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顾娘就不必跟着送到门口了,现在顾娘已经五个月身孕了,正是要多休息的时候。”常安看着正一直揪着自己衣角的顾鲤,有些哭笑不得。
“不行!”顾鲤却皱着眉头,嘟着嘴说道:“每天我都要送常郎出门的,不能例外!”
“之前有小乖和二乖的时候,不也是如此嘛,怎的今年常郎就不让我送了!”
常安顿时就有些无奈了,只好就拉着她一起走到门外,随后和她进行了“吻别”,说道:“好了,接下来顾娘该说什么了?”
“该说常郎记得早些回来!”
“好,我会的。”
常安又一次得到了顾鲤的送别,顿时就准备“元气满满”地上班去了。但是这个时候,忽然就有一群人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看上去都是身着官袍。
顾鲤看到那些人,心中顿时涌上一抹不安,连忙拉住了常安的手。
很快,那一群人都走了上来,看着装,好像都是大理寺的人。而老朋友胡珪脸上阴云密布,二人相互打了声招呼后,胡珪就说道:
“常小友,今日可能要委屈你一番了。”
“你们想干什么!”
顾鲤二话不说,直接就站到了常安的身前,双眼警惕地看着胡珪。虽然常安和他是好朋友,但是自从上次他亲自把常安送到大理寺关押了之后,她就对他没有一丝丝的好感了。
“这次先说清楚,我家常郎犯了什么事情?”顾鲤现在是根本不打算放人。
此时那些捕快就想强行动手抓人,但是胡珪却拦住了他们,解释道:“顾娘子,事情是这样的。前两日他送了一个犯人到我们这里。”
“但是那个犯人还没送进牢房,就被人杀了。现在需要把常小友带走,带去大理寺审查。”
顾鲤眉头撅起,说道:“犯人是我家常郎送去的,怎么死了还要来找我家常郎?这不是你们大理寺办事不力吗?”
胡珪顿时哑口无言,然后犹豫了许久,说道:“但是杀了人的犯人,今早招供了说,是常小友指使他这么做的。”
顾鲤眉头皱得更紧了,说道:“这更不可能!”
“我也相信常小友是无辜的。但是不是诬陷,还需要带常小友去大理寺才知道。顾娘子且放心,我们不会对他做任何事情,就像上次的那样。”胡珪就尽力地安抚着顾鲤。
若是安抚好了顾鲤,这样他们也好办事,万事大吉。但是若安抚不好顾娘子,那么自己今天的差事怕是没法好好完成了,而且很有可能会招来常安的怒火。
“既然你也相信我家常郎是无辜的,为何又要带他去大理寺?”顾鲤也没让步。
胡珪此时就有些手足无措了,只好把常安的目光放在了常安的身上。后者接收到目光,也只好出来打圆场,说:
“好了顾娘。”常安轻轻捏了捏顾鲤的手。
“我最多就去一两天,运气好的话,我今天就能回来。不用怕的。”
“但是这可是冤枉!”顾鲤还是不同意。
“放心,胡老和我是朋友,他说不会对我如何,便是不会对我如何的。”常安继续宽慰道,“我保证很快就能回来的。”
顾鲤皱着眉头,纠结了好一段时间,此时说:“常郎可以跟你们走,但是你们要答应我两件事!”
“顾娘子但说无妨。”
“第一个条件,若非真的违反例律,你们不准用刑!第二,若是午时之前,我家常郎没法回来,你们便要来知会我。”
“没问题,都能答应顾娘子你。”胡珪连忙点头,毕竟这些条件,和带不走常安比起来,算不得什么为难。
至此,顾鲤才不情不愿地让常安跟着胡珪走了。她烦闷不爽地回到了院子里,调节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后,长长地舒出一口气。
这个时候,常绮和常琦就出现在了院子里,问道:“三娘,是否要我们去查一下谁诬陷的公子?”
“去吧,小心一些。”顾鲤点点头,“现在常郎在外面到处惹事情,现在还被人诬陷了,你们去的时候,记得不要让常郎知道。”
“是,三娘。”
“若是被知道了,就告诉我,我来帮你们解释就是了。”
两姐妹点头,然后离去。
常安坐着马车,一路直接来到了大理寺,虽然说是以一个“嫌疑犯”的身份来的,但是路上的每一个官兵都朝他微微颔首。
明眼人都知道,和尚是这个康国公送来的,怎么可能是他杀的人——没有理由啊。
常安一一回应,一直是到大理寺的监牢里面。胡珪把他带到了一个牢房面前,里面躺着的就是一个捕快,只是这衣服就已经破了。
胡珪清了清嗓子,喊道:“起来吧郭凭,看看这位是不是你说的常安。”
那捕快此时动了动,然后起身看了过来,便点点头,说道:“回大人,是他。”
“好你个孽畜!”
常安直接破口大骂:“你竟然敢连你主子我都出卖!”
这个声音可不小,顿时之间整个监牢的人都看了过来,他们面露诧异——难道这个常安真的是真的是幕后主使?
“对不起康国公”那个郭凭的样子,活像是家中下人被主人斥骂的样子。
但是这句话一出来,胡珪的脸色顿时就变了,常安也摆出了一副“简简单单”的表情。
“好啊你!竟然敢污蔑朝廷勋贵!”胡珪此时就指着那家捕快,说道,“还不从实招来!”
郭凭愣了一下,连忙说道:“大人,就是他指使我这么做的!犯人就是这个常安啊!”
常安此时就打了个哈欠,说道:“你这个脑子还学别人栽赃陷害?要栽赃你也要查清楚对方底细的啊是不是?”
这几句话的时间里,事情反复来又去,不少手上没有工作的捕快和不良人此时都凑近了一些,看起了热闹。
“还敢狡辩!我常小友家中的下人,就没有一个直接称呼他为康国公的!”胡珪说道,这样子周围的捕快更加疑惑了。
那郭凭愣了一下,常安就解释道:“我家的下人,大部分都是我被封为定康侯那段时间到我家的,沿用的一直都是我封侯后的叫法,称我为‘侯爷’。”
“当然了,家中还有几位侍女,称呼也不一样,叫我为公子。”
“我”
胡珪也不废话了,直接就说道:“来人啊,把他带出来,送去刑房再继续问。”
现在的胡珪要被气死了,一大早上就来消息说人招了,着急忙慌连牙都没刷,就直接来了。一来发现幕后主使是常安,他虽然怀疑,但是也要先把人带过来,结果就是被顾鲤给阻止了一番。
结果现在常安就说了一句话,直接把这个人给炸出来了。这能不气吗?
常安此时就拍了拍胡珪,说道:“好了胡老,别这么生气。”
“我怎能不气?这个混账,杀了重要的犯人不说,还敢诬陷,此为罪加一等!”胡珪气得不轻。
“行了行了,人先不提出来,给我半盏茶的时间,我和你说个事儿。”常安拉着胡珪,就想离开这个牢房。
一直是把他拉到了牢房外头,胡珪才松手,问道:“怎么了?老夫还要安排人去审问那个孽畜呢!”
常安轻轻地拍了拍他,笑着说道:“安啦,我有一个办法,大抵只需要个四五天,快些的话三四天,便能把话从他嘴里挖出来。”
一听到常安有办法,胡珪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有办法了”,而是先问:“什么办法?你该不会还想点一次天灯吧?”
点天灯,就是把油泼到人身上,然后一把火把人给点了。而常安当时点权楚璧的时候,就比正统的点天灯还要残忍一些,点“灯”后就灭“灯”,灭了又点。
“当然不是,他又没对我家顾娘做什么,我点他多没道理啊。”常安摇摇头。
胡珪这才松了一口气,道:“你说说看,是个什么办法。”
“就是那个怎么说来着?滴水之刑。”常安笑着说道。
胡珪微微一愣,常安看着胡珪这个样子,自己也跟着有些诧异。果不其然,胡珪问道:“什么是滴水之刑?”
“就是将犯人捆绑在椅子上,限制手脚,固定他的脑袋,然后额心开一个伤口。在犯人头顶挂一盆糖水或是盐水,水盆钻取一个小小的孔,使其往下滴水。”
“糖水的话,发作会慢一点,毕竟要等伤口腐烂。盐水的话,就快一些,毕竟伤口会很疼。”
胡珪还是不明所以,常安就问道:“这是商周时期的刑罚,胡老难道不知道?”
胡珪摇摇头,说道:“商周之刑,多是违背天和,故而并未流传太多。只是这滴水之刑,是否有些过于柔和了?”
“柔和?”常安笑了。
“别把话说那么早,别到时候话问出来,就翻脸来骂我伤天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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