子今天打到你认错为止！”
赵峰拳拳到肉，狠狠的招呼在钢蛋身上，尽管钢蛋用手捂住头部，还是被打的眼冒金星。
他想不通，为什么二婶一家人要这么对自己，明明他什么都没有做错，从小到大一直在他们家当牛做马，到头来还是这样不受待见！
“打得好！打得好！大哥好厉害！”
一旁看热闹的赵娥非但没有丝毫怜悯，反而不断拍手叫好。
“当初要不是你娘跟个狗一样跪在我们家门口，求我们收留你，你觉得你能活到现在！”
赵峰蹲下来，边说边抽钢蛋嘴巴子，不顾钢蛋的感受，肆无忌惮的嘲笑：“狗崽子就是狗崽子！”
“我娘不是狗！”
钢蛋怒了，使出最后一丝力气死死的咬住赵峰的手腕！
说他可以，但不能说他娘亲！父亲失踪以后，他便跟娘亲相依为命，娘亲最终思念成疾离开人世。
临走之前，娘亲拖着重病的身子，在天寒地冻的雪地里足足跪了一天一夜，求二婶一家收留钢蛋，而娘亲也是在那天一病不起，离开了世界！
这一刻，钢蛋心底的委屈彻底释放，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快感！
“啊！”
赵峰手腕传来一阵吃痛，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平日里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废物，居然敢咬自己。
“狗砸种！给我松开！”
手腕开始有鲜血冒出，赵峰一拳接着一拳招呼在钢蛋面门上。
“儿子！”
赵秀娟见儿子吃亏，腿也不疼了腰也不酸了，起身抄起一根木棍狠狠的朝钢蛋身上抡去。
终于，钢蛋被打的彻底没了力气，无力的松开赵峰的手腕，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好儿子，疼不疼，快让娘看看。”
赵秀娟心疼的对着赵峰的滋滋冒血的手腕轻轻吹气，试图缓解疼痛。
“我弄死你！”
赵峰气急败坏的夺过赵秀娟手上的棍子，不停的抡在钢蛋身上！平日里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废物东西居然敢咬他，这是一种赤裸裸的侮辱！
“够了！”
赵柱走出来面色不悦，赵峰这才大口喘着粗气停下。
“钢蛋，你不愿意道歉也罢，还咬伤你堂哥，养条狗都比你知道感恩。”
赵柱没有丝毫同情，语气中带着厌烦，继续道：“我们养你这么多年已经仁至义尽了，你觉得委屈就滚吧！”
原本钢蛋还以为二伯是看在自己每天任劳任怨干活的份上，来给自己评理，结果二伯的话却犹如一盆冷水，彻底浇灭了钢蛋的幻想。
“不行，要走可以，把钱留下！”
赵秀娟眼睛死死的盯着钢蛋身上的铜板，怕这小子突然抽风咬人，这才没伸手去抢。
“行了！这点钱就给他吧！”
赵柱不耐烦道。
“我们供他住不要钱啊！这点钱连还他的住房钱都不够！”
“再说他咬伤我儿子，花钱买药不要钱？谁知道他有没有什么疯狗病？”
赵秀娟看着浑身脏的不成样子的钢蛋，满眼厌恶。
“我赚的十一枚铜板可以给你，但是我娘临死之前给我的地，你们要还给我！”
钢蛋虚弱开口，眼神坚定的看着赵秀娟，那块地上盖的草屋虽然破旧不堪，但却是他对家人唯一的念想。
钢蛋娘亲临死前唯一的心愿就是希望钢蛋能好好的活下去，那块地让二伯一家先用着当照顾钢蛋的补偿，等钢蛋长大自立以后，在重新盖个房子，娶个媳妇好好生活。
钢蛋很懂事，来到二伯家以后，什么脏活累活都包在自己身上，日复一日的干着，就算是这样，不仅没得到他们的好感，反而变本加厉的欺负自己，钢蛋一味赔笑忍让，可到头来却落得个扫地出门的下场！
赵秀娟一愣，随后双手叉腰，指着钢蛋的鼻子道：“什么你的地！那是你娘给我们家的！还有！我为什么让你住我们家你心里没数？真是个白眼狼！我告诉你！今天不仅你要滚，铜板也要给老娘留下！”
“把地还给我！那块地是我娘留给我的！”
钢蛋再也控制不住了，抬起黢黑小手抓住赵秀娟的裤脚，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冲着赵秀娟叫道。
“不得了了！不得了了！疯狗要杀人了！”
赵秀娟一脚踹开钢蛋的胳膊，拍了拍胸口心有余悸。
“臭小子，敢吓我娘！我抽死你！”
赵峰原本就憋着一口怒气，撸起袖子准备抽钢蛋，随后一愣，把袖子放下，对着钢蛋瘦小的身板使劲猛踹。
“狗东西，我给你个机会，跪下磕头说主人我错了，今天的事就算了了！”
大雪天赵峰额头上居然渗出丝丝汗珠，大脚踩在钢蛋肚子上，仿佛可以随时决定钢蛋的生死。
钢蛋正想反抗，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娘亲的身影，看着娘亲慈祥的目光，钢蛋笑了！
“你！找死！”
钢蛋的笑容在赵峰眼里，怎么看怎么像挑衅！
赵峰眼露凶光，捡起地上的木棍，准备狠狠地招呼到钢蛋身上。
“够了！杀人犯法，给他留口气，让他在外面自生自灭！别死在这里连累我们！”
赵柱冰冷的声音再次传来，赵峰这才没继续动手，几人看都没看钢蛋一眼，拿着东西便回去了。
……
雪越下越大，钢蛋拖着满是伤痕的身子离开大门紧闭的二伯家，大门里面传来阵阵猪肉的香味，时不时传来二伯一家的笑声，似乎今天的事情从未发生过。
冰冷刺骨的寒风吹得钢蛋瑟瑟发抖，不知道走了多久，钢蛋看到一个穿着比自己还单薄的老人独自坐在雪树下歇脚。
“老爷爷，你冷不冷，要不我们坐在一起取暖吧。”
见老人没有说话，钢蛋只当老人默认了，摇摇晃晃的来到老人身边，靠着老人坐下，老人身上很凉，不过和风雪比起来，起码能一起避风，钢蛋想着想着沉沉的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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