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树下，熟睡中的少年坐在老者身边呢喃，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
“娘，你吃，我不饿。”
寒风吹过，雪树沙沙作响，树枝上土块大小的积雪不断落在一老一少两人身上。
“嘶~好疼。”
冰冷刺骨的寒风惊醒了熟睡中的钢蛋，他抖了抖身上的积雪，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老人，犹豫了片刻，随后下定决心。
“老爷爷，这个给你吃。”
钢蛋从满是破洞的衣服里掏出半块窝窝头放到老人手上，随后又帮老人拍了拍身上的积雪，只是从始至终老人从未动过分豪……
天色渐暗，钢蛋从山下绕了一圈，来到以前住的牛棚外面，看着四下无人，第一时间把藏起来的油灯拿了出来。
“唉，要是你能变小就好了，这样就不容易被人发现了。”
话音刚落，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油灯突然变小了一圈，钢蛋还以为出现幻觉了，使劲揉了揉眼睛试探道：“再小点……”
油灯又开始变小。
钢蛋看着手指大小的油灯喜出望外：“好神奇的宝贝啊！”
“还能再小吗？”
油灯再次变小，随着钢蛋不断测试，油灯最后变成小拇指头大小，钢蛋兴奋的将油灯挂在身上，这才小心翼翼的把粮食跟冬菌菇挖出来。
“我的冬菌菇才是最好吃的。”
钢蛋把土地恢复成原样，拿着陪伴他好几年的破锅跟锄头跟油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夜半，无名山头。
一名少年扛着锄头一瘸一拐的往山上走去，身后密密麻麻的的脚印渐渐被大雪掩埋，好似少年从未来过一般。
临近山头的一段路异常险俏，只有不到丈许宽，旁边则是万丈深渊，钢蛋小心翼翼的前行，旁边时不时有碎石掉下山崖。
终于，钢蛋费力的走到山路尽头，入眼处是一处还算平坦的空地。
空地背靠深渊，上山只有身后那条凶险无比的临崖路，所以基本上没人会犯险来这里。
钢蛋拿起油灯，心念一动，油灯发出绿色光芒，周围的积雪开始融化成水渗进土里，土壤湿润以后，钢蛋拿起锄头，对着湿润的土地挖坑，然后将粮食种子跟冬菌菇全部种进去，又用油灯照了一遍这才将土坑埋起来。
看着全部种好的种子，钢蛋来到空地尽头一座被积雪覆盖的土包前，土包两侧还有两个大树，钢蛋开始清理土包周围的积雪。
“娘，以后我天天都在这里陪您……”
雪越下越大，钢蛋思索了片刻，随后拿起锄头对着土包后面的山壁开始挖洞。
住在这里挺好的，每天都有娘亲陪伴，而且不用受二婶一家的欺负，种出来的食物也不会被人发现。
钢蛋越干越有劲，丝毫不觉的疲惫，没过多久便挖了一个一人大小的土洞，又在附近找了一些杂草、树枝铺在洞口抵御风寒。
每天醒来钢蛋都会清理种子旁边的杂草，然后用油灯照射种子，空了就去找冬菌菇移植到自己的住处，顺带捡一些枯树枝回来，然后继续挖洞。
方寸闲地深冬院，绿芜绕墙天地被。
地床天被，钢蛋终于有个属于自己的家。
每次从外面回来，钢蛋都能看到种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变化。
许是仙灯照过的原因，钢蛋连着吃了好几天冬菌菇，发现自己也不是那么怕冷了，甚至力气都大了不少。
一周时间很快过去，看着一大片颗粒饱满，沉甸甸的稻穗，钢蛋心里满满的成就感。
“以后我也能天天吃上大米饭了！”
钢蛋欣喜的扯下几根稻穗，在手中轻轻拍打揉搓，将饱满的稻谷搓下来，山顶日照充足，两三天后稻谷晒干，碾磨表面的谷壳，自己就能吃上香喷喷的大米了！
又挖出一个冬菌菇，架着半边破锅，往里面抓了几把大雪，开始烧火做饭，没过多久锅里便传出冬菌菇的香味。
“好香！”
钢蛋迫不及待的吃了一口，整个口腔都充斥着菌菇的香味，钢蛋吃完了锅里的食物，这才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角。
吃饱喝足，钢蛋开始收割稻谷，直到收了二十升的稻谷，刚好能放满之前下山花了两文钱买的竹篓，而这只是地里的一角稻谷，钢蛋心想，只能多跑几趟。
钢蛋用杂草盖住竹篓里面的粮食，背上竹篓准备拿到黄水镇去卖掉。
大雪还在下，钢蛋轻车熟路的下山，去往黄水镇的路上几乎没有行人，只有少许穿着破烂，跟钢蛋年纪相差无几的瘦弱少年在雪地里捡拾柴火。
路过张地主家，钢蛋心想多攒一些钱，等来年开春把山下那块地租了，过两年再娶个白白胖胖的漂亮媳妇，光是想想就觉得美滋滋。
……
黄水镇似乎没有被连日的大雪影响，大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小哥，这么冷的天，姐姐带你去暖暖身子~”
刚进镇子，街角一个手拿火炉取暖的妇女拉住钢蛋破旧的衣角，对钢蛋挤眉弄眼。
从小打到，钢蛋还没跟除了二婶跟堂妹以外的女人这么近距离接触，甚至是‘关心’他。
钢蛋害羞道：“姐姐，我不冷。”
女人“咯咯咯”的笑声响起。
看着掩面笑的花枝乱颤的妇女，钢蛋红着脸三步并作两步逃也似的离开了。
黄水镇集市，不少老人坐在道路两边叫卖，有竹篓、草鞋、甚至还有没毛的母鸡……
各种东西应有尽有，钢蛋有模有样的学着小贩们，在街角找了一处空地，随即放下竹篓，露出里面颗粒饱满的稻谷。
这一幕引得周围不少小贩的目光变得火热，有一个算一个全部凑了过来。
“小兄弟，你这稻谷怎么卖的？我用草鞋跟你换好不好？”
“我用十个竹篓换你半斤稻谷怎么样？”
“小兄弟，你看看我家的母鸡，虽然没毛下不了蛋，但肉还是很香的，你看能换多少稻谷？”
……
起初还有些不好意思的钢蛋看着身旁挤满这么多人，渐渐有了点自信。
“25文一斤粮食，只要铜板。”
来的路上，钢蛋已经打听过了，现在粮价不仅又涨了五文，而且买的话还要提前好几天预定，因为大雪的原因，粮商贩子来返交易越发困难，粮食现在稀缺的紧。
“好，我买一斤！”
“我也要！”
“我要两斤……”
……
路过的行人越来越多，纷纷开抢，生怕晚点抢不到稻谷。
“排……排队，一个一个来……”
钢蛋刚准备卖粮，却发现自己没有称粮的工具。
“小兄弟，我把升子借给你，你先给我称一斤好不好。”
隔壁小贩注意到了这一点，拿着一升装的升子递给钢蛋，钢蛋道谢以后便开始忙活起来。
稻谷很受欢迎，没多久便见底了，一共四十二斤稻谷，足足卖了1050文铜板。
看着沉甸甸的铜板，钢蛋喜出望外，山上的稻穗都成熟了，要是全部卖掉，那得卖多少钱啊！
钢蛋边想边将这些铜板贴肉藏在腰间，背起竹篓离开集市。
出了集市，再往前走两条街有个铁匠铺，钢蛋准备在买一把镰刀。
收割稻谷的时候，他发现拿油灯照过的成熟稻穗格外难收，一晌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装满一竹篓。
“小兄弟，我等了你好些天了，你可终于来了！”
一名身穿白色长袍，手拿一柄灰色折扇的肥胖青年气喘吁吁的跑到钢蛋面前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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