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后院。
苏梦璃绕开丫鬟婆子,轻车熟路地进了陆锦瑶的院子。
有了这些日子的用药,陆锦瑶的伤已经好了不少,起码能起来走路。
反正她在院里也没人管,就每日偷偷起来锻炼一会儿。
见到苏梦璃,她有些诧异:“你怎么这个时辰来了?”
平日里苏梦璃都是夜深人静才溜过来见她,怎么这大白天的就来了?
“府上这会儿正是乱的时候,你不是说你要走吗?我来跟你说一声。”
苏梦璃走这一趟,倒也不全是为了陆锦瑶。
只因今日的事情比她想的炸裂得多,情势已经完全在她的考量之外。
她心里害怕,也不敢往人前凑,只能跑到陆锦瑶这里来。
陆锦瑶心里一喜,“你要办的事儿成了?”
苏梦璃面色复杂地点点头,“现在外头乱成了一锅粥,你若是要走你就趁早,省的夜长梦多。”
这事儿只有陆锦瑶清楚一些,还是尽早把她打发走才安全。
否则万一她什么时候说漏嘴了,自己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陆锦瑶虽然对侯府的热闹感兴趣,但她更想保住自己的性命。
她便也没有多问,让苏梦璃帮她把之前藏的那些银钱取了出来。
“后院这会儿没有人,你从那里走。”
苏梦璃竟然还贴心地给陆锦瑶画了个草图。
陆锦瑶拿着草图愣了一下,想来苏梦璃忘了,对侯府这个地方,她可是要更熟悉些。
不过这份好意她也还是心领了。
她从盒子里拿出个玉镯子塞给苏梦璃,“谢谢你了。”
苏梦璃有些诧异地看着陆锦瑶。
陆锦瑶却不由分说地把镯子塞给了她,“你先走,我过一会儿再走。”
苏梦璃揣着镯子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没有拒绝。
只是临走之前还是别扭地提醒了一句,“你小心一些。”
陆锦瑶在屋里等了一会儿,最后又看了一眼如今住的屋子。
从踏进这院子的那一日,她便在这里经历了一系列的痛苦,如今终于该结束了。
她低声说了句什么,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前厅的沈鹤辞还在和贺家周旋。
原本他想着尽快息事宁人,所以给了贺家一百两银子。
贺家却觉得不满意,张口就要五百两。
见沈鹤辞不愿给,贺父就开始威胁。
“我家珍珍如今已经是没脸见人,若是安置不好也只有一死,世子若不愿给这些银子买个安心,明日我就叫我家珍珍吊死在你们侯府大门口。”
沈鹤辞挑眉:“我想你还没弄清楚状况,今日这是一桩上不得台面的丑事,我愿意给你们一百两遮盖,完全是出于情分,你们若要咄咄逼人,那可别怪我不客气。”
“哼,我们是你请进来的,你要是敢对我们如何,我立马就去官府告你们。”
贺父拿沈鹤辞先前说的话堵他。
沈鹤辞不怒反笑,站起身来:“杜大人可听清楚了?”
“本官自然听得清楚。”
在贺家人一脸震惊中,京兆尹杜云石带着一堆官差走了进来。
贺家人惊慌失措地跪在了地上。
“一群刁民,如此胆大妄为地公然勒索钱财,当本官是摆设吗?”
“官爷息怒,我们,我们没有这个意思,我们只是来协商的。”
贺父吓得瑟瑟发抖,全然没有了刚才威胁沈鹤辞的气势。
“本官可是亲耳听见你们说了,若是不给五百两,便要叫那什么贺珍珍来吊死在侯府门口,怎么,你们还敢草菅人命?”
杜云石的声音陡然拔高,吓得几人抖如筛糠,身子都往地上趴了又趴。
贺父更是连声解释:“开玩笑的,开玩笑的。”
“哼,我看你们就是借故生事,来人,全部给本官带回衙门。”
杜云石大手一挥,衙役顿时上前拿住了人。
贺家人各个惊慌失措,大喊冤枉。
沈鹤辞也不心软。
他跟杜云石拱了拱手:“麻烦杜大人了。”
“世子不必客气,此乃本官的分内之事,世子放心,这些刁民本官一定仔细审理,定给世子一个交代。”
杜云石是个嫉恶如仇的人,自他任职京兆尹以来眼里只有大晟律法,为民解忧,旁的什么都瞧不进眼里。
所以对侯府今日这些热闹笑话根本没兴趣,抓了人就走了。
送走众人沈鹤辞面露倦色。
正想坐下喘口气,阿东进来了,“世子,院里那位跑了。”
沈鹤辞面色一冷,眸中凶光乍露。
是她!
苏梦璃回到屋里后始终心神不宁,如坐针毡。
事情进展到此时按理说天衣无缝,陆锦瑶也走了,她也不怕别人再知道她的计划。
可不知为何,她还是莫名觉得心里不安。
犹豫再三,她还是决定悄悄去内院打探一下消息。
结果刚出门,还没跨出院子,就见阿东带着几个家丁绑着个头上罩了黑布的人。
苏梦璃立马退了回去,躲在门缝往外看。
这一眼可是将她吓得魂飞魄散。
那一身衣裳,明显就是陆锦瑶啊。
她分明探查过后门没有人,怎么陆锦瑶能被抓到呢?
她顾不得其他,悄悄地跟上了几个人。
只见几人把陆锦瑶带回了院子,紧接着沈鹤辞也进去了。
苏梦璃赶忙绕到院子后头的窗外往里瞧,生怕陆锦瑶把她说出来。
陆锦瑶被人重重地扔在地上。
还不等她挣扎,就已经被沈鹤辞抓着头发拎了起来。
“你胆子倒是不小,竟然还学会逃跑了,怎么,是觉得自己命太长了吗?”
陆锦瑶的嘴被堵上了,她只能惊恐的地瞪大眼睛,拼命地摇着头。
沈鹤辞一脚踢在她后腰的伤口上。
疼地陆锦瑶呜咽一声,整个身子都绷直了。
“贱人,旁人欺我也就算了,你也敢蹬鼻子上脸。”
沈鹤辞说着,抓起陆锦瑶的头狠狠地撞在一旁桌上,顿时鲜血四溅!
陆锦瑶只觉眼前一黑。
紧接着,一下又一下的拳头狠狠地砸在她的脸上,身上,肚子上。
窗户外的苏梦璃死死地捂着嘴,不敢发出声音。
屋内的沈鹤辞一边打一边笑,可怖的笑声犹如阎罗店里索命的鬼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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