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顾鲤的保证,苏梦也是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又说道:“见顾娘子如此真诚,不如,奴家再帮你做一件事儿?”
“什么事儿?”顾鲤有些疑惑,“我应当没有什么需要苏娘子帮忙的呀。”
“既然如此,那奴家问问你,”苏梦开口道:“常安不休沐的时候,都会做什么?是否会一直陪着你呢?”
顾鲤想了想,说:“常郎午时从国子监放学,过一炷香的时间大概就能回来了,回来之后就是一直陪着我的。”
“那,若是像昨晚一般,他出去了呢?”苏梦像是诱惑般地说道。
“这”顾鲤被问住了。
“奴家可不能保证,常安每次都只去我那新鸾酒楼或是那平常到再平常不过的醉云楼。”苏梦说道,“奴家要帮你的这个忙,就是帮你监视在外的常安。”
“为什么要监视常郎?”顾鲤明白了一些,“他不会做出那种事情的。”
“奴家说的不是那个意思,”苏梦哑然一笑,看着这个对常安无比信任的小娘子,说道:“我也知道常安并不会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但是万一有人对常安做了什么事呢?”
“比如说他被人打伤了,或是被绑架了,有个人看着,也好有个照应不是?”
“苏娘子何出此言?”
“你应当是知道常安的,若是哪日他去与人比武受伤之类的,回来后又瞒着你不告诉你,那是你这个做妻子的失职还是算是他这个做丈夫的失职呢?”苏梦说道。
这时顾鲤就想起了前几天常安和高适比武的时候,可把人吓坏了。
“顾娘子放心,奴家的意思并不是命人每天每时每刻都跟着他,”苏娘见顾鲤这个犹豫不决的样子,说道:“奴家是个歌女,人脉总归是比顾娘子广上一些的,我会放一些耳目出去,关注常安的动向,而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监视。”
“这样,你可放心?”
但是顾鲤还是有些犹豫地说道:“这不妥吧为何苏娘子要让人去关注常郎?”
“常安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他就是不爱守规矩。”苏梦像是回忆起了些什么,说道:“就像之前有一次,常安他”
顾鲤听着常安先前的某件趣事,噗嗤一声地笑了出来,问道:“这件事是真的?”
“那还有假?他那次奴家就在场,记得清清楚楚。”苏梦说道,“这件事之后,他有一次喝多了,作了首很臭很臭的打油诗”
“苏娘子此言差矣,常郎他就算不喝多,也能做出很臭的打油诗。”顾鲤此时说道,随即就让真儿回房拿诗集过来,打开第一页,展示到了苏梦的面前,“就是这句,虽然是他念的,但是我还是给抄了下来。”
苏梦看完后,也是捂着嘴笑了起来,说道:“奴家还以为只有自己能掌握着常安的一些丑事,没想到顾娘子手里也有。”
“那当然了,我记得是刚刚成亲半月吧,那日他放学回家后”顾鲤此时也说出了常安先前的一件丑事,引得二人直笑。
“奴家还记得一次”
“真的?感觉好丢人啊”
“那可不”
“”
两个人就在亭子里,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自己知道的关于常安的丑事。而坐在国子监教室里的常安则打了个喷嚏,引得夫子和一些学生瞩目。
“我感冒了?”常安见那么多人看向自己,不免觉得有些尴尬。
而常府里,顾鲤和苏梦谈论了不少,说一件事儿就笑一次,两个人连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但是此时,苏梦看了看外头的天色,掐了掐时间也是快到午时了,便说道:“快午时了,常安也应该快回来了。”
“好像是的。”顾鲤也看向了亭外的天色,说道。
“我也就向妈妈请了半天的假,我等下也该回去了。”苏梦说道。
但是很快,苏梦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便开口道:“顾娘子,奴家有个提议,你可要听听。”
“什么提议?”
“不知奴家在顾娘子这里,可算得是一个朋友?”苏梦道。
“苏娘子是常郎的知己,自然也是我的知己,更何况,刚刚说了那么多事情,如何不算呢?”顾鲤微微一笑,说道。
“谁要和那常安当知己啊,”苏梦笑骂了一句,“我倒是觉得顾娘子你更与奴家投缘,与其和常安谈论诗词歌赋,倒不如与顾娘子谈论他的丑事来的有趣。”
“不如,你我结为姐妹可好?”苏梦这时坐到顾鲤的身边,拉起了顾鲤的手,很是真诚。
“嗯”顾鲤看着她这副真诚的模样,说道:“可以啊。”
“嗯,我是和常安同一天的生辰,只是还不知顾娘子是何时生人?”苏梦道。
“我是长安二年七月的,比常郎小了一岁。”
“那既然如此,你便唤我为阿姊,我唤你为妹妹,意下如何?”
“我不习惯别人喊我妹妹,阿姊称呼我为鲤儿即可。”顾鲤也拉起了苏梦的手。
“好,那我以后就叫你鲤儿了。”
顾鲤点点头,甜甜地喊了一声:“阿姊。”
苏梦也应了一声,随后站了起来,说:“时候快到了,我得回去了,再不回去妈妈可就要罚我的钱了。”
“好,我送送阿姊。”顾鲤也站了起来,让真儿把桌上的糖包起来,随后就和苏梦一起来到常府的门口。
苏梦站在门口,回过身和顾鲤说道:“鲤儿,若是日后有什么事儿,可以随时来新鸾酒楼寻我,我会打好招呼让人带你进来的。”
“好,”顾鲤把手中的糖递到了苏梦的手里,说:“方才我让人上的糖,阿姊尚未尝过,便给你带一些回去尝尝。”
“好,那我就谢谢鲤儿了。”苏梦笑了笑,转身上了马车,离去了。
看着苏梦的马车远去,真儿不由得开口道:“三娘,您这就与她结为姐妹了吗?”
“怎么了?”顾鲤看向真儿,有些疑惑道。
“难道三娘不怕未来那苏娘子会与您争宠吗?”
“不会的,”顾鲤摇了摇头,说道:“若是我担心这点,便不会与她说那么久。”
“我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喜欢常郎,也愿意让常郎好。”顾鲤认真地说道,“阿姊不愿意让常郎难办,不然的话,就违背她的初心了不是吗?”
“三娘说的是。”
“好了,以后这种事情就不要乱说了,我们回去歇息一会儿吧,等下还要出来等常郎呢。”
“好的,三娘。”
苏梦坐在马车上,手里拿着那些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整个人有些出神。
“娘子?”
玉琪的一句话,把神游着的苏梦拉了回来,她应道:“怎么了?”
“玉琪有些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
“娘子那么喜欢常郎君,若是坚持坚持,打动了那常郎君,即便不是正妻,但好歹是让娘子你遂了心愿。”玉琪说道。
“还坚持什么?”苏梦看向玉琪,说道:“我是爱常安,但不是占有常安,他若是真的幸福,多我一个少我一个又如何呢?”
“但是”
“但是什么?我一直付出了那么多?”苏梦拿起一颗糖,放到了玉琪的手里,“我付出那么多确实是为了常安,但我更希望他能高兴能幸福。”
“现在他最幸福的事情,就是和鲤儿在一起,而且我看得出来,鲤儿也是真的愿意给常郎幸福。既然如此,我的目的也达成了,我干嘛还要横插一脚去伤害他呢?”
“最重要的是”苏梦再次拿起一颗糖,放进嘴里,说道,“我就是个平康坊的妓女,人家给个面子封了个花魁而已。”
“常安又是何许人也?坊间不少人都说他是长安城第一才子,我哪里”
“配得上他?”
说着,神色落寞,伸出修长的手指掀开车帷,看向外头
马车驶入平康坊,回到了苏梦自己的院子里,她看了一眼院子外头的桌子,上面摆放着不少仰慕者送来的各类礼物,布匹、胭脂或是新衣裳。但她视线没有多停留在这些东西上,而是径直走入房间里。
昨日常安给她写的两首诗就摆放在自己的梳妆台上,她缓缓拿起诗纸,又一次看了起来。看着看着,笑了起来,笑着还叹了口气。随后将其丢到炭盆里,把火折子丢了下去。
“娘子!这可是常郎君给你写的诗啊!”玉琪看到苏梦把那两张诗纸丢进火里,很是不解。
“我知道,”苏梦说道,“正因为这是常安写给我的,所以更应该烧掉。”
“世人眼里的常安,是一个从来不会为风尘女子写诗的人。若是这件事传了出去,世人岂不是都笑话他。”
最后,她拿起那张写了“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的纸,一并丢到火里,焚得一干二净
常府门口,顾鲤照例是在那里等着常安。常安下了马车,手里还提着一个食盒,不知里面是什么东西。
“常郎!”
常安看见了顾鲤,连忙小跑来到她的面前,炫耀似的拿起手里的食盒,说道:“顾娘猜猜我买了什么回来?”
似乎是料定顾鲤猜不出来,常安一脸得意。但是不曾想,顾鲤略作思考,便说:“是鱼吗?烤鱼还是烧鱼?”
常安脸上的得意顿时消失,打开了食盒的盖子,里面赫然是一只红烧鱼,“顾娘你是怎么猜出来的啊?”
顾鲤接过常安手里的食盒,一脸臭屁地说道:“我不告诉你。”
“你是不是偷偷派真儿去跟踪我了,连我去买了鱼都知道。”常安拉过转身朝府内走去的顾鲤,“还是说我家顾娘和我心有灵犀心意相通啊?”
“才不是,常郎你就猜去吧。”顾鲤满是臭屁地说道。
“快告诉我,你家常郎就要急死了。”常安在顾鲤的脸上来了一口,“我都亲顾娘了,顾娘就快告诉我嘛。”
“那我也亲常郎一下,扯平了,我也不用告诉常郎你啦。”说着,顾鲤又踮起脚尖,也亲了常安一下。
怀琴和真儿就站在门口看着两个人你来一下我来一下的玩闹模样,相视一眼,然后又相继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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