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下旬的某一天,常安放学回到家,下了马车就听到了顾鲤那熟悉的声音:
“常郎!”
常安一听到顾鲤的声音,就感觉有些奇怪,回家后的“必备流程”都没走,便直接问道:“顾娘你可是染了风寒?”
说着,常安还伸出手,在顾鲤的额头上探了探温度。挺正常的,体温没有下降啊,再摸摸手,手也没有发凉。这就有些疑惑了,常安自言自语道:
“也不像是感冒啊,早上也没事儿啊。”
顾鲤看着他这个样子,问道:“怎么了常郎?”
“顾娘是不是染了风寒啊?听顾娘说话的时候,像是鼻子不通气一样。”常安说这话的时候自己都不信,现在正是春暖花开的时候,不太适合感冒吧?
顾鲤这才反应过来,摸了摸自己的小鼻子,说道:“好像是没有,不过鼻子不通畅也是确实有的。”
常安牵起她,走进自己的定康侯府,一边走一边问道:“顾娘可感觉有些恶寒?有没有头疼?呼吸的时候可有感觉到不畅?”
“没有。”顾鲤摇摇头说道。
“着凉了?”常安抬起头看看天气,这气候还挺暖和的,顾鲤也没有睡觉踢被子的习惯,应该是不会着凉的吧。
“也不像啊”
顾鲤捏了捏常安,说道:“我没事的常郎,这只是突然有的吧,明日应当就好了。”
“之前也有过吗?”常安问道。
“没有,我也是第一次这样子……咳咳……”顾鲤此时因为鼻塞,没喘过气来,咳了两下。
常安替她顺了顺气,说道:“等下就在屋里歇息吧,我怕是顾娘真的着了凉,染了些风寒。”
“好。”顾鲤自然是乖巧地同意了。
回到了房间里,常安就把窗户关上,独留足够通风的一个缝。随后又给顾鲤倒了些热水,喂着她喝了下去。
随后又是抱着她,坐在矮桌旁边。此时忽然发现顾鲤居然开始打起了哈欠。打一个可能是因为累了,但是连续打了好几个哈欠,这估计就是真困了。
“顾娘小懒虫,又想睡觉了?”常安用手指拨着顾鲤的脸蛋,宠溺地问道。
“有一点儿,从巳时过后,我就一直感觉想睡觉。”顾鲤擦了擦眼角的泪珠,说道。
“那等一下吃完饭后,顾娘就午睡一会儿好不好?”常安说道。
“但是常郎今天下午不是要去书房读书的吗?我还是不睡的好。”虽然嘴上说着不睡,但是身体还是很诚实地打了个哈欠。
“想睡就睡吧,大不了就我把书拿过房间里来。顾娘睡觉,我就在一旁看书,不影响的。”常安一向贯彻‘媳妇想干啥就要干啥’的宗旨,如此说道。
“行吧。”
没一会儿就到了吃午饭的时间了,吃饭吃到了一半,常安又给顾鲤夹了一些菜的时候,忽然听到顾鲤说:
“常郎,不用给我夹菜了,我吃饱了。”
常安愣了一下,抬起头看向了顾鲤,抬起头的时候正好瞥见了她的饭碗——里面居然还留有半碗的饭。往常的时候,顾鲤是完全可以把这一碗饭给全部吃完的,甚至有的时候还会加上半碗,但是今日却只吃了半碗。
“是今日的饭菜不合胃口吗?”常安问道。
说完他还专门地去看了看饭桌上的菜品:排骨、炖肉、青菜一类的,都是顾鲤爱吃的。应该也不是不合胃口吧?难不成还真的是感冒了?
顾鲤摇了摇头,说道:“不是的,我今天好像不怎么想吃东西。”
难道是真的感冒了?鼻塞、嗜睡还有食欲不振,真的很像是感冒的症状。常安想到这里,就说道:“不想吃就不吃吧,不必勉强的。届时我让伙房那边把菜温着,顾娘什么时候想吃了就吃吧。”
“好!”顾鲤冲着常安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
吃完午饭,常安就抱着顾鲤回到了房间里,而真儿也很快就把药给端了进来。真儿端着药来时,托盘上还放了一个勺子,这也是之前没有过的。
“三娘,该喝药了。”真儿说道。
顾鲤点点头,拿起了碗和勺子,一点一点地喝着药。喝药的时候,顾鲤还时不时地咳两声,然后缓一会儿再继续喝。
“怎么了?”常安实在是忍不住自己的疑惑了,便问道。
“好难喝呀”顾鲤皱着漂亮的眉毛说道。
难喝?顾鲤之前可是和自己说过,这药自己喝了很久了,已经习惯了里面的苦了。但是今天这一次,顾鲤居然说药难喝了。
“我尝尝?”常安此时就把顾鲤手里的勺子拿了过来,舀了一勺后送到自己嘴里——还是那个味儿,还是和上次喝的时候一样苦。
“怎么样啊常郎?”顾鲤一脸关切地问道。
“和上次的味道一样,没有问题,只是有些苦而已,怎么会难喝啊?”常安说道。
顾鲤接回勺子,歪了歪脑袋,说道:“不知道,今日喝药的时候都是这个感觉。”
“可能顾娘是真的染上了风寒。”常安说道:“我明日就向国子监请一天假,顾娘今晚且先休息一晚,若是明日还不好,我们就去寻郎中来看看吧?”
“好。”顾鲤点了点头。
顾鲤又花上了一段时间,终于是把药喝完了。常安此时在她的嘴里放了一块硬糖,说道:“嫌药不好喝的话,就在嘴里吃个糖吧。”
但是顾鲤一把糖吃到了嘴里,眉毛顿时就皱得很紧。看样子,她自己现在都对某件事情有些疑惑,拿起一张不用的纸包,直接就把糖吐了进去。
“这糖的味道好怪呀”顾鲤把纸包了起来,交给真儿一起拿去处理了。
常安又有些无法理解了,问道:“味道怪吗?”
说着,他也自己拿起了一块硬糖放进嘴里,细细地品尝了一番:还是和以前的一样甜,没有什么怪的。说道:“没问题啊,还是一样的。”
“但是但是我吃着的时候还是感觉味道很奇怪。”顾鲤有些不高兴地说道。
常安干脆就不想让这种事情去烦扰顾鲤了,便摸了摸她的脑袋,说道:“算了算了,顾娘方才不是说想要睡觉吗?睡一会儿吧。”
“嗯。”
常安抱起了顾鲤,松开了她的发饰、解掉了她的外衣后,就放到了床上,替她盖好了被子。然后说道:“我去隔壁书房拿一下书,顾娘先等等我。”
“好,我等等常郎回来。”顾鲤窝在被窝里,打了个哈欠。
而常安就去隔壁拿个书的工夫,回到屋里,坐到了床边的时候,发现顾鲤居然已经睡着了。他不由得感觉到有些哭笑不得,只能坐回床上,替她掖了掖被子。
让常安没想到的是,顾鲤这一觉居然直接就睡到了快要到酉时,换算成现代的时间,就是差不多四个小时。顾鲤年纪轻轻,甚至可以说还有些年幼,身体和精神的压力也没那么大吧,居然能睡这么久?!
眼看着就要到晚饭了,常安不得已只能把她叫了起床:“顾娘,小懒虫该起床啦。”
随后又在顾鲤的脸上亲了一口,但是顾鲤却“哼哼”了两声,在被窝里翻了个身,说道:“常郎,我想再睡一会儿”
“不要睡了,已经快到酉时了,再睡的话晚上就要睡不着了。”常安又亲了一口,说道。
顾鲤这才十分勉强地从床上坐起来,然后在常安的帮助下穿好了衣服和完成洗漱。而到了晚饭和晚上准备睡觉的时候,也是和白天一样,饭没有吃多少,洗完澡后又窝在常安的怀里睡着了。
次日起来,常安已经起来洗漱好换好衣服了,但是顾鲤还是没有醒。常安就只好先把她给叫醒了,她今天倒是没有像昨天下午那样子贪睡,而是很乖地就起了床。
她一边穿衣服,一边问道:“常郎,我今天是不是睡了很久啊?”
“没有,不算晚。”常安摇了摇头,走过去,在她的额头上探了探温度,然后问道:“顾娘现在还难受吗?”
“不知道算不算难受。”顾鲤说道。
常安摸了摸她的脑袋,说道:“我已经让怀琴去隔壁坊寻个郎中来,我们就先在家等着,也别喝药。”
“好,我听常郎的。”
在屋内等了莫约一炷香的时间,怀琴就把郎中叫回来了。郎中一见到常安,就行礼问候了一句:“见过定康侯,见过定康侯夫人。”
“大夫,内子昨日类似是染了风寒,不知能否替内子看一看。”常安说道。
“好。”
大夫坐到了顾鲤的对面,然后伸出手,替顾鲤把了把脉,一边把脉一边问道:“定康侯夫人昨日可是何等的症状?”
“鼻腔不通,食欲不振,味觉似乎有些不同于先前。”常安代为回答道。
但是大夫又细细地把了把顾鲤的脉象,眉头皱了起来。随后又让顾鲤换了另一只手来,在顾鲤的右手上把了一会儿,但是眉头却越皱越深。
“大夫,内子可是染上了什么怪病?”常安有些紧张地问道。
大夫松开了手,捏着胡子说道:“定康侯,恕我冒昧。夫人的脉象十分平稳,除了心肺处有些病疾外,并无其他大碍。”
常安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也不是风寒吗?”
“也不是,我敢拍着胸脯与定康侯您说,夫人十分健康。”大夫说道,“但也可能是其它隐疾,这就是我无法得知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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